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司晏在校体育馆打完球，临时接到一个任务，就直接回办公室加班。
教学楼其他楼层的教室还亮着灯，都是各种复习考试的学生。
这个点的办公区一般不会有人，祁司晏八点多回到办公室，一坐就到十点半。
教学楼最晚关闭时间是十一点，十点五十门卫会一层一层巡视。
祁司晏把握剩下的时间，有条不紊地处理最后一份文件。
寂静的办公区里只有他的办公室亮着灯，时不时还有敲键盘的声音。
男人聚精会神，目光不是在文件上就是在电脑屏幕上。
一道手机铃声划破了这片寂静，祁司晏多忙了三秒才拿起手机。
他依旧全神贯注，拿起手机时看都不看一眼。
“喂——”
“你在干嘛？”
听到那熟悉且娇甜的声音，男人的脸上多了几分温柔。
他放缓手里的工作，分了点精力和她通电话。
“在忙，你呢？”
“我……不会打扰你吧？”
“怎么会，很快就结束了。”
“你是在学校吗？”
“是啊。”
“那……你结束了给我回一个电话呗。”
“可以啊，很快就好了，你稍微等我一下。”
祁司晏放下手机，他没有挂电话，而是提高了工作效率。
原本需要二十分钟完成的工作量，他几分钟就搞定了。
男人看向手机，言思祈不知何时挂了电话。
他重拨回去，对方却是已关机。
祁司晏纳闷，怎么才过了几分钟就关机了？
他再试着打一遍，依旧是关机。
男人这下有些慌，这样他该如何给她回电话？
祁司晏正想着办法，一个陌生号码打过来。
他只看了眼来电显示就接了电话：“喂——”
“抱歉司晏，我的手机突然关机了，就在外面借了别人的手机……”
“你怎么在外面？刚才就应该和我说，你在哪里？”
“我、我也不清楚这里是哪里……就是一个便利店……啊，哦，这里是中山南路的71便利店。”
电话那头的言思祈不清楚自己现在身处的地方，她旁边的人提醒了一句后，她才说了个地址。
祁司晏让她等着，他现在就过去接她。
挂了电话，言思祈就把借来的手机还给便利店的店员。
她的手机关机，身上没有充电宝也没有充电线，关机的手机更不能扫码租借充电宝。
记得她出门前手机电量还有百分之三十左右，她明明节省用电了，怎么一下子就关机了呢？
言思祈郁闷，在祁司晏来之前，她只能乖乖地坐在便利店里。
深夜的便利店只有她和店员两人，连进来消费的客人都没有。
店员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看着像学生，应该是附近学校的学生出来兼职的。
小伙子人很好，虽然沉默寡言，但干活利索。
言思祈坐在休闲区这头，偶尔会关注柜台。
那年轻小伙很少拿手机摸鱼，大多时候都是在整理货架。
柜台卖着关东煮和烤肠，整个便利店都是关东煮和烤肠的香味。
言思祈转移注意力，看向窗外，害怕自己会抵挡不住食物的诱惑。
她大约坐了二十来分钟，就看到一辆奔驰车停在便利店外的马路边。
一个穿着黑色毛呢大衣的男人从车里下来，不顾外头飘落的绵绵细雨，急匆匆地进了便利店。
言思祈起身走到门口，看着祁司晏头上沾着水滴、满身风霜地赶过来，她心底像抱了个火炉，暖暖的。
“你来了……”她抱上男人，双手穿进他毛呢大衣里。
祁司晏来不及抹去头发上和大衣上的雨水，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另只手捧着她的后脑勺。
他低头看她：“走吧。”
“嗯……不过走之前需要你买个单，等你的时候有点饿了，要了点东西……”她抬着脑袋，眨巴着眼睛说道。
便利店的关东煮实在是太香了，她也好冷，就点了些关东煮暖身。
祁司晏到柜台结账，手机扫码支付。
随后两人走出便利店，他把她裹在自己的毛呢大衣里，护送她上了车。
外头的细雨不大，但多而繁密，在外头站久了也很容易被打湿。
寒风加上阴雨是刺骨的凉，言思祈忍着这点路，上了车就舒服了。
等祁司晏坐上车，她偏头问道：“我们去哪儿？”
“送你回家？”
“我刚从牧媛那出来，不想回去，我也不能回家，不想让爸爸妈妈操心……”
她说得有点委婉，但祁司晏还是猜不透她的心思。
男人一只手挂在方向盘上，一头雾水地琢磨着她的心。
言思祈娇羞地偷瞄着他，故作随意道：“我今晚是特意来找你的……”
她说完脸就唰地一下红了，不好意思抬起头。
祁司晏傻傻地坐在驾驶座上，这一刻才恍然大悟。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一时没有接住，既澎湃又期待。
一股热气在他身上徘徊，他眼瞳闪烁：“去我那？”
“回你家吗？”
“学校公寓，我一个人住。”
“也行……”
言思祈抓着身前的安全带，点头道。
祁司晏发动车，转了一个弯，然后开回了学校。
海市大学的教师公寓有单身房也有家庭房，单身房只有一室一厅一卫，家庭房有两室也有三室。
祁司晏申请房子的时候因为是单身，所以只能分配到单身房。
新公寓建在校外，但紧邻学校西门，过一个马路就到。
祁司晏偶尔住在学校公寓，一般家里没人或者加班很晚，他都是直接回公寓。
他们坐电梯上楼，层高共九层，祁司晏的房子在第六层。
“我真的能去你宿舍吗？”
“害怕了？”
“没有……问问嘛……”
出了电梯，言思祈小声问道。
她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祁司晏眉眼生笑，忍住笑意看着她。
“放心吧，我可以带人回来，没有什么禁令。”
祁司晏拉着她，打消了她的顾虑。
言思祈努努嘴，她其实在意的不止是这个问题。
祁司晏给防盗门上的是密码锁，他输了一下指纹，大门就开了。
房里一片漆黑，他顺手开了一盏灯。
柔和的过路灯只照亮了玄关，客厅和房间里面还是昏暗的。
言思祈脱下鞋子，穿着袜子走到客厅，一倒头就坐上沙发。
“浴室的热水器开了就有热水，但我平常都是随随便便住的，所以这里日常东西不多。”
祁司晏脱了鞋子，和她一样的路线走到沙发，和她介绍着自己的这间小房子。
房子不大，大约只有五六十平。
而且只有他一个男人住，他平时随意惯了，所以没多少生活气息。
简单的家具简单的色调，但房子收拾得很整洁，不像是单身汉的房子。
“你收拾得倒是很干净嘛……”
“我妈有空会来，我平常也会整理，不过住得不多，所以不会很乱，简单收拾就行了。”
“这样啊……”
言思祈靠着他的肩膀，半信半疑。
祁司晏垂下眼眸，对她的态度哭笑不得，他可是清清白白的。
两人相依偎着在沙发上休息，他们刚回来还没有开空调暖风，好不容易暖和的身子坐着坐着又变冷了。
不过祁司晏有毛呢大衣，他身上还暖暖的。
言思祈怕冷，她的手脚很快就凉了。
“洗澡吧。”他的声音很轻，像落在枝头上的雪花。
言思祈眨着眼，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眼神上眺：“一起洗？”
她似在试探，又很真诚，男人不禁犹豫，不知所措。
他几十平的公寓今夜多了一个人，简简单单的房子不再冷清，还多了许多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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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的暧昧。
客厅里鸦雀无声，浴室的灯早已打开。
地板上散落着数条衣物，从客厅一直到浴室门口。
那些衣物的交叠充满暧昧，被浴室的灯光打亮，幽暗模糊，安静地诉说着它们前一刻经历的暴风骤雨。
最靠近浴室门口的是男女的贴身衣物，几乎是黑色的，有种低调的野性。
言思祈庆幸自己出门前做了点准备，她的贴身衣物都是全套的，可没给自己丢脸。
热水器用过后，浴室都是蒸腾的水汽，玻璃镜上也被蒙了一层白雾，什么都看不到。
水蒸气模糊了浴室的视野，却模糊不了浓浓的爱意。
他们刚洗完澡，都还没穿衣服，还舍不得出去，就在浴室里缠绵。
她的头发被热水沾湿，黑长的秀发垂在腰间，还滴着水。
地板上湿漉漉的，两人都没穿鞋。
四面脚底踩着全是水的地面，平静却狂乱。
“做吗？”
她的双手缠上他的脖颈，热吻后她主动道。
男人额前垂着几缕湿发，发梢也挂着水滴。
“可以吗？”
“想不想嘛？”
“当然想！非常想！”
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怎么会不想？
祁司晏不藏着掖着，这种时候再假装无意，那便是此地无银了。
言思祈掩不住嘴角的笑意，踮起脚尖疯狂吻他。
她今夜很是主动，祁司晏受宠若惊。
但只要是她的，他都会满怀期待接受、迫不及待接受。
虽然害怕紧张，前面还有未知的变数，但只要相爱的他们的心意是相通的，她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她想给他，想完完全全属于他。
“疼……”
接近两米的大床上，言思祈还是高估了自己。
今晚的一切是她主动的，关键时刻竟是她先掉了链子。
她疼得躲开了他，细想也是挺丢脸的。
“对不起，是我不好……”他责怪自己，没有把责任推给她。
如果她不好受，那便是他这个男人的问题。
祁司晏抚着她的额头，心底已经计划到此为止。
男人的眼里都是怜惜和疼爱，言思祈看在眼里，抿着唇下定决心。
“没关系，是司晏的话就没关系……”
她今夜特意来找他，不就是想和他更进一步的吗？
就这么一点苦头都吃不了，那她都会嘲笑自己。
言思祈紧张地咬着唇，在他的脸上轻轻一吻，明示他可以继续。
男人的手捧着她的侧颜，一直抚摸到她散落在枕上的长发。
他发誓一定会好好疼她，好好爱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痛的话就咬我，我陪你一起痛。”
他还是那个温柔的祁司晏，还是那个一直在乎她的少年。
但今晚的言思祈才深刻地意识到一件事，祁司晏已经是个男人了。
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尤其在床上。
今晚的他明明很熟悉，却又很陌生。
他每一个动作都在爱她，但让她害怕。
言思祈觉得今晚的他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强烈的生疼，让言思祈不得不承认自己认识的这个少年，现如今已是个成熟的男人了。
他们在今夜双双褪去少年少女的青涩，一同蜕变成真正的大人。
夜色渐浓，室外依旧下着绵绵细雨。
寒冷和炽热交织，这昏暗的房内已经分不清究竟是冷是热。
阴冷的冬季甚少出太阳，昨天下了一夜的阴雨，今天倒是难得出了太阳。
言思祈睁开眼睛，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不仅叫醒了她，还叫醒了她身旁的男人。
祁司晏比她醒得早，他醒来后一边赖床，一边欣赏她的睡容。
初次过后的早晨都是难为情的，言思祈把自己的脸藏在棉被下，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的羞涩。
男人盯着她，左手抚摸着她的脸，笑着问早：“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