顾曦:“你就那么有把握,裴衡的决定会在你我的掌握之内。”
乘风一愣,抬头看向顾曦,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殿下的意思是,裴衡准备反悔。”
“倒也不算是反悔。”顾曦说着,便将方才才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这样的决定,岂不是让陆将军去送死。”乘风脸上流露着担心。
“他不过就是想要博一次,如果陆伯伯能敢在余北的援兵到之前,拿下乔胜,那么我就不用跟你走了。”
乘风听见后面一句话时,心中咯噔一下,抬起头和顾曦对视,而后迅速冷静下来,那句话,是裴衡的痴心妄想,不是殿下的心愿。
他顿了顿,而后把自己的人知道的乔胜和抚南的交易一事告知,“如果裴衡一意孤行,那么陆将军此次便真是落入虎口。”
“此事皇祖母定然还不知道,我余北待会回宫便去找她说话,将裴衡的决定拉回来,只是,”顾曦手指动了动,而后从乘风手腕上拿开,她微微一扬下巴,示意乘风起身坐到自己旁边另一把椅子上,“有件事必须马上处理。”
乘风收到指示,只是站起来的时候,多少还有些不情愿,与其和殿下平起平坐,他更愿意被殿下拉着手,蹲在她面前仰视她。
但他不好在顾曦面前展示他心中的这一个想法,于是只得老老实实起了身,坐了下来,“殿下的意思……是想要我带着你尽快离开大昭?”
对于裴衡,乘风或许没有顾曦那么了解,但绝对不是一无所知,裴衡对顾曦的心思,谁人能看不出来,而如今顾曦竟然提到了裴衡,那就意味着她一定是嗅到了裴衡那阴暗心思的味道,眼下他要陆明迅速攻进溪州一事便能得知,就算这一次顾曦能够通过太皇太后将裴衡压下,但谁也不能保证过后裴衡会不会后悔,对此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机会,提出让乘风把顾曦带走,只要顾曦一走,裴衡就算心中有什么小动作,也无计可施。
顾曦偏过头去看乘风,“难道你不想吗?”
乘风差点没反应过来,见顾曦脸上并没有其他的表情,他大着胆子,开口,“想。”
顾曦点点头,收回目光,“那就好。”
乘风仔细看了她一会,而后收敛了心中那些猜测,似乎憋了一口气,“既然殿下开口,那乘风只好从命。”
“我怎么觉得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呢。”顾曦道。
乘风别过脸,不敢看顾曦,只紧着转移话题,“既然要让裴衡断了这个心思,那必定要下一剂猛药。”
顾曦疑惑地歪了歪头,乘风刚刚转过头要与顾曦说事情,见她微微靠近的白皙面孔,忽然愣了神。
顾曦知道乘风开口不会乱说话,既然说要下猛药,那便意味着肯定是有了什么决定,见状并未察觉到乘风的怔愣,只是追问,“发生什么了。”
乘风眨了眨眼,眼光闪烁,道:“裴衡除了……,最在意无非就是丢失皇位,既然他现在不珍惜机会,那我为何不吓一吓他?”
顾曦思索了一会,而后便反应过来,嘴唇微微勾起。
两人商定了事情,顾曦便起身,准备回宫,可刚站起来,就被乘风迟疑地拦住,“殿下,我的珠串可修好了?”
顾曦想起那串被自己拆得乱七八糟的珠子,有一丝心虚,但一想到自己原本就没想着要还一串简单的珠子给乘风,也就不心虚了。
她的目光落在乘风的耳朵上,道:“快了。”
乘风松了口气,但还没等这口气落地,顾曦便朝着自己走近了一步,抬起手朝着他的脸伸过来。
乘风连气都不敢出,不动了。。
顾曦的手没有落在他脸上,而后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耳垂,“不打耳洞吗?”
余北男子是有打耳洞的习俗的,此前顾曦问过他,更何况,按照自己从书中读得,若是作为余北可汗,耳上更应打耳洞,意为洞听天命。
乘风不知道顾曦为何忽然提起这个,正要说不大,忽然想到什么,心中隐隐浮起一丝希冀,“如今我为一国之君,无人敢近我半分,更何况是伤我发肤。”
顾曦轻轻哼了一声,这分明是拐着弯在跟自己诉说,如今他的身份,身边也无半个可知心的人,朝自己诉说委屈呢。
她也不说话,只是微微眯了下眼睛,揶揄似地觑了乘风一眼。
乘风见状,也不拐弯抹角了,再一次开口时却是直接了一些,“殿下……能帮我吗?”
顾曦原本想离开了,听到这句话时,眼睛微微一亮,他终于肯向自己提要求了。
乘风心底想过许多顾曦听到这句话的反应,但没想到的是,她面上竟然会出现欣喜的表情。
或许是觉得给人打耳洞很有趣?
如果顾曦知道此时乘风心中的想法,定然会立即变脸。
顾曦有意助长乘风这种对自己提要求的习惯,于是道:“我喜欢听你这么说话,这件事,我应下了。”
“什么?”乘风讶异的是顾曦的前半句话,她说她喜欢自己这么说话。
自己怎么说话?他脑中疯狂思索自己刚刚那句请求中的哪个字取悦了殿下。
顾曦在此时又道:“你什么时候能带我离京,我就什么时候帮你。”
两人在驿站分开,乘风身份不便亲自送顾曦离开,只让由固送她走。
就在要分别的时候,顾曦想到什么,朝着由固问道:“方才你在门口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余北发生了什么吗?”
由固顿了一下,有些犹豫。
“我是大昭的公主,你是塞勒赫身边的亲卫,自然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而你的那句话,分明可以在私底下跟他说,但却故意在本宫面前说出,还专门用大昭话说,就是想要让本宫察觉什么,”顾曦盯着她,“你自己劝服不了可汗,所以想让本宫知道余北有急事,想通过我来劝服他,是吗?”
由固无言以对,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一念之间说了一句话,就能让这位公主察觉到背后的用意,他总算知道,来大昭短短两年,塞勒赫为何变了那么多了。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隐瞒,只是道:“余北来信,可汗的生母……病入膏肓了。”
“什么!?”
顾曦到慈宁宫中时,脸色极其难看。
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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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见她一板一眼地行礼,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哀家还以为,你今日出宫,不准备回来了呢。”
顾曦不准备说这些场面话,她直奔主题,将裴衡的事说出。
太皇太后大惊失色,“他这简直是以小博大啊。”
“皇祖母,若是陆伯伯死在乔胜和抚南手中,那我大昭就真的无人可用,只要乔胜带兵突出安州之境,再加上城外那些私兵,大昭王朝就真的要易主了。”
“快,传哀家懿旨,将皇上派出的人拦下,这道旨意不能传出去。”
旁边自然有人领命带了信物转身而出。
皇祖母眼下虽然不信自己,但对于大昭的前途命运,却不容得半分差错,顾曦知道自己的动作完成了,接下来就看乘风的了。
回芳华宫后,顾曦又回到妆台前,台上的匣子打开,里头是被拆开的满满的一盒珠子,她拿起丝线,做着这几日一直忙活的事情。
不消片刻,执书疾步来报,“公主,方才养心殿有人来请,太皇太后已经去了。”
养心殿中,乘风一脸阴鹜,“既然大昭无意与我余北交好,那本汗也不必多此一举了,眼下出宫,本汗便着人遣回赶来的军队,并打道回府。”
裴衡阴沉着脸,死死盯着面前的人,心中怒骂,也想开口大骂你以前不过也是我大昭皇宫内的一个公主随从,如今竟敢在我面前摆架子,但他知道不能,自己还需靠他。
“可汗何出此言,大昭与余北近两年来,一向都是以和为贵,如今更是要成秦晋之好,怎么会无意交好呢。”裴衡道。
说话间,太皇太后也赶到。
乘风冷哼一声,将信报拿出,“事出有因,各取所需,本汗既然答应出兵援助,但也得为余北将士做些打算,所以前些日子派出密探前往溪州,却打听到乔胜已与抚南王达成协议,率先交出安州一地,同时抚南派兵支援乔胜,主动向外出击,下一步或许是临近的乌州,可就是这种时候,外边的陆明却按兵不动,今日本汗上街游玩,却瞧见有皇宫中的信使急匆匆地策马外出,本汗猜想,莫不是大昭已有了对策,想趁着乔胜起兵之前,先下手为强?”
太皇太后和裴衡对视了一眼。
乘风继续道:“可我余北援兵还没到,大昭率先出击,那哪里还有我余北援兵的用处?皇上莫不是戏耍本汗?”
裴衡方才知道,自己发出的旨意已经让皇祖母令人追回,如今面对乘风的追问,倒也十分理直气壮,“这实在是可汗的猜忌了,朕从未有此决定,可汗大可放心,大昭是真心实意想与余北交好的,我大昭的康宁公主……”
乘风却怒然起身,“本汗还是更相信自己的情报和实际行动,皇上不必多说,恰逢余北国内有要事,本汗自此离去。”
说罢,乘风不做停留,踏步而出。
养心殿中的人都是亲耳听见裴衡做过的决定的,闻言竟都没人敢上前拦他。
就在乘风走到门槛位置之时,太皇太后重重出声,“可汗且慢。”
“为表大昭愿与余北结交友好之意,我们愿让可汗此次离开之时,带上康宁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