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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第 15 章

作者:苏时玖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黎殊见气氛不对,立马上前打着圆场。


    好言调节了好一会,双方才各退一步没吵起来。


    晚上回去的路上,顾宴白一言不发,埋着头走在前面。


    黎殊试图挑起好几次话题,顾宴白都面无表情,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回到家后,他连饭都没吃,第一件事就是回到房间关上了房门。


    黎殊看得出来。


    跟从前的赌气不一样,这次顾宴白是真生气了。


    她也尝试着去哄他,这人却完全没有给她机会。


    每次在学校黎殊企图让他们关系缓和,顾宴白都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但不管黎殊训练到几点,顾宴白都会在教室坐着等到她训练结束再一起回家,回到家又照旧关上房门。


    她那段时间也确实太忙,白天上课,晚上还要训练,回到家基本都是倒头就睡。


    真正哄顾宴白的时间寥寥无几,大多时候都是不走心的。


    这样冷战的状态整整维持了一周,直到运动会的前一天。


    那天是个周末,顾宴白闷在房间里一整天都没出门。


    最近换季又逢淋雨,他不出所料的发烧了。


    每次发烧事小,身上的神经痛才是最严重的,双腿像是被无数根针扎进去一般,原本死寂的双腿疼到颤抖,腰部更像是被人生生折断。


    疼的浑身泛着冷汗,大脑几乎要昏厥。


    吃多了止痛药对大脑不好,顾夫人宁愿让他生生熬下去,也不愿意让他碰止痛药。


    对于顾家来说,那些药是禁品,他每次只能托黎殊偷偷为他买来,再藏到他碰不到的高层柜子里。


    以前顾宴白也偷偷藏过,再隐蔽的地方都会被顾夫人发现。


    只有藏到他碰不到的地方,顾夫人才会不怀疑。


    房间门被轻轻推开,身后的脚步声正小心翼翼的靠近。


    顾宴白闭着眼睛,眉头紧蹙着。


    他整整一天都在生病,不仅没出过门,连一日三餐都没碰过。


    如果放在从前,黎殊肯定不到中午都发现了,现在都已经晚上六七点了,她总算想起来看看自己的死活。


    一只手轻轻碰了碰顾宴白的被子,正准备摸一摸他的额头。


    他心里还在闹别扭,蹙着眉甩开她的手。


    “别碰我。”


    身后一道年轻的声音弱弱传来。


    “少爷,您一天都没吃饭了,脸色这么差,我想看看您是不是生病了。”


    听到声音,顾宴白立马警觉的坐起身。


    “怎么是你?黎殊呢?”


    小保姆小声解释道:“她还在训练,张婶他们让我进来看看您。”


    顾宴白心脏瞬间凉了半截。


    他眉头紧蹙,冷声道:“你出去,别再进来。”


    小保姆明显也有些怕他,话音刚落,便连连点头退了出去。


    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顾宴白紧绷的情绪这才松懈下来。


    好疼。


    大脑都快要缺氧了,贴身的衣服彻底被冷汗打湿。


    顾宴白咬着牙,紧紧攥着被子。


    双手因为疼痛微微颤抖着,连手机都有些拿不稳。


    他从通讯录里找到黎殊的名字,指尖碰上拨通的那一刻,顾宴白忽然停顿下来。


    算了。


    明天就要比赛了,她辛苦训练了这么久,每天累到倒头就睡,白嫩的脸颊上都被太阳蒸出了红印子。


    就只剩下最后一天了。


    他不想让她功亏一篑。


    窗外枝叶沙沙作响,月光透过枝叶缝隙涌入室内,地板上透着星星碎碎的光斑。


    顾宴白眼皮难忍的闭上,呼吸愈加沉重。


    太难熬了。


    一想到未来这样的日子还要度过几十年,顾宴白恨不得现在就将这双腿生生截去,除了会给自己带来疼痛和不便之外,它们形同摆设。


    明明以前这些毛病也一直存在,黎殊没来顾家之前,他从来没有觉得神经痛这么难以忍受过。


    上次发烧,好像是一个月之前。


    那天还没到中午饭时间,黎殊就察觉到他的不适,她悄悄推开门熟练的帮他找到适量的药,床头备好温水,又打湿毛巾覆到满是冷汗的额头上。


    顾宴白吃过药后睡了一觉。


    期间,他眼皮沉得完全掀不开,但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额头的毛巾被换过好几次,每次更换上来的温度都是正合适。


    顾宴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烧已经退了,神经痛也消散了大半。


    窗外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她靠坐在地板上睡着了,脊背贴着床,脑袋小鸡啄米般点着地。


    耳边的碎发有些凌乱,几缕发丝随着微风飘渺晃荡。


    光影忽明忽暗,屋内的灯光似乎都聚集在黎殊身侧。


    顾宴白躺在床上,他喉咙干涩,浑身疼到脱力,颤抖着抬起手臂,指尖轻轻划过她乌黑的发丝。


    周围好黑,她身上好像会发光一样,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


    他好像有些,离不开她了。


    痛感整整维持了一个晚上,一直熬到天色微亮,顾宴白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早上八点多,顾宴白被生物钟叫醒。


    他全身上下像散架了一样,轻轻一动都刺骨的疼。


    他坐在床头缓了好一会才慢吞吞的起床。


    房门被轻轻敲了两下,黎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你今天还去学校吗?老师说运动会不强制去的。”


    “去。”


    一开口,他才发现自己声音沙哑的厉害。


    门外似乎顿了两秒:“顾宴白,你不舒服吗?”


    顾宴白说:“没有。”


    “你声音怎么不太对。”黎殊已经拧开了房门把手,“我进来了哦。”


    顾宴白的房间没有锁,是之前顾夫人强行找人卸掉的。


    他身体不太好,人又倔,顾夫人害怕他万一有什么事,锁着门外面的人进不去。


    把手咔擦一声响起,顾宴白这才意识到自己衣服还没穿好。


    他慌忙扯过一旁的被子盖到身上。


    被子还没盖全,黎殊就已经走过来了。


    视线落到他身上,黎殊微微怔愣,伸出手就要往他脑袋上探。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顾宴白眉头微蹙,甩开她的手:“你一个女孩子,进别人房间能不能注意一点。”


    黎殊没理他,蹲下身从床头柜里找出体温计。


    “怎么回事?你快测一下,是不是发烧了?”


    说着,她边测边将手心覆上顾宴白的额头。


    果然。


    体温计上显示38度。


    黎殊沉默两秒,将书包褪下扔到一旁的椅子上。


    顾宴白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


    “八点半,你要迟到了。”


    “我不去了。”黎殊蹲下身在柜子翻翻找找,“我明明记得,退烧药之前放到这个柜子里了。”


    顾宴白:“……”


    他昨晚发烧三十九度半,也没见她来看一眼自己的死活,现在烧都快退了,这人总算是想起来了。


    他垂眸按住黎殊的手腕:“别找了,还有一个半小时你就该比赛了。”


    “不是在发烧吗,你手怎么这么冰。”


    黎殊下意识将他那只手悟在自己手心里。


    右手夹在她柔软的小手里,温热的触感透过皮肤深入骨髓。


    顾宴白心猛地跳了两下,他唇角干涩,不自然的抽回手。


    “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


    “你生病了就别出门了,天气也不太好。”黎殊看了一眼窗外,“对了,腿疼不疼,要不今天少吃点药?”


    昨晚燥郁的情绪已经彻底消散了。


    顾宴白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这么好哄呢。


    他轻轻叹了口气。


    这姑娘比他还倔,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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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今天既然说不去,顾宴白怎么逼她都不会去的。


    可她偏偏吃软不吃硬。


    顾宴白沉默半晌,他看着黎殊,难得耐下心思说道。


    “比赛也就不到半个小时,你去吧,我老实在家等你行吗?”


    黎殊眉头微皱:“可是……”


    “我还没见过你参加这种比赛呢,万一赢了,给班级拿了荣誉,班里同学也不会小看我们。”


    这么肉麻的话,顾宴白自己说出来都觉得害臊。


    他才不在乎什么狗屁班级荣誉,别人怎么看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可他知道黎殊最吃这套。


    果然,黎殊沉思几秒后还是同意了。


    “好吧,那我很快就回来。”


    话虽这么说。


    司机前脚刚送黎殊走,顾宴白很快就跟上了。


    他们赶到的时候,正好马上轮到黎殊。


    体育场上人山人海,顾宴白没往人群中间挤,只找了个能看见黎殊比赛的隐蔽地方。


    二十分钟后,黎殊就换上运动服站在跑道上。


    这段时间,她为了训练很辛苦,顾宴白全都看在眼里。


    他嫉妒白闻珺和翟旭能教她比赛,心疼黎殊没日没夜的跑到双脚都快要磨出泡。


    心疼之余,更多的是无能为力。


    他帮不了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在她最近拼命的训练没有白费。


    一声哨响,女生们如同离弦的剑般冲出去,在呐喊声中,黎殊逆风奔跑,从一开始就始终领先在前列。


    白球鞋稳稳踩在塑胶跑道上,她原本细白的小腿隐隐透出流畅的肌肉线条。


    长跑最考验的是耐力,到第二圈后面的时候,大多女生都已经开始气喘吁吁了,黎殊明显也有些体力不足。


    跑道内侧,翟旭不知何时出现在黎殊身边,陪她跑步低声为她加油打气。


    边上已经有同学传来八卦的笑闹声。


    第三圈快要结束,快到冲刺阶段的时候,一瓶红色易拉罐忽然从观众席掉落,稳稳落到黎殊跑道前面。


    由于惯性,黎殊来不及停下脚步,差点整个人绊上去,翟旭立马手疾眼快的拉了她一把。


    一场不算大的小插曲,很多人都没注意到,顾宴白却看得一清二楚。


    按照跑道上这样的冲刺速度,黎殊被绊倒后即使没受伤,身后的人也会因为惯性踩上来。


    他绝不相信这是意外。


    顾宴白抬起头顺着观众席扫了一眼,接着,按动轮圈朝着监控室走去。


    二十分钟后,运动会喇叭里的音乐声忽然停了,大屏幕也从“趣味运动会”几个大字变成了一段监控视频。


    视频里,一个短发女生站在观众席上,从翟旭跟在黎殊身旁开始,她的视线就始终定格在他们身上。


    两人靠的越近,她的脸色愈加难看,最后实在忍无可忍,趁着黎殊冲刺阶段将易拉罐故意丢了下去。


    视频结束,体育场上立马乱作一团,主任立马指挥人去关掉视频。


    短发女生这副狰狞嫉妒的嘴脸,全校同学都看见了,还有反应快的人录了视频发到了网上。


    所有人都在现场捕捉着短发女生的身影,偶尔还有恶毒,狠毒,可怕,极端,这样窃窃私语的字眼传来。


    短发女生埋着头,双手紧紧捂住耳朵,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断颤抖着。


    黎殊透过杂乱无章的人群,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顾宴白。


    他面无表情,好像置身在闹剧之外。


    黎殊轻轻吸了一口气,她攥了攥指尖,走到顾宴白面前。


    “视频,是你放的吗?”


    一字一句,像是在质问。


    顾宴白抬起眼皮看她。


    他是在帮她,可黎殊似乎并没有半点感恩的意思。


    相反,她好像有些怯生生的。


    她在怕他,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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