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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第 38 章

作者:巨蟹自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沈棣棠对于周翊的预判完全正确。


    周翊拿了几瓶价格不菲的香槟和红酒,压根没拿饮料,竟然还理所应当地指挥寿星把饮料放到冰箱里。


    沈棣棠大概心思都在“秘密恋爱”这件事上,破天荒地没跟他吵,而是径直朝冰箱走去。


    愉琛帮忙提着饮料,默默跟在沈棣棠后面。


    民宿是阁楼房间加上露台,还挺大,冰箱在阁楼的楼梯旁,她一瓶一瓶地将饮料冰进去。


    放完,她喊住他:“你在不开心吗?”


    愉琛有那么一刻想实话实说:


    不是不开心,是快疯了。


    我对你的感情,是我唯一迫切渴望流露的真实。


    不想藏起来。


    然而,他忽然看到付柏杨在台阶下方站着。他来得最晚,手上拿着个正方形的东西,看起来是《吉屋出租》的原声碟。


    他没注意到他们,而是在轻轻将碟放进包装袋里。


    那大概是给沈棣棠的生日礼物。


    他莫名觉得愤怒。


    那个碟片好像在说,看啊,这部音乐剧不是你们专属的记忆。


    那副Mimi和Roger热吻的壁画,也不过是你碰巧,占了近水楼台的便宜。


    “嗯,不开心。”他看向沈棣棠,弯下腰,“你要怎么哄我呢?”


    沈棣棠在这方面向来是个行动派,明明眼神还害羞地躲闪,但还是立马圈住他的脖颈,毫不犹豫地吻上去。


    她刚刚贴上就想退开,他的手立马抚上她的后颈,兀自加深这个吻。


    确保足够绵长后,他松开有些喘不匀的她。


    他故作不经意地抬眼,刚好对上付柏杨错愕的视线。


    看清楚了?


    愉琛嘴角微弯,手指握在她的脖颈处,将发丝绕上指尖再解开,轻柔地把玩她的头发。


    从付柏杨的角度,刚好能看到他的正脸和沈棣棠的小半个后脑勺。


    他无视楼下人的视线,重新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落款。


    我是她的。


    /


    沈棣棠吃完椰子鸡到家,已经接近十点钟。她拜托了房东阿姨给肥狗喂晚餐,看样子喂的不多。肥狗饿惨了,摇着螺旋桨似的尾巴绕着她跑圈。


    她把打包的椰子鸡拿出来,撕掉鸡皮放到肥狗的碗里。


    狗形吸尘器呼哧呼哧地开动,满满一碗鸡肉几乎瞬间消失,没多久旁边刚加的水也被它喝个精光。沈棣棠眼疾手快地用毛巾给肥狗擦嘴,它开心地舔她手。


    沈棣棠毫不犹豫把口水抹在它背毛上。


    她想想白天受的气,心念一动。


    “琛琛,坐!”


    肥狗吃了鸡肉心情好,还挺配合,一屁股坐下。


    “琛琛,握手!”


    肉嘟嘟的爪爪啪唧砸在她手上。


    “琛琛,打滚!”


    肥狗丝滑地趴下,转身,——四脚朝天地躺平了。


    没错,它并不知道打滚的最后一步是爬起来。


    “嗯,跟白天躺地上的样子一模一样。”沈棣棠在它屁股上拍一下,“走,出去转一圈。”


    琛琛依然四脚朝天地装死。


    就说这名字没取好,烦人烦人烦人!!!


    服了,怎么会有狗不爱出去玩呢。


    为了懒狗的身体健康,沈棣棠强行拖着它出去走了一圈。


    别说,拿着牵引绳溜琛琛还挺解气,有点精神胜利法的意思。


    回来的路上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琛琛耍赖不走,硬是要抱。


    “琛琛你个王八蛋!”沈棣棠扛着一米高的大狗,呼哧带喘地骂,“多吃多拉!懒惰成性!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不识好歹!小肚鸡肠!阴魂不散!脑子有病!活该你过敏!!活该你下海演擦边话剧!!”


    琛琛装聋作哑地任由她骂,趴在她肩膀上拿湿漉漉的舌头舔她后脑勺,鲨鱼夹差点被舔掉,她还得腾出只手捏它嘴筒子。


    她咬牙切齿地补一句:“不咬人膈应人的死癞蛤蟆!!”


    该说不说,骂完痛快不少。


    有氧还真他爹的使人快乐。


    /


    次日,沈棣棠照常去画室上班,路上接到画室老板的电话,语气挺急切,让她抓紧过来。


    完,大概率是家长投诉她骂学生。


    沈棣棠满面愁容地搭地铁,上楼,出电梯拐进大门,却在玻璃门上看到几张熟悉又陌生的黑白纸。


    是沈勇和她自己的遗像。


    ......她倒宁可是被投诉。


    她心底冰凉一片。


    走进画室,老板和前台果然挺严肃地坐在里面。


    她挺熟练地鞠躬道歉:“对不起,我现在就收拾。”


    老板是个中年女人,幼师出身,说话挺温柔:“小沈,你有困难怎么不跟我说?”


    沈棣棠知道老板是人好,不忍心责怪她,心里更过意不去。


    “是我对不起。有小朋友或者家长看到吗?我会承担产生的损失,也会保证后续不再发生这样的事。”沈棣棠机械地反复道歉。


    “没怪你的意思,放心吧,今早刚贴上,没什么损失。”老板把她拉到旁边坐下,拍拍她的腿,“说说吧。”


    沈棣棠早在讨债人的八百种方式中练出刀枪不入的面皮,不论是挨骂还是赔钱,她都能面不改色地应对,毕竟是她隐瞒事实在先。


    可是老板细声软语地关心她,她反倒绷不住,深呼吸好几次才开口。


    “我不赌博,也没做违法的事。”她实话实说,“我确实在还债,我要是不隐瞒,就没办法赚钱。不论如何,瞒着你是我不对。”


    老板实在是觉得这小姑娘挺不容易,跟雇主道歉都快修炼成本能反应了。她来画室这么久,做事认真负责,而且能看出来是挺专业的画家,班级带的也最好。


    她叹口气,没忍住关心她:“你欠了多少钱?”


    沈棣棠还挺骄傲地回:“只剩三十多了,快还完了。”


    老板娘抽一口气。


    三十多万,还只剩?她也才二十五六岁,到底是怎么欠那么多钱的?


    又是怎么还的呢。


    想到这,她接下来的话就没那么好说出口了。


    “小沈啊,不是不相信你,但我们这......毕竟是儿童画室。”


    沈棣棠点点头:“明白,您不让我赔偿,已经很够意思了。”


    老板有些过意不去地说:“那,这周和下周我都算你在岗,照常给你结工资,你就不用来了。然后,讨债那边,你帮忙想想办法吧?”


    沈棣痛快答应,起身一张张地去撕玻璃门上自己和沈勇的遗像,确保清理干净后把一整沓都拿在手上,风风火火地冲出去。


    她赶着去跟讨债公司那帮不长脑子的玩意儿算账。


    /


    画室离那个狗屁破信息咨询公司有七八公里,沈棣棠一气之下扫了个共享单车,踏板差点被她踩出火星子。


    就因为这帮王八蛋不规范讨债,她的工作黄了一份又一份,至今还在各大艺术招聘平台的黑名单上,只能找小公司打工。


    她边骑边怒气冲冲地打电话,一连打了好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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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被摁掉。


    她的自行车骑得都快飞起来了。


    等骑到楼下,她跳车上锁一气呵成。公司在挺破败的商务楼五楼,她等不及电梯,干脆爬楼上去,


    到门口,一个剔着平头看起来年纪挺小的瘦小男人拦她:“干什么的?!我们这......”


    沈棣棠理都没理,啪地把沈勇的遗像往活动门上一贴,灵活地闪进去。


    啪!


    鱼缸上贴一张。


    啪!


    茶几上贴一张。


    剩下的一并贴在总经理办公室的门上。


    啪!啪!啪!啪!......


    贴到第五张的时候门忽然开了,沈棣棠手都伸出去,差点拍在里面那人脸上。


    她臭着张脸问:“不接电话?躲着有用?”


    里面是个三十来岁的平头青年,打着哈哈:“没有,没听到。”


    “没听到?十几个电话,手机座机都听不到??聋了?”沈棣棠冲进办公室大马金刀地往老板椅上一坐,“你是觉得拖一拖这事就算了是吧?”


    “哪儿能啊?肯定给你个交代。你等我......”


    沈棣棠一拍桌子:“等什么等?就现在!”


    门口瘦小男人嘴巴张得比鹅蛋还大。


    倒反天罡。


    到底谁是讨债的?


    平头男人叫葛文彪,他朝门口招招手,喊他:“小那什么!小乐,去楼下买点喝的。”


    瘦小男人挺愣:“买什么?咖啡还是奶茶?”


    “问问问,什么都问!都行!”葛文彪虚空踢腿,将人赶走。


    扭过头,他笑得挺讨好:“不是,沈......沈姐,确实是新来的失误了,法治社会,哪有他这么催债的?!他以前是八十线小城市讨债的,不懂法。”


    “他不懂,那你懂不懂?”沈棣棠火大道,“我一没故意不还,二没有钱装穷,你凭什么闹到画室去?还贴遗像?!”


    “不是,他名单拿错了。”他干笑两声,讨好地问,“那你这工作?”


    她皮笑肉不笑地说:“放心,还在。”


    “哦哦,那就好。”


    “不光在,还天天八抬大轿送我上班,每天工作时长五分钟,秒薪十八万八,我今天就能把剩下的钱都还清。”


    葛文彪笑容僵在脸上,讨好地说:“明白了,真是对不住。”


    沈棣棠脸拉得老长,直勾勾地盯着他。


    僵持中,干瘦男人提了三杯一点点上来,摆在老板桌上。


    她瞟一眼,有品位,竟然有养乐多绿茶。


    “消消气,喝奶茶。”葛文彪说,“你看这样行不行?这个月咱就算了,下个月再继续还。”


    沈棣棠冷哼一声。


    延期一个月压根没意义。


    见糊弄不了她,葛文彪咬咬牙说:“那这样,剩下这部分的延期利率我给你打五折,行不?”


    沈棣棠问:“你承担还是债权人承担?”


    葛文彪不是债权人,是受债权人委托的讨债公司经理。


    “......我承担。”葛文彪心在滴血。


    “画室呢?”


    “给你打包票,再也不去!”


    她点点头,挺干脆地拎包走人,还挺有素质地把遗像一张张撕下来带走。


    以此衬托出他们的没素质。


    走到门口,又倒退回来,精准地拿起超大杯的养乐多绿茶,扬长而去。


    她前脚刚走,干瘦男人就发出一声感叹:“我去。”


    “这年头,还真是欠钱的才是大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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