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雨点伴随着阵阵雷声落下。
但这丝毫不影响乐迷的热情。
他们的衣服、头发早就被汗水、酒水打湿,完全不在乎这淅淅沥沥的小雨。
人们一个接一个爬上舞台往人群中跳水,高喊着:“为了自由,为了和平!”
迷幻的灯光扫过人群,照亮了一张张兴奋呐喊的面庞。
雨越下越大,在地面积起了一个一个小水潭,像一面面不规则的镜子,反射着支离破碎的光晕。
随着post punk标志性的节奏落幕,所有人知道,马上就该下一支乐队出场了。
压轴乐队Pink Floyd。
中场休息期间,围在舞台下面的乐迷非但没有散去,反而有更多人从集市、露营区出来,加入其中,盛况空前。
铮。吉他手在试音。
人群在雨中爆发一阵欢呼。
凯瑟琳在遥远的山间树林都能听到狂欢的回音。她紧张地握住魔杖,就等着黑魔王一声令下。
这时候,一个面具人领着十几个蒙面新人来到树林中。这些预备役的装扮与正式食死徒有些许不同,也许是为了区分。
黑魔王举着手提灯挨个审视这些新人,听那个负责人在他耳边悄声介绍。
当他走到中间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身边时,他猩红的眼睛闪过一道讶异,伸手掐住了那个男人的脖子。
“有意思。”黑魔王抬高男人的脑袋,直视他露出来的双眼,然后挥动魔杖,给男人脖子上套上了银色的颈环。
“没想到你会这么执着。我可以给你机会,就看你是否珍惜。”黑魔王轻笑。
黑魔王继续朝前走,那个被套上颈环的新人忽然微微扭头,正好和凯瑟琳对视上。
凯瑟琳下意识地试探,但没有成功。非常厉害的大脑封闭术。
这个人是谁?
遥远的会场上,“one,two,three!”鼓手敲击鼓槌,有节奏地呐喊着,音乐声在尖叫中奏起。
伴随着音乐和雨声,黑魔王开始战前演讲。
“今夜,让我们血洗英格兰!迈出麻瓜统治计划第一步!让世界,看到我们,听到我们!我们不再是世界上的透明人,我们应该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我在这里,等待你们凯旋而归!”黑魔王怒吼。
与此同时,不远处山谷,在舞台上,乐队主唱也在呐喊:“我们反对战争!反对暴力!反对核威胁!”
凯瑟琳一瞬间感觉异常割裂,一边是麻瓜们高喊自由与和平,另一边是食死徒在野心勃勃挑起战争。
几乎所有食死徒和预备役们眼里都闪现出对即将到来的战斗的狂热,他们已经迫不及待想要通过屠戮宣泄对麻瓜的恨意。
“出发!”黑魔王一声令下,所有人朝着音乐节现场幻影移形。
凯瑟琳抬头,雨水打在她的面具上,发出噼啪的闷响。
罗道夫斯在她耳边阴恻恻地说:“还等什么呢?我亲爱的堂妹?舍不得杀麻瓜?还是舍不得对傲罗动手?今夜,让我见识见识你到底是哪边的人!”
很好。当你见识到我究竟是那边的人时,想必你的身体已经变得冰冷僵硬。
凯瑟琳隐藏在面具下的嘴唇微微勾起。等着吧,罗道夫斯,今夜,丧钟为你而鸣。
*
邓布利多安静地站在人群的最边缘。
戈德里克山谷外围群山连绵,他不知道伏地魔选择在哪个山头集会。
他唯一能控制的,只有山谷的这片场地。
在第一个食死徒踏进这里,皮鞋踩在坑洼的积水溅起水花时,他按下了熄灯器的开关。
以遍地大大小小破碎的水潭为镜面,整个世界一分为二。
在场所有巫师,全部都将进入镜像空间。
这是熄灯器的第三次改良,邓布利多和他的老朋友尼可·勒梅合作,在最短时间完成,原本只能容纳两人的镜像空间,扩容到能容纳数百人。
迷幻的摇滚乐中,麻瓜乐迷们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人忽然出现,又消无声息地消失了。
他们不知道,就在自己的脚下,在没有人会注意的倒影里,正在悄然发生一场极其激烈的战争。
*
凯瑟琳和罗道夫斯前后脚到达会场东南角,一落地,他们就同时举起魔杖,朝着人群发射危险的绿光,有两个麻瓜立刻倒下了。
只是周围的人以为他们只是醉倒了,还好心肠地举起他们的尸体,试图通过接力,将他们运出会场。
人们把这两个可怜的人高举过头顶,一点点往外挪,直到有人终于发现不对劲。
“他们死了!是谋杀!”一个女人尖叫,试图盖过嘈杂的音乐。
人群开始慌乱起来,人挤人,互相推搡。
“对待麻瓜足够狠辣。”罗道夫斯略微有些吃惊,他还以为自己这个堂妹会下不了手。
他以前一直以为这个女孩太过软弱,从没将她放在眼里。现在,看起来,他必须得正视她的改变,毕竟,她跟在黑魔王身边将近半年了。
“彼此彼此。”凯瑟琳面不改色地说。她毫无心理负担,因为她知道这里是镜中世界,麻瓜们都是假的。
这是她和邓布利多的瓮中捉鳖计划。
“啧。这群垃圾。”罗道夫斯哂笑一声,欣赏着麻瓜们惊慌失措的模样,高高在上地评判道,“我想,根本用不着我们动手,他们自己就先把自己踩死了,是不是?”
凯瑟琳盯着罗道夫斯,没有说话。
罗道夫斯凝固住,两人间的氛围开始变得不同寻常。
几秒钟过去,两个人忽然同时动手,能量强大的两道光束对撞在一起,发生剧烈爆炸,冲击波朝着四面八方扩散,更多的麻瓜被波及到,层层叠叠倒在地上。
“那边有食死徒!”远处有傲罗发现了他们,立刻朝着他们这边幻影移形。
“你真打算在这种时候,解决我们的恩怨?”罗道夫斯嘶吼道,他后退一步,踩着麻瓜的尸体,躲开傲罗的一记昏迷咒。
“阿瓦达索命!”罗道夫斯一边注意着凯瑟琳的动作,一边对付傲罗。
傲罗躲开了攻击,反手朝罗道夫斯发射了相同的一道危险绿光。
罗道夫斯随手抓了一个麻瓜替他挡咒语,嘲讽道:“瞧瞧,高高在上的魔法部到底和我们有什么不同?同样在使用不可饶恕咒,凭什么你们就可以自诩为正义?”
“对付你这样的恶徒,我们不必讲任何仁义!”傲罗恶狠狠地说。
“那么就让我……”罗道夫斯歪嘴一笑,慢条斯理地举起魔杖。
凯瑟琳忽然狠狠踢了一脚罗道夫斯的腿弯,罗道夫斯立刻跪下,一道红光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去。
是西里斯。他也过来了。
凯瑟琳沉下脸,她不知道西里斯是否能认出戴着面具的自己,她只想赶快逃离。
现在不是杀死罗道夫斯的时机,她必须制造一个不在场证明,免得黑魔王怀疑她。
她一把抓住罗道夫斯的后衣领,她带着罗道夫斯幻影移形了。
一秒钟后,他们出现在舞台的后台。
后台堆满了大大小小各种箱子,凯瑟琳刚落地就立刻扑倒在地,敏捷地躲过一记绿光。
“自己人!住手!”罗道夫斯喊道。
凯瑟琳爬起来,看到那个戴着银色颈环的预备役从垒得高高的箱子后面走出来。
“贝拉呢?”罗道夫斯问道,“贝拉应该负责这里!她去哪了?”
“她离开,去找出路了。”他用一种低沉的嗓音说道,“这是个陷阱。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什么意思?”罗道夫斯一惊。
“刚刚,贝拉特里克斯杀死了乐队所有人,但音乐并没有停下来。这个世界是假的,而我们被困在了这里,无法离开。”预备役说。
他挥了挥魔杖,后台的幕布哗啦一声掉落,露出了空无一人的舞台。
果然如他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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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音乐在响,却无人演奏,眼前的一切显得异常诡异。
凯瑟琳心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改良熄灯器还是太难了,到处都是破绽。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要在麻瓜散场前,镜像世界破不了就行。
“我们试过幻影移形,到了边界处就像被玻璃阻挡着,没办法破解。”预备役摊手。
“怎么会……”罗道夫斯开始冒冷汗,“这种级别的魔法……一定是邓布利多……我们得向黑魔王求救,否则我们会全军覆没!”
“贝拉已经去想办法了。”预备役说,语带嘲讽,“我们怀疑场地里所有的麻瓜都是假的,看起来,我们向麻瓜世界宣战的计划失败了。”
“麻瓜在消失。”凯瑟琳站在箱子上,朝下面眺望。那些死去麻瓜的尸体在缓缓消失,场地开始变得空旷,巫师们变得显眼起来。
“邓布利多……我们中计了。”罗道夫斯喃喃道。
“邓布利多应该不在这里。”凯瑟琳抬头看着天空,就在这时,黑压压的夜空被两束光照亮,仿佛是流星对撞一般,撕开了黑色的夜幕。
镜像空间外面,是邓布利多和伏地魔在决斗。
轰隆一声,雨下得更大了。
“黑魔王发现不对劲了!”罗道夫斯喜滋滋地说,“黑魔王一定会打败邓布利多,救我们出去的!”
“黑魔王又不是傻子,当他发现现场无事发生的时候就知道不对劲了。”预备役尖刻地说。
罗道夫斯一副惊诧的表情,仿佛在说,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讽刺黑魔王?
预备役冷笑一声。
罗道夫斯不理睬他,而是像凯瑟琳一样站在高处观望着。
“有人被控制住了。”罗道夫斯扫视着战场,他发现有好几个食死徒被打得落花流水,倒是凤凰社和傲罗越战越勇,局势大为不利。
“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快去帮忙啊?”他回头没好气地指挥预备役。
“你是领导,你说了算。”预备役懒洋洋地说,然后幻影移形消失了。
这种谁也看不起,阴阳怪气的语气,很像凯瑟琳认识的一个人。而那个人,小巴蒂·克劳奇这个月也该毕业了。
会是他吗?
“现在,我们得想办法提醒所有食死徒……”罗道夫斯思索着。
“我去做。”凯瑟琳抢着说,下一秒,她在他眼前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两个傲罗,他们像发现新大陆一般,看到罗道夫斯后眼睛一亮。
“抓住他!”一个傲罗大吼。
罗道夫斯见势不对,正打算幻影移形离开后台,忽然发现自己的腿动不了了。
什么时候中的招?他不明白。
眼见傲罗来势汹汹,他一时半会又无法幻影移形离开,于是他决定用索命咒速战速决。
但显然,那两个傲罗也是狠人,他们躲过危险的绿光后,一怒之下,也用了同等的不可饶恕咒对待罗道夫斯。
罗道夫斯下意识朝旁边避开,却忘了自己的腿不能动,反应慢了半拍。
他死了。
看着罗道夫斯眼睛失去神采,重重倒在地上后,那个杀死他的傲罗才像刚刚反应过来一般,有些惊惶,有些匪夷所思:“我……我没想下死手……我没想用那个咒语的……”
另一个傲罗拍拍他的肩膀:“别浪费你的怜悯给人渣,现在是战争时期,你得好好调整自己的心态。振作起来!其他地方还需要我们!”
“是的,对。”那个自我怀疑的傲罗很快恢复过来,“走,我们去支援詹姆他们!”
两个傲罗离开了。
几秒钟后,箱子后面缓缓浮现出一个人形,是那个戴着颈环的预备役。他压根没有听罗道夫斯的命令去解救其他被俘的食死徒,而是一直静静地藏在这里。
他蹲下,仔细检查了罗道夫斯的尸体,然后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悄无声息的锁腿咒,以及对傲罗精准控制的夺魂咒。凯瑟琳,你还真是让我惊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