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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掐着脖子

作者:西山雾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你以为呢?”


    裴恪反问沈为璋,接着便听见他笑了笑,把馒头拱了出来,扑进裴恪怀中。


    “吕严是当年那事唯一的知情人,你是在为那个人铲除后患吧?”


    “我二人曾经立下血誓。”裴恪掸去馒头身上的灰,望着无星无月的夜空出神,“不过这是最后一回了。”


    “他投了你的仇敌,日后免不了刀刃相见,望你不会后悔今日所为。”


    那一年科考,状元裴恪与榜眼燕求为莫逆之交,二人在官场上大显身手共进退,也成为一时佳话。


    燕父曾为宜王部下,却莫名惨死,燕家落为寒门。


    燕求为报家仇,选择了与宜王敌对的明王,可这明王也不是个好东西,暗地里与永云侯勾结,将裴恪生母送了过去折磨至死。


    后来二人难求一心,便分道扬镳。


    “你还是想想自己日后该如何吧。”


    提及旧事,裴恪不欲再久留,把馒头塞了回去,转身离去。


    尤七远远地望见他来,跑到跟前去。


    “郎君。”


    “事情办得如何?”


    “办好了,保管卢蔺容躺上十天。”


    尤七说着,才发现指缝间沾了血,忙三两下擦到衣服上,推着裴恪。


    “办得不错,明日还是烧饼?”


    尤七无父无母,起先干着走镖的营生,后遭毒手,身受重伤,被裴恪救了回去,至今服侍左右。


    若说他这辈子有什么放不下的,那便是烧饼了。


    裴恪不知为何,也没问过,只是每回任务之后便亲自买上几个烧饼。


    可这回,尤七犹豫了。


    他单腿跪下抱拳,明亮的眼眸在黑夜中异常醒目,说道:“郎君,属下想要别的赏。”


    “说。”


    裴恪瞧见他掏出了什么,定睛一看,是那祛疤膏,转眼便至身前。


    “求郎君试试这药膏吧。”


    他知裴恪留着那些伤疤是存警醒之意,可那毕竟是身中苦痛,他不愿看着郎君陷入其中难自拔。


    那本也是个气宇轩昂的少年郎!


    “前些日子属下受了伤,斗胆试了一下,确有奇效。”尤七感觉寒气侵身,仍梗着脖子任霜打,“无论如何,那卢瑶贞有一句话是没错的,皮肉长在自己身上,仍需珍爱。”


    可裴恪当即沉下了脸,转身离去。


    “若真有效,你用着便是。”


    “郎君!”


    “此事不准再提。”


    尤七追了上去,却只得一句斥责,只好将药膏再藏了回去。


    **


    江洛桥又去华淳巷转了一圈才回府中,刚至院门口,便见小丫鬟碧榆守着。


    她附了过来,说道:“二娘子,世子来了。”


    江洛桥沉下眸子,附到碧榆耳边吩咐了几句,见小丫头跑远了才踏入房中。


    卢蔺容虽是喝着茶,眼神却不离门口,显然是有意等着她的。


    他脸色有些许发白,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之势,端坐时目光凝聚在她身上,使得汗毛直竖。


    她暗暗呼了口气,笑着走进去:“阿兄,你怎么来了?”


    他放下茶杯:“你去哪儿了?”


    “我……我去看看新料子,可惜没有喜欢的。”


    江洛桥状似镇定坐下来,给自己倒了茶,却听闻他说:“定瑜,你何时学会骗我了?”


    “我是不是同你说过,我不喜你与他一处?”


    片刻,她的手捏紧了杯沿,皱了眉,迎上他的目光。


    “你监视我?”


    卢蔺容却毫无悔改之意,盯死了她,直言:“我是你兄长,护你周全是应当的。”


    “你以为裴恪是什么好人吗?当日我奉命看守赵穆,若不是他故意将你与他相会的消息透给我,也不至于让那赵穆逃了,你倒好,上赶着被他当做杀驴刀。”


    当日之事她的确有所怀疑,那时赵穆已死,想来卢蔺容早知她撒谎。


    若按他所言,裴恪利用她引开卢蔺容以致赵穆被救出,可他又如何笃定她会为帮常烟雨对付吕严呢,把宝押在她身上未免太过潦草。


    又或许,只是她误打误撞帮了裴恪一把。


    不过,这些都只是猜测,做不得真。


    此事若真要究底,也只有裴恪亲口承认才是。


    暂且放下这心思,江洛桥起了身,再直面卢蔺容。


    “他是否将我作杀驴刀我不知,我只知那吕严父子欺压百姓、殴打妻儿,便容不得这二人放肆。”


    卢蔺容去关了门,咬牙:“官场沉浮岂容你想得这般简单?”


    “我是不懂官场,可我与那常氏同为女子,她有求于我,若我袖手旁观,焉知来日那浑身青肿之人不是我?”


    这世间之力本就是聚少成多,若只差她一人,便可让恶徒伏法,那么她救的是千千万万人,也包括她自己。


    世间女子出嫁前靠父兄庇护,出嫁后靠官人庇护,男女之力悬殊,如此无可厚非,却不意味着女子只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各有各的活法,才显得来世间一趟弥足珍贵。


    可卢蔺容是男子,是这世间一切的得益者,因而他不懂她在坚持些什么。


    “有我护着你,谁敢动你?”


    他往前跨了一大步,却见江洛桥后退,顿时心生怒意。


    “你怕我?”他双手捏着她的肩,“你可知我在狱中这几日受的何等折磨?”


    她一手撑在桌上承受着他的压力,手背早已青筋暴起,却仍仰着头目视他。


    “你受苦痛,我自是心疼的,但你时刻监视着我,一回来便责问我,一味地向我灌输你的想法,又将置我于何地呢?”


    “我说了,官场是非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一女子,便不要跟着掺和。”


    此人张口闭口皆为女子应当喝茶赏画、吟诗插花,当永远困于这四方宅院中。


    可江洛桥早年也曾跟随祖父四处寻医,见过广阔天地、人间疾苦,曾立誓成医家之大德,再不曾甘于在后院中明争暗斗。


    江湖之大,无分男女,她是医者,能治病救人,唯此而已。


    “你太自以为是了!”她摔倒在地,狠狠地瞪着卢蔺容,“恕我不能接受。”


    卢蔺容也狠了心不去扶她,整了整衣裳走到门口。


    “这几日你不要出门了,就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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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中好生想想。”


    “你无权拘我!”


    江洛桥撑起了身,冲他背影大喊,卢蔺容闻言,却是毫不改心意。


    “我是你兄长,你须得听我的。”


    他说完,听见她嗤笑。


    “你心中害怕,怕我被裴恪抢去了是吗?因为你心知,你是没有胜算的。”


    果然掐中了他的痛处,当下便见卢蔺容转了身,眼神阴狠仇视着她,声音如灌冰铅。


    “他一个瘸子,你竟说我没有胜算?”


    “阿兄,你善良些,莫以他人苦痛作刀刃。若他人以你身世作文章,你又该如何呢?欧阳大人想必也希望你善意示人。”


    “你不配提我父亲!”


    本意是以至亲劝诫,可不知为何触碰了底线,只一瞬间的事,卢蔺容便来到身前,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一进一退,很快便至墙边,再无可退。


    江洛桥双手抓着那只失控的手,指甲插进肉中渗了血也不为所动,他双眼猩红,已经疯魔了!


    “阿兄……你放……”


    门外的青榕贴门听着,见情势不对,破门而入,却被他一脚踹飞出去。


    青榕疼得直不起身,眼见着江洛桥双眼顶白,面上全红,此时娄氏终于到了。


    “住手!”


    两小厮把卢蔺容摁住,娄氏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这才叫他清醒。


    看着女儿目色游离瘫坐在地,脖子上残存着青紫伤痕,忍不住又打了一巴掌。


    “你心中有什么气,非要撒在你妹妹身上?”


    “母亲,是我错了。”


    娄氏看了他一眼,冷声道:“你受了伤,先回院中好好养伤吧,这几日也不必来问安了。”


    “是。”


    江洛桥被青榕扶到榻上,娄氏坐到身边,摸了摸她脖上的伤痕。


    “定瑜,怎么回事?”


    她紧攥着那手,低头落了泪:“阿娘,是我不好,我提起了欧阳大人,叫阿兄想起陈年旧事。”


    娄氏缄默半晌,盯着她上下看着,才说道:“近些日子你们便不要见面了,让他好好想想。”


    “是。”


    为打消娄氏疑虑,江洛桥又留了她许久,待她困了,这才放她走。


    这一招,着实险,却值得。


    她让碧榆去通知娄氏,再故意提及裴恪激怒卢蔺容,让娄氏看到他的行径,势必出手阻止。


    如此一来,卢蔺容也不敢太过嚣张对她如何。


    只是没想到,裴恪未能触怒卢蔺容,反倒是说起欧阳大人,他却直言她不配提起。


    若说卢瑶贞与欧阳大人有什么干系,那就是安国公了,所以卢蔺容其实是抗拒安国公口中提及自己父亲。


    江洛桥给脖子涂了药,双目登时泛光,这其中想必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次日她没出门,直到用过晚膳,有了华淳巷的消息。


    她匆匆换了黑衣帷帽,带了两个打手悄悄出了门,赶到时却发现守在门口的两人被放倒了。


    两打手将门踹开,江洛桥探出头来,中央正正坐着一个年老有疾之人。


    她干咽着,发现自己哑了声:“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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