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里劳妮继承了退休占卜老教授的北塔楼,她在开学前一天搬进去了。
但副校长麦格教授当天就给了她一个晴天霹雳,她通知特里劳妮要和马人费伦泽共同分担教学任务。
“他怎么还在啊?”特里劳妮尖叫道,“而且,他不是助教吗?”
“现在不是了,他和我们一样,是教授。”麦格教授简短地说,“虽然我不是很了解占卜,但想必你们两位年轻人总能互相弥补彼此的不足,共同成长进步。”
晴天霹雳,谁要和他共同成长进步?
特里劳妮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并且决定开始找茬。
她还记得自己学生时代最后那几年的占卜课是多么难熬,因为费伦泽总是在观察她,并且试图把她弄晕。
虽然他辩解说是为了激发她的预言能力,但特里劳妮依然觉得他不怀好意。
他就是个禽兽!
当然,他也承认了。
“我不是人类,特里劳妮小姐。”他平静地说,“所以,来两杯雪莉酒吗?”
特里劳妮记得自己抢过那两杯酒然后全洒在了费伦泽头上。
淡金色的酒液顺着他的金发往下淌,费伦泽也仅仅是淡淡地笑了一下。
说起来,她十一岁的时候就认识他了,那时候他就怪讨厌的。
就算后来,他因为搭救喝多了闯进禁林挑衅马人的自己而被迫远离族群,特里劳妮还是讨厌他。
凯瑟琳曾经说她不懂得感恩,但没人知道,她曾经也想过和那匹驽马缓和关系。
特里劳妮试图和费伦泽进行一次真正的预言家之间的对话,但费伦泽却觉得她谈论起灾难来临前那隐隐的振动很滑稽!
当初碍于他助教的身份,特里劳妮一个普通学生没办法和他抗衡,但现在不一样了。
她,西比尔·特里劳妮,华丽归来,作为一名教授!
她暗自咬牙,她和费伦泽誓不两立!
*
找茬第一步,举报费伦泽不穿衣服!
简直不成体统!有伤风化!
瞧瞧那些女生,从他的课堂出来后一个个红光满面,双眼放光的样子!
再看看自己课堂上的学生,从她开口第一句,就开始眼皮打架,就差一个枕头了。
她已经听到太多学生抱怨,抱怨她的课为什么不是费伦泽在教。
当她阴暗地从门缝里观察,看到路过的费伦泽那闪闪发亮的银色鬃毛和健硕的肌肉时,特里劳妮顿悟了,她咬牙切齿,怪不得学生都喜欢他!
特里劳妮以每天写一封举报信给邓布利多、每隔两天就要去校长办公室长谈的架势终于把邓布利多惹毛了。
他真诚地建议特里劳妮私底下和费伦泽谈谈。
“没有任何学生觉得费伦泽教授应该穿衣服,也没有任何教职工觉得他有任何不妥……”邓布利多委婉地解释。
“可我认为……”特里劳妮忍不住辩驳。
邓布利多提高声音打断她:“所以,西比尔,如果只有你一个人觉得不舒服,不如亲自劝说他,说不定他肯为你改变习惯呢?”
之后邓布利多便不肯再见特里劳妮。
特里劳妮愤愤不平,她打算亲自去羞辱费伦泽。
她挑了一个人多的场合,拦住费伦泽,解下自己的大披肩,盖在了费伦泽的马臀上。
“请费伦泽先生注意影响!不要这样光着身子走来走去!”特里劳妮用她那特有的朦胧嗓音颤抖着说。
四周安静下来,所有人好奇地看向他们。
费伦泽甩了甩尾巴,披肩的流苏在微微颤动。
让特里劳妮感到失望的是,费伦泽好像并没有感受到一丝羞愧,而是静静地望着她,就好像在众人面前充当小丑的人是她!
他轻轻地说:“我以为你不喜欢的是我类似人类的上半身,但你好像对我的类似马的下半身更在意。”
“总之 ,谢谢你的礼物。”说完,他就这么踏着马蹄走远了。
周围学生开始窃窃私语,特里劳妮气到差点晕厥。
接下来几天,费伦泽总是挂着她的披肩走来走去,就好像在暗示什么,特里劳妮越想越气,连礼堂都不去了,整天躲在北塔楼,三餐全都让家养小精灵单独送。
她又开始喝酒,深夜趁着人少就去三把扫帚通宵,喝多了就耍酒疯,连罗斯默塔女士都开始烦她了。
有一次她醉倒在吧台的时候,罗斯默塔不知道找了谁把她送回了霍格沃茨。
那人似乎一路背着她特别稳。
晚上气温很低,但那人身上暖烘烘的,还有一股鼠尾草和香锦葵的气息,让她在失去意识前梦回禁林。
第二天早上醒来,她发现那股气息不是错觉,她迷迷糊糊爬起来,发现自己好像在费伦泽的教室里。
满地都是绵软的苔藓,遮天蔽日的大树和透过窗照射下来的一束束柔和斑驳的绿光。
她之前好像枕着的是一块石头,身上盖着的是她之前用来羞辱费伦泽的大披肩。
费伦泽在一旁燃烧着火堆,烧着鼠尾草和香锦葵,他透过淡淡的烟雾看了一眼特里劳妮。
他看到她在看身上的大披肩,便解释了一句:“是昨天你非要攥着它,我只好把它给你了。”
“你……”费伦泽想和她聊一聊昨天她在无意识下做出的一个预言,没想到她突然腾地一下站起来,捂着脸拔腿就跑。
“人类真的很奇怪。”看着特里劳妮慌乱的背影,费伦泽摇摇头,继续观察烟雾。
特里劳妮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喝断片前最后一个画面一直在她脑海里反复上演。
她骑在马背上的时候,突然中邪了,她的手好像不听使唤,有了自己的想法,一直在摩挲马人的腹肌。
跑到一半,她突然发现好像少了什么,又转身冲回去,推开费伦泽教室的大门。
“我的眼镜呢?”她瞪着马人。
“你不觉得你那副眼镜很可笑吗?”马人反问道,“它除了让你的眼睛看上去更丑更凸出之外,还有什么用吗?”
“它能让我的天目更清晰!”特里劳妮叫道,“你一个马人懂什么!”
“我了解你们人类的缺陷,而你亦是人类的一员。”费伦泽蓝色的眼珠在薄薄的烟雾下闪烁着,他友善地建议道,“我希望你不要在你没有的才能上浪费时间。”
“所以你把我的眼镜扔了?”特里劳妮愤怒地喊道。
费伦泽摇头:“你自己扔掉的。”
特里劳妮哑然,她好像记起来一些片段,那时候她豪迈地宣称要改变自己,要成为比费伦泽还受欢迎的教授,还说要去订购速顺滑发剂来着。
“这样啊……”特里劳妮心虚地转身,灰溜溜地溜走了。
“那个预言……”费伦泽试着提起话题再一次失败,但他没追出去,而是盯着草药燃烧的烟雾,试图从中寻找一些象征。
他好像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失败的婚姻吗?”费伦泽自言自语,“婚姻于人类而言意味着什么呢?”
*
特里劳妮觉得自己不对劲,她觉得自己应该试着找一个男朋友约会,而不是让马人健硕的肌肉占据大脑。
这次她来到三把扫帚,罕见地没有点酒精饮品,而是要了一小杯峡谷水,然后四处乱看。
罗斯默塔女士盯着摘掉眼镜的特里劳妮,都有点认不出她了,然后顺着她的视线朝那边桌子看去,见她在打量一个看起来身材很好的男人。
“那是我远房表弟,意大利混血,帅吧?怎么样,要不要我把他介绍给你?”罗斯默塔一边擦着酒杯一边问道。
“唔,可以吗?”特里劳妮握紧酒杯,小声问道。
“爱德华多!上这儿来!”罗斯默塔大吼一声,把表弟召唤过来,“这是我们霍格沃茨最年轻的占卜教授,西比尔·特里劳妮,也是我的常客,你别一个人藏在角落里,帮我招待客人呀!”
“特里劳妮小姐,您可真美。”爱德华多夸张地赞美道,“更难得的是又这么有才华。”
意大利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特里劳妮不知道怎么回事,稀里糊涂地就开始和爱德华多约会,每一次都花费巨额加隆开一瓶好酒。
她已经把费伦泽忘在了脑后,也很久没见到马人了。毕竟她现在只在北塔楼和三把扫帚出没,都是马人很少踏足的地方。
两个月过去,不知道是她的豪迈打动了爱德华多,还是他真的对她动心了,总之,在某一天晚上,他向她求婚了。
特里劳妮答应了,她开始喜滋滋地筹备婚礼,给每一个教职工亲自送去请柬。
除了费伦泽。
她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不太想看见他。
但费伦泽亲自来见她了。
他没办法爬上北塔楼狭窄的悬空梯子,只是站在门板下喊她的名字。
特里劳妮一开始躲在里面不吱声,但费伦泽一直站在楼下不走。
“你不会觉得我连你在不在都预见不到吧?”费伦泽仰着头喊道,“特里劳妮教授?或者,我现在应该喊你嘻格波托姆教授?”
higglesbottom嘻格波托姆,意思是卖臀,非常难听。
“你什么意思?”门板掀开,特里劳妮露出她愤怒的脑袋,“我结婚后是不会改姓的!我的姓氏来自我的曾祖母,怎么可能随便抛弃?”
“是吗?你有和你的未婚夫商量过吗?”费伦泽轻声问道。
“当然。”特里劳妮迟疑了一下,立刻嘴硬地撒谎道。
“好吧。”费伦泽耸耸肩,转身,优雅地踏着马蹄离开。
“喂!你明天会来参加我的婚礼吗?”特里劳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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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地喊了一声,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甘。
但费伦泽只是摆了摆手。
她看到他马臀上那个褪色的披肩,忽然觉得有些刺眼。
晚上,特里劳妮再次去了三把扫帚,准备和爱德华多探讨一下明天的流程。她听着爱德华多夸夸其谈,忽然开始走神,她想起了早上和费伦泽的争执。
“亲爱的,我可以不改姓吗?”她打断爱德华多,试探着问道。
“关于矮妖乐队的定金……什么?!”爱德华多诧异地看向特里劳妮,“英国没有这个习俗!”
“你不是意大利混血的吗?”特里劳妮反问道。
“我妈妈是意大利人,但她跟我爸爸的姓!”爱德华多强调道,“如果婚后你还姓特里劳妮,别人会看不起我的!”
“我的姓氏对我来说很重要!”特里劳妮激动地喊道。
“一家人整整齐齐也对我很重要!”爱德华多提高音量。
“那你跟我姓!”特里劳妮站起来,酒吧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她。
爱德华多也站起来,踢了一脚高脚凳:“还没结婚你就让我这么丢人,这婚不结也罢!”
“那你滚吧。”特里劳妮毫不客气地回敬他。
爱德华多真走了。
罗斯默塔的嘴全程就没合上,见表弟真的跑了便忍不住骂道:“渣男啊。”
特里劳妮看向她。罗斯默塔心虚地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他虽然说是我表弟,但其实我没怎么见过他。”
“再给我开两瓶火焰伏特加。”特里劳妮面无表情地说。
特里劳妮喝的太多了,罗斯默塔怕出事不肯给她伏特加,而是换成度数更低的菲诺雪莉酒。
也许是情伤更容易让人放纵,到最后她彻底醉倒在吧台上,罗斯塔默叹了一口气,抬头,却看见费伦泽再一次出现在三把扫帚门口。
他又来接她了。
罗斯默塔把特里劳妮扶上马身,忍不住感叹道:“您可真准时呐。”
费伦泽语气凉凉地说:“不知为何,最近总是占卜到这种芝麻大的小事。”
他冲着罗斯默塔点点头,驮着特里劳妮走进雪夜,任凭她抱紧了自己。他感受到后背的温热和湿润,知道她在默默哭泣。
他有点后悔自己早上不应该去找她,但如果自己保持沉默的话,结果就会改变吗?
不会。
到时候,她依然会选择离婚。
只是他没想到特里劳妮会这么伤心。
婚姻对人类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费伦泽很早就开始好奇了。
虽然作为一名马人,他有着自己的骄傲,但这并不妨碍他试图理解人类。
走进温暖的城堡,无视了费尔奇不满的瞪视,费伦泽再次把特里劳妮带进了自己的森林教室。
他艰难地掰开特里劳妮缠着他腰的双臂,然后扭转身子把她小心翼翼地扶下来。
特里劳妮突然毫无征兆地嚎啕大哭。
“我的钱全打水漂了!我订的乐队!我订的酒和甜点!还有礼服!”
“关键我从来没这么丢人过!所有人都知道我明天要结婚了!可是新郎却跑了!”
哭着哭着,她好像突然发现了费伦泽的存在。
“你专门来看我的笑话是不是?”她哭得打嗝。
“当然不是。”费伦泽低声说。
“那你明天当我的新郎怎么样?”特里劳妮突发奇想道,“反正你也没有姓氏。”
费伦泽愣住了,他是很好奇人类的婚姻,但是……
“你不是喜欢观察我吗?答应我,我让你观察。”特里劳妮哭肿的双眼亮晶晶的,让他想到了她总是挂在嘴边的天目。
天目都比不上她的双眼明亮。
鬼使神差地,费伦泽轻轻点了点头。
“明天你后悔也来得及。”他的声音很轻,也很温柔。
特里劳妮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爬上一块高高的石头。
“你做什么?危险!下来!”费伦泽看着特里劳妮摇摇欲坠的样子赶紧伸手扶她,没想到她顺势就栽进了他的怀里。
她的吻像蝴蝶一样轻盈地落在他的唇齿间,也像巨石一样砸在他的心上。
是森林和雪莉酒的味道交融在一起,两种好像不可能产生交集的东西突然碰撞,带来了灵魂上的震颤。
费伦泽忽然记起,他还是个小马驹的时候,第一次跟着大人们走到禁林边缘,见到的第一个人类就是她。
11岁的特里劳妮和12岁的他因为占星而吵了起来。
那时候,他是怎么想的呢?
他想,人类真傲慢啊,但人类也是真的迷人。
等长大了到人类世界去看看。
他在心底埋下了一颗种子,静静地等待它生根发芽,缠绕住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