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秘密交往，不能公开……你也知道我现在这个职业比较特殊，如果在事业上升期爆出有交往的对象，这对我的事业会有很大的影响，我希望你能理解并且配合！”
“……”
她转过头，对上他清澈的眼眸，冷静地和他讲着条件。
祁司晏面容严肃，没有立即回答她。
空气又沉默了，见他犹豫，她只是勾唇笑笑。
她不会勉强他，如果答应不了那他们最多就是一拍两散。
知难而退是人之常情，言思祈敛眉，擦过他的肩，正要走出这间会议室。
“好，我接受你的条件。”
言思祈没走几步，就听到他的回复。
她停下脚步，眼神轻微动摇，一脸不可置信。
他居然答应了？
她紧紧地抿着唇，心脏几乎要跳出她的胸口。
他也跟着转过头来，一步步走近她。
感受到他的体温，言思祈不知所措。
“我已经答应你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交往了？”
男人的声音深沉而温柔，像春日里的和风沐浴着她的心。
言思祈捏了捏手心，这是她自己提的条件，她还能反悔吗？
女孩重重地吐了口气，把自己的情绪藏好。
她勾唇露出一抹魅笑，然后转过身来，双手交叠抱胸，笑得妩媚动人。
“当然，从前前任到现任，恭喜你转正了，祁教授。”
——
言思祈这几日都在怀疑自己，那日到底是谁给她的勇气答应祁司晏的。
那日之后，她一直在后悔的边缘徘徊。
她这么做会不会让他觉得她已经原谅他了？
女孩坐在椅子上，烦恼一堆没用的东西。
这次的剧本安静地躺在她手里，她才看了几页，就开始乱开小差。
他们确定关系都过去三日了，自从那日分开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甚至连一个电话、一个消息都没有。
言思祈好久没有谈恋爱了，也不知道现在的恋爱到底该怎么谈。
她回想了一下前两次的关系，不管是祁司晏还是陆寄安，她和他们都没怎么深入交往就分手了。
言思祈很是无语，她不会是中了什么魔咒吧？
“思祈，你手机响了。”
“嗯？哦……”
牧媛一句话把发呆的她拉回到现实，言思祈拿起桌上的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一串号码。
她对这个号码不陌生，她还记得这是祁司晏的电话号。
但因为她没有存，所以来电显示不是他的名字。
她看了眼坐在对面的牧媛，然后起身接通了电话。
“喂……”
“我们确定关系都有三日了，你怎么都不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祁司晏的抱怨，听上去像个被冷落的小怨妇。
言思祈愣了半拍，难道不应该是他先打过来吗？
“我……我没你号码……”
“那你可以用微信啊，而且我的电话号码一直没变，还和从前一样。”
“我工作后换过手机，不大记得你的号码就不存了……”
虽然也是这么个理由，但言思祈不存他的电话号码，纯粹是因为她觉得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联系了。
而且她那时想逃避他，逃避与他有关的一切，也想彻彻底底忘了他。
他们分手之后，祁司晏其实给她打过电话、还发过消息。
只是她不理他，还把他拉黑。
久而久之，他似乎也明白了她的态度，也认了命，就不再纠缠。
这么多年来，他们要真想联系其实也还是可以联系的。
他们共同认识的人都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只是没人跨越那一步。
祁司晏也一直存着她的电话号码，然而许久不打了，他也不知道她还用不用这个号。
他们疏离了这么久，要不是重新确定关系，祁司晏都不敢拨通她的号码。
他苦等了三日，也纠结了三日。
直到实在是等不下去，他真的很想她，想听她的声音。
他也顾不得什么面子尊严，翻出那尘封在他通讯录里的号码。
幸好，她的号码也没变。
幸好，她没有像从前那样拒听他的电话。
“我们都重新开始了，你是不是也该存一存我的号码了？”
“知道了……”
“你现在在哪儿？”
“我进组了……”
“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不知道，应该也要好几个月吧。”
这部剧第一季的拍摄期定了三个月，但是言思祈故意不和他明说。
反正他也忙，他们这段期间肯定是见不到的。
“思祈——”
身后的牧媛叫她，言思祈回头应了一声。
“我还在忙，有空再打给你。”
不等他说话，她就先断了通话。
言思祈盯了眼手机，这就是他们重新交往后的第一次通话。
寥寥几句，他们似乎也没说什么。
她慢步走回去，若无其事地拾起剧本。
“你和谁打电话？”
“一个朋友。”
“陆寄安就陆寄安呗，我还不知道吗？那家伙还想着和你复合啊？”
“不清楚……”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牧媛喝了口方洁买回来的卡布奇诺，下巴架着掌心，一门心思八卦。
言思祈忙着熟悉剧本，眼都不抬。
“我们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他家人看不上我，我们也没有缘分。”
“他们家的人确实是一个大问题，那他的感情怎么办？你总不能视而不见吧？”
“我拒绝啊，这有什么难的？”
“唉，傻孩子……”
牧媛摇摇头，无奈叹气。
言思祈这才伸直脖子，眨着眼看她。
牧媛好像话中有话。
“我怎么了？”
“你不会真不知道人家送你那条珍珠项链的意思吧？”
“不知道啊，那项链有什么意思？不就是一条普通的珍珠项链吗？”
“呵！那条珍珠项链的每一颗珍珠单价就有四位数，谁家好人会送一个分手的前女友一条总价近百万的项链啊？”
言思祈瞪圆双眼，画了眼线的眼睛显得更大了。
她以为牧媛是在开玩笑，但场面沉寂了一段时间，牧媛的表情也无任何变化，她略感到事情不妙。
言思祈舔着唇，不小心舔到了自己的唇彩。
“你说的都是真的？”
“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可是……那项链……他就说是分手礼物，也没说这么贵啊？”
“哎哟我的傻孩子，谁买礼物送人还会告诉你礼物价格的啊？”
“可是……我……我真的不知道那项链那么贵，我以为就是个几百块的货……要知道那么贵我就不收了。”
“你要想想陆寄安是什么家世，他们陆家书香门第，以他的能力会只给你买几百块的东西？你们分手了他还送你那么贵重的礼物，你不会不清楚他什么心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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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思祈眨眨眼：“什么心思？”
牧媛屏住呼吸，真是个缺根筋的傻丫头。
她明明对祁司晏就很上心，对其他男人就一根筋。
牧媛身为旁观者，看得比他们这些当局者更清。
“人家对你有情呢，他啊，还想着有朝一日和你复合呢！”
言思祈脑袋里的弦缩紧，手里的剧本已经看不进去了。
她从未深究过陆寄安的真心，原来他那时送她项链是这个意思。
言思祈陷入沉思，记忆又回到了和陆寄安分手那日。
她对陆寄安没有感情，说实话，她甚至都不怎么记得和他交往的那些日子。
他们虽挂着男女朋友的关系，却都不怎么来往，一个月都见不了几次面，即使见了面也是匆匆分别。
她对陆寄安根本没有恋爱的感觉，最多是互相尊重的异性朋友。
既然他们那时候空有一个恋爱关系，那陆寄安怎么会喜欢她呢？
言思祈想不明白，也认为很荒谬。
她在剧组拍戏抽不开身，只能让牧媛抽空回家去把那条项链带过来。
这么贵重的东西，她还是还回去比较好。
“今晚有空吗？都开始那么久了，我们都还没有正经见过一面。”
“今天恐怕不行，改天吧。”
言思祈今天没有戏份，和剧组请了假出来办事。
她刚到陆寄安工作的研究室，就收到祁司晏的电话。
这不能怪她，是她先决定来找陆寄安的，那就该按先来后到的原则。
电话对面的人一阵沉默，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他心情不好。
“我真的很忙，拜托啦，下次补偿你！”
“好。”
她松软的语气让他妥协了，言思祈挂掉电话，吐了口气。
海市大学第一解剖研究室设在西校区，和祁司晏所在的东校区一西一东，想来他们是不会碰上的。
言思祈提着一个精致的红袋子进了一号研究楼，这里她也算来过，大致还记得一点位置。
“您好女士，请问有什么能帮您？”
“哦，我找陆法医。”
“他还在忙，请问您和他约过了吗？”
“我们约过了。”
“好的，那您这边请——”
言思祈在楼内遇到一位热心的工作人员，直接把她带去了会客室。
“请您在这儿稍等片刻。”
“谢谢。”
女孩把她领到会客室就走了，言思祈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
等待的时候她一直看着手里的东西，大脑放空，想着一会儿怎么和他解释。
“您这边请——”
言思祈等了大约十分钟，外头又传来刚刚那个女孩的声音。
她望过去，女孩又带了一个人进来。
卓斌进门时看见了她，不免吃惊。
“好巧啊，没想到言小姐也在这儿！”
“哦，我来找人。”
“啊，我也是。”
卓斌不客气地走了过去，在她对面找了个座椅坐下。
他们隔着几米远，保持着正常的社交距离。
他来了后，言思祈就坐立不安。
卓斌是祁司晏的助理，那祁司晏不会也来了吧？
言思祈想问清楚，琢磨着怎么问才不会唐突。
不过等了这一会儿都没看到祁司晏的人，他应该是没有来。
“言小姐是来找寄安哥的吧？”
“嗯……对……”
“恕我冒昧问一下，那是不是就表示言小姐心里还是有寄安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