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雾溪一句话,伊索斯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
什么讨人喜欢的话他当然不会信,他又不是克尔维斯和弗兰德,说两句好听的就不知道天南地北了,以他对小殿下的粗略了解,这一句与其说是哄他,倒不如说是个暗戳戳的警告。
‘讨她喜欢,你才能活下去’的警告。
还挺凶的。
他暗自咂了咂舌,心想自己有那么讨人厌吗?也不至于吧,活了百来年了,也没人当他面说他有这么招人烦啊。
“其实,”伊索斯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一下:“我的优点还是挺多的。”
雾溪余光瞥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这话因何而起。
“首先,我很幽默。”
雾溪:“……”
人幽不幽默不知道,反正这话是挺幽默的。
“其次,我长的很俊。”
雾溪:“…………”
雾溪仰面深深地看了眼那张被黑色笑脸面具蒙的严严实实的脸。
这话也很幽默,看来人是真的挺幽默的。
“最后,你看每次你遇到难题的时候,我是不是都会神奇的出现?这说明什么?”
伊索斯一拍手掌:“说明我们两个命中有缘啊!”
其实他这么说还真没错,典当行里要是伊索斯没有适时的出声,恐怕那典当商不会那么轻易的让步,之后她正纠结怎么开口让拉米娅帮她打听妖精商人的消息时,他也恰到好处的主动出现,抛出了橄榄枝。
可惜雾溪不会感激他。
她只抱着胸,冷冷一笑道:“你就没想过为什么我会问都不问你的目的,就直接答应了和你的合作吗?”
伊索斯一顿:“……对哦。”
从之前的种种举动其实也能看出对方是个谨慎的人,他目光有意的往小殿下扎起的发尾上望了眼,意外的发现那根送出去的松花色皮筋居然还老老实实的扎在雾溪的头上,伊索斯要出口调笑的话不由得一瞬间堵在喉咙里,半天发不出声音。
……什么情况啊,怎么还戴着?
不应该早就被扔掉了吗?
好半响,才卡出一句:“……你还没买新的发筋
?”
雾溪说:“我为什么要买新的?不是有现成的吗?”
“……我以为你会扔掉啊。”
“你很在意吗?”
她摸了摸那根绑在黑发上的头筋,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伊索斯,戴着面具,很难判断出目前对方的神情,不过从刚刚的反应来看,这回算是赌对了。
她是特意扎了头发出门的,为的就是派上这根皮筋的用场。
人不都是这样吗?发现自己分明是随意送出去的东西,但反而被珍惜对待了,心里就会奇怪的柔软又高兴起来。
好像被好好对待的是他这个人一样。
伊索斯顿了又顿,一时间居然不知道如何接她的话。
自然,一根皮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小殿下本来就是那种随性的人,想到哪里是哪里,对她来说或许只是懒得重新再买一根,但对于送礼物的人意义又不一样了。
……他以为一定会被扔掉呢。
即使最优秀的占卜师也预测不到所有的事情,何况所谓的占卜倒不如说是一种魔法科学,将所有可能会出现的因素排列组合,再根据当事人的性格特别计算出最有可能的结果,只不过蠢才要花上一生才能计算一个公式,而天才只需要一瞬间。
伊索斯是天才,但又不是神,当然不可能事事算的出来,至少此刻他不知道殿下是诚心的还是随便逗他玩一玩,不过总之那根皮筋是在她头上对么?所以别的也可以暂时忽略一下吧,有些事情探究的太清楚会让人寂寞的,他唇角笑吟吟的,却突然想到,他干嘛想这个?
其实根本就不应该在意小殿下为什么留着这个皮筋还戴在头上吧?到底和他有什么关系?
雾溪听见带着古怪面具的高高瘦瘦青年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似乎在懊恼自己做了什么多余的举动,她不禁好奇的抬起眼睛看了对方一眼,看见面具青年毫不客气的将面具往上移了移,露出漂亮的下半和薄薄的淡色唇,雾溪惊的整个人都呆住了,以为对方要把脸露出来。
结果伊索斯只是把挂在耳边的狗尾巴草叼在了嘴里。
雾溪:“……”
嘁,白激动一场。
就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心思似的,青年似笑非笑的垂下眼睫瞥了她一眼,唇角一勾:“你好奇我长什么样?”
“你不会准备说:‘只有我未来的妻子才能看见我的脸’吧?”
正准备说“只有我未来的妻子才能揭开面具”的伊索斯:“……”
雾溪学着他刚刚叹息的声腔,也长长叹一口气:“唉,哪里来的老人家呀,话本里的女主都不吃这一套了。”
伊索斯不服气道:“那什么流行?”
“现在比较流行‘海岸’人设。”
“啊?”
“浪子回头,回头是岸嘛。”
伊索斯:“……”
伊索斯诚心发问:“这是一句话里的吗?”
不是“浪子回头金不换”,“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吗?
“嗨,都一样,反正就那个意思。”
伊索斯说:“你是不是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想让我给你白白当牛做马,你当浪子我是岸,是吧?”
这也太可恶了吧!一个人的脸皮怎么能理直气壮的厚到这种程度?他带着小小愤怒的和真的很理直气壮的小殿下对视了几秒,
认输了。
她脸皮就是很厚。
“好吧好吧,浪子就浪子吧,”伊索斯不情愿的嘀咕道:“那你记得多喜欢我一点啊。”
“你真的很在意这个欸,”雾溪似笑非笑的瞥了眼他一眼:“我的魅力有大到让没见过几面的人也会在意这种事情的程度吗?不会是别有目的吧?”
“比如说呢?”
“比如说骗到我的喜欢后,然后再趁机提出一些很过分的要求……”
伊索斯“啧”了一声:“听起来像是你会做的事情。”
“那你是很了解我咯。”
“至少你在我面前更放松……从这个角度来说,我是比其他人更了解你一点吧?。”
“很自信嘛,伊索斯。”
被叫到名字的古怪青年哈哈的笑出了声,他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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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能听得出这话里的几分嘲讽,不过不在意,何必什么事都要分的清清楚楚吗?克尔维斯不也是这样吗?难道说那位龙裔大人就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到底对他是什么情感?不可能吧,那男人精明着呢,只是有些人越是在意就越容易变成蠢货,就像是分明天上下来的是冰雹也要闭着眼睛说是雨滴,淋在身上很美。
不过这个角度来说其实说不定他知道为什么明明他身上有利可图但小殿下对他态度还是这么差了,打一开始雾溪就没信他的一句鬼话对么?虽然没想着要刻意伪装什么身份,不过真的被怀疑时伊索斯还是忍不住想要感慨一下对方的敏锐。
毕竟他应该看上去只像个神经病吧。
此时已经快到目的地,但时间还早,太阳正是高悬的时候,小殿下走的要比他快一点,在前头,伊索斯慢悠悠的叼着狗尾巴草抱着后脑勺跟在后面,对方忽然停了脚步回过头,金光在她背后袭来,将那张姣好的面庞打上了模糊的光晕。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就这样直接和你合作了?”
他接话道:“为什么?”
“刚刚不是说了?”
她笑吟吟道:“因为你讨人喜欢呗。”
“……”
他骤然觉得这可恶的阳光有些刺眼,以至于视线都模糊了一瞬间,他看不清小殿下的脸了,不过周围的声音倒是很清楚,什么风声树叶婆娑声或者心跳声啊,伊索斯想要笑两声来附和一下这个玩笑,但是笑不出来,只好无言的瞪着雾溪。
那个很会玩弄人心的混蛋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前倒后仰,等他唇往下一抿时,又很会看人脸色的忍住了笑,得意的摆了摆手,转过身蹦蹦跳跳朝着不远处的村镇跑去了。
就知道是故意的。
伊索斯叹了口气。
“等等我啊,再说也不是那边,你走错了啊!”
好不容易把小殿下从错误的路揪到了正确的路线上,目的地也总算是到了,是棵古树,殿下大概长时间被拘在庄园里,对外面是一点也不了解,好奇的上上下下盯着面前巨大的树,半响,侧头问:“就这?”
“哪能呢,就这的话岂不是在耍你了?”
伊索斯抬起掌心对着粗壮的树干,莹白色的魔力在空中汇聚成复杂的图案,雾溪暗自记住了图案的形状,在伊索斯看过来时又假装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嘴上道:“好了?”
“好了。”
她重新移回目光,惊讶的发现树干中间居然不知何时开了扇门,很窄,仅融一人通过,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雾溪说:“你先进。”
伊索斯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知道了知道了,等这事成了后你真该跟我道个歉,这一路你怀疑了我多少次啊。”
雾溪不可置否,难道不应该怀疑吗?他长的就很可疑啊。
根本怪不得她。
“我进去咯。”
他进去了。
高高瘦瘦的青年身影刚没入漆黑的树门就整个消失不见,连点声也没发出来,雾溪迟疑了一下,指尖蜷了蜷,凝聚好魔力后才谨慎的迈步进去。
闭眼再睁眼,眼前俨然是另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