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就是你们家新来的人?”
最近又停课了,在农村地区大部分时间都是农忙放假农闲上课这种半农半读的形式,尤其像苏文杰这种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更是生产队的主要劳动力,自然得下地。
地里的青蒿杂草看起来要比苗还高,一茬接一茬的根本锄不完,有数的农药化肥得用到最出产量的地里,其他的就得人力去锄,平时苏文杰一般都得干挖沟打石头的苦活,他三大爷是村长,人固执又轴,对自己人要求更严格。
今天是因为扶光第一天上地干活,他好说歹说才换成锄地的活计,能盯着点,就怕扶光那边出什么乱子,不过男工女工也不在一片地,正午白花花的日头刺眼睛,他眯着往那头看,扶光穿的是一件橙色的衬衫,在那一群人里还挺显眼,她个子稍高一点,干活好像很利索的模样,没一会儿就跟别人差了好大一截。
苏文杰有点着急,哎,就忘了跟她说,别太实心眼,活是干不完的!
他还琢磨着怎么去提醒扶光呢,就有个小个子女人从那边过来,走近一看,是他堂妹,苏妙倩。
“你完了苏文杰,你是不是把堂姐的衣服给那女的了?堂姐最讨厌别人动她东西!你等着挨削吧。”
苏妙倩挤眉弄眼地有点幸灾乐祸,他俩年纪相仿小时候没少打架,现在嘴上也不饶人。
“哎呀我爸送过来的人怎么能怠慢,你小小孩子懂什么,一边去别添乱。”
苏文杰想把苏妙倩扒拉到一边去,但想到什么又抓住了她的手腕说。
“你帮忙照顾着点,她以前可能没干过这些活计,也没跟咱们这种人打过交道。”
“什么人?哪种人?谁跟你是一种人?”
苏妙倩斜着眼瞥了苏文杰一眼,又踢了一脚地上的锄头。
但闹归闹,苏妙倩还是往扶光那边去。
等走近了她才瞧见扶光的样貌,她说呢,怪不得总有人围过来往前头凑,这女孩长得还真挺不一般的,不像那些城里头知青刚下来那会细皮嫩肉的,肤色挺深,但是匀称,脸很小,下巴尖,五官的轮廓很深,睫毛更是长,苏妙倩从来没见到过这样长的睫毛。
好看,但是长得有点怪模怪样,她猜这女孩没准有点其他国家的血统,以前隔壁村子知青点还有个二毛子,听说是援建时候的历史遗留问题了,过得都不太好,一些二流子最爱扯政治大旗欺负人。
也怪不得二叔要帮忙,苏妙倩心底升起对这女孩的同情,尤其是看她干活时还这样的认真,比她这种土生土长的小孩还要实诚,哎,肯定吃了不少苦。
“扶光同志吧,你好,我是苏妙倩,苏文杰的表妹。”
扶光一回头,正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还有黑粗粗的两根辫子,苏文杰给她讲了好几遍他们家都有谁,也带她去了他奶奶家走一趟,只是当时那几位堂姐妹都在上学,没见到脸。
“你好你好。”
扶光一说话苏妙倩又有点怀疑了,普通话说得太好,这一看就堂堂正正的国人哇,难道是一些少数民族?但是这样敏感的信息她也不好问。
“哎呀你别那么实诚,你看看你周围人的速度,得干一天呢,你现在把力气都使没了下午咋办?”
苏妙倩戳了戳扶光胳膊肘,又挤了挤眼睛,煞有其事地说着。
“倩丫头你又来捣什么乱?回你该干活的地儿去。”
来者是苏妙倩的三大爷,他个子不高,有点罗锅,脸上有不少皱纹,眼睛还有些浑浊,扶光猜测他真实年龄应该比看起来要小,也确实这样,他当村支书,什么都想着树典型,干不完的活,操不完的心。
“扶光同志啊,辛苦你了,文杰他父亲的信我收到了,你在这就放心待着,我们这虽然穷,但不搞压迫那一套,你好好干活,光明正大挣工分,你放心,没人能把你带走。”
扶光有些懵懂,她其实对于这个时代不太了解,但她会察言观色,便对着眼前人友善地笑。
眼前的人也笑,他其实挺满意的,最起码这小姑娘是乐意劳动的,比很多爱偷摸耍滑的知青都好。
扶光很快发现自己的速度好像太快了,跟别人差的多,便放下锄头去阴凉处找自己的水壶,一个玻璃罐头瓶。
苏文杰看到这才放下心来,专心干自己的活了,他真怕扶光一点变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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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
是一棵非常粗壮的杨树,底下的阴凉很过瘾,扶光喝了一大口水,学着别人的样子也把帽子摘下来扇风,但她其实一点汗也没有,甚至连头发都是清清爽爽的,粗黑的辫子垂到脑后,露出的额头窄但是精致,再加上她眼尾有一点点上扬,有些凌厉感。
“嗨,你之前是哪里人呀。”
那边正围坐着休息讲小话的妇女实在是好奇,靠过来跟扶光搭话。
“边疆,我以前跟着父亲在边疆,后来父亲牺牲托付给苏叔叔的,这才来到这里。”
“哎,哎,你这孩子可真不容易……”
别人看她的目光都变了,同情就是最容易拉近距离的感情,甚至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都摸上了她的手,一声声地哀叹,还有人要把自己的糖水分给她一点。
扶光都是按照苏文杰给的剧本说的,面对大家感情是真觉得心虚,她不知道的是苏家屯是有好几户军属烈属的,感同身受罢了。
扶光感觉不自在,把水壶放下又拿着锄头去继续干活,她真不觉得累,但就是有点无聊,但一想到中午就有饭吃又觉得不无聊了。
扶光扛着锄头过去,正巧跟那群换工过来的知青碰上,其实还是有明显差别的,村里的人衣服不是灰就是黑再不就是蓝,那群知青身上的就不是灰扑扑的,也更有版型,不松松垮垮,但看起来也狼狈,脸上都是汗。也就付延看起来好一点,不过肤色白的人一热了更容易显红,再加上太阳大,他微微眯着眼睛。
有点丑,扶光有点嫌弃,再加上欠了她两条尾巴,路过时候她很大声地“哼”了一下。
“付公子,你认识?”
陈泽文嘴上没把门的,读书时候这算得上是个黑称,不过付延也不大计较。
“不认识。”
付延觉得莫名其妙,他确定之前也没见过这女人,但又给他一种很怪的感觉。
便停下脚,回头看了一眼。
那女生早他停下脚,正拄着锄头,极其明显地白了他一眼。
并以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
“大白痴!不长眼的蠢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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