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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你不替自己鸣一鸣冤?

作者:金灿灿_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在那瞬间,臧六江眉宇里的温情便尽数收回了,他俯身攥了一把余淮水的手,低声道:“抓紧。”


    接着缰绳炸响,大黑警觉地回头一瞥,如离弦般飞射而出。


    “妈的,他们跑了!”


    “快追!”


    几匹脚程飞快的黑马疾驰而过,扬起一片灰土,上头的人目露凶光,手中反着冷冷刀影,一看便知来者不善。


    “臧六江?!”


    前一刻还在浓情蜜意,后一刻就开始拔足逃命,不知缘由的余淮水趴在大黑脖颈上,惊惧地向后看去。


    一支长箭呼啸而来,黑影咻咻穿梭林间,铛的一声巨响,箭镞狠力钉入松树几寸,嗡鸣震颤着。


    大黑在松柏间跳跃闪躲,明明体型庞大,却没有一箭能伤他分毫。


    “大黑!往前跑!”


    臧六江一声高喝,摸向腰间的一把虎头苗刀,他正要翻身借力下马,衣襟便被人一拽,硬是把他拉住了。


    “你又要去哪!”


    余淮水泪窝浅,此时被这烈风一吹就红了眼眶,两眉紧皱的模样看的臧六江心里咯噔一跳。


    “你先回去。”


    背后长箭呼啸,臧六江猛地抽刀,当啷一声箭镞与刀刃擦出一道弧形火花,风裂而过,箭矢爆裂开来被抛在马后。


    余淮水瞥了一眼身后猛追的几人,他心里清楚臧六江不是空有蛮力自己不能拖了后腿,他咬了咬牙硬是沉下心来,一把接过臧六江手里的缰绳。


    “你去!小心些!”


    臧六江没有犹豫,趁大黑掠过一棵枝丫低矮的松柏,他猛地伸手攀住低垂的枝条,脚下一踏周身急旋,两脚狠踩在了松柏枝干之上,一声树干爆响,他闪电般袭向身后追逐的一匹黑马。


    马上的人没有想到臧六江竟有胆量回头,他有瞬间的慌神,下意识地勒紧了缰绳。


    小小的纰漏是致命的,苗刀破风出鞘,臧六江一刀直剁黑马脚踝,那匹马发出极为刺耳的惨叫,没了半根的小腿喷出血水,黑马应声倒地,它拼命挣扎却再也爬不起来。


    被掀下马的杀手慌张地爬起身来,不等臧六江出手,断了前腿的马撩起后脚狠狠踹在了杀手的腹部,一口黑血喷出,杀手倒飞出去摔在地上。


    杀手正欲装死偷袭,臧六江却不大意,一刀飞来,霎时取了他的首级。


    “你们哪头儿来的?”臧六江抽刀一震,甩去满刀血水,他回头拦向停下的几人,脸上十分阴鸷,一双眉眼压的极低,似乎一匹盯上猎物的狼王。


    “有人要你的命!”领头的梗着脖子扬声道。


    “要我的命?”臧六江用刀背敲敲肩膀,打量了一圈来人。


    七八人的队伍,什么时候也敢拿出来围猎他了?


    “都别怕!咱们人多,取了脑袋的重重有赏!”


    那领头的一声大喝,周边卖命的便前仆后继地扑了上来,臧六江偷眼瞥了一眼身后,早就没了大黑的影子。


    “还得留匹马。”臧六江举刀嘀咕道:“不然没法回寨了。”


    大黑一路飞驰上了乡道,道边松柏化作虚影向身后远去,余淮水紧紧环抱在大黑的脖颈上,不时紧张担忧地向后望去。


    直到冲进寨门,都没瞧见臧六江的身影,余淮水一跃跳下马背,急吼吼地跑进寨里寻人帮忙,可平日里热闹非凡的寨子,此时却异常安静。


    “林大头!马三!人都去哪了!”


    余淮水急火攻心,扯着嗓子喊了两句想要引人出来,却见寨子正中的大院里拐过两个人来。


    都是生面孔,余淮水从没见过。


    余淮水察觉不对,转身便要往大黑身旁跑,却不想背后不知何时已经绕来一人,狠狠一扣他的手臂,将他整人押在地上。


    “大黑!走!”


    余淮水意识到了什么,扬声大喝,正要被旁边生人套上嚼子的大黑毫不犹豫猛一甩头,接连撞翻了两人想要回头去接余淮水。


    “别动!”


    押住余淮水的人抽出一把尖刀抵在他的咽喉上,大黑见势后退两步,一跃跳开企图抓他的人,风一般卷出了寨门。


    “又是女人?”


    押住余淮水的人瞧着约摸三十出头,生的油头粉面,有些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他:“你也是土匪?”


    “你们是谁?”


    余淮水没有应他的话,反倒直直地瞪着这人,完全没有害怕的模样:“闯人门户,你们还不如土匪。”


    “嘴巴挺厉害。”


    这人没了兴趣,一把拎起余淮水,推搡着他往寨中大院走去:“县衙查案,走吧!”


    县衙?余淮水脑子里飞快地掠过几个猜想,还没等他理个清楚,已经被扔进了人堆里。


    拥挤在一起的女眷像找到了主心骨,立刻围拢在他的身边。


    “淮水姐姐!”王家妹妹脸都哭花了,倚靠着翠翠哆嗦个不停,被翠翠护在怀里挤到了余淮水的身旁。


    “淮水,大当家呢?”


    翠翠脸上满是凝重,她胆子要大些,没被吓得失了分寸,可紧张四瞟的目光还是暴露了她心里不安。


    “他... ”余淮水知道这个时候说出臧六江去拦杀手会吓垮这批女眷,硬是扯谎道:“他回山下拿东西了,还没回来。”


    周遭立刻响起一阵庆幸的哀叹,有那上了年纪的还拱手向天不停拜道:“那就好,那就好... ”


    余淮水拉着翠翠到一旁,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清楚。”翠翠脸上的神色有些疲惫,搂着王家妹妹的手紧了紧,望了一眼大院对面的男丁。


    “林大头包了车带我们回来,刚到寨子门口就被他们拦下了,说是要查什么案,把寨子里所有人都聚在这儿不许走。”


    王家妹妹哭哭啼啼地接话道:“他们可吓人了,有人不肯出来,他们就砸门进去硬是把人拖出来,当官的也不能这样呀..... ”


    有衙役瞪了这个方向一眼,正要发作,肩头便被人拍了一把,这人回头一看,来的是府衙里的师爷。


    “您怎么来了?”刚刚还横眉竖眼的衙役弯下腰去,满脸的笑:“这边都是粗人,别起了冲突伤着您。”


    “刚刚是不是带了个小姐模样的人回来?”师爷并不搭理他的谄媚,扫了一眼人堆,一眼便盯上了余淮水。


    余淮水是与翠翠几人结伴下山特意换了裙装的,回来便撞上这事,他生的白净又纤细,穿的也精致,在人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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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相当扎眼。


    “把他带过来,老爷有话要问。”


    四周响起一片惊诧的呼喊,几个奶奶拦在余淮水的跟前,哆嗦着声儿不许衙役拉走余淮水。


    这清白的姑娘跟着衙役走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即使毫发无损的回来了,人言可畏,只怕也会传出不好听的。


    “你们当官的要干什么,他一个姑娘家,平白跟着你们过去,名声就毁了!”


    “是啊!你们要干什么!”


    衙役没了耐性推搡起人来,上了年纪的妇人哪经得起他们这一推,眼见着越闹越大,余淮水挤出了人群,一把横在那衙役跟前。


    “我跟你们去,但我只站在门外不进去,既方便了你们,也保全了我。”


    衙役与师爷对视几眼,这大院里聚集了少说百人,若真闹起来,他们也没什么好果子吃,既然人能带过去问话,那进不进屋也不碍事。


    “行,你跟我们来吧。”师爷一挥手,一左一右的衙役便押着他往人群外走。


    “我陪你去。”翠翠有些急了伸手去拉余淮水,想要陪他一起。


    可余淮水怎么可能带她去,若真出了什么事,他是男人,那群人也不会拿他怎么样,可翠翠不行。


    “没事。”余淮水拍了拍她的手,被衙役推搡着出了人群,竟是往不远的一间房屋去了。


    屋门半开,余淮水到了门前被摁跪在地,仰头一看,屋门口摆了张桌案,一个头戴官帽身着官服的男人正坐在案前,他眉骨极深,眼圈下凹,两眼一直半睁不闭的,一副十分瞧不起人的模样。


    这就是臧六江他三哥提过的朱有德?


    朱有德慢腾腾地喝了口茶,打量一眼门前的余淮水:“你就是前几日被臧六江那厮绑来的富家小姐?”


    “... ”余淮水想起傅聪傅明离开时的保证,可那二人并不知道自己是被当成姑娘绑回来的,这县衙老爷张口便是富家小姐,让余淮水一时拿不定主意。


    他不想打草惊蛇,也不接话,垂着脑袋一副很怕的模样:“你们是来救人的?”


    “我们老爷事务繁忙,原是不打算管你这来路不明的村妇的。”


    旁边的师爷开了口,趾高气扬道:“可查到这寨子里有更大的案子,若你能替我们做一做人证,我们便救你出这苦海送你回家,如何?”


    “什么人证?”余淮水心头一跳,抬眼看向书案后的朱有德。


    “先说这伙土匪不光伤人抢财,强抢民女,祸乱一方。”朱有德怪腔怪调地喝着茶,狡黠的目光一扫余淮水,加重了语气道:


    “还与东洋外的私盐贩子勾结,倒买倒卖,这条条件件,可都是杀头的大罪。”


    “可我从未见过什么私盐。”电光火石间余淮水便明白了官府的龌龊心思,他硬是直起腰来,张口替臧六江分辩。


    “有没有私盐可不是你一个妇道人家说了算。”师爷呵斥一句,两边的衙役便上前硬是摁低了余淮水的头,让他不能直身。


    朱有德斜了师爷一眼,硬挤出来一个笑:“你若说有,那这寨子里就有,可你若说没有... 这寨子里也迟早会有。”


    “你也是被劫来的苦命人,难道不想替自己鸣一鸣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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