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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作者:星河月起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牧连蛸终于吐出一口浊气,周身盘旋缠绕的灵气如细雪般簌簌散落。


    他推开窗,晨雾裹着山间草木的湿气翻涌进来,室内焕然一新。


    远处天际的云海被初升的朝阳染成了金红色,灵鹤衔着仙草掠过屋檐,乌黑翅尖扫落一串碎光。


    青瓦上凝着的夜露悄然滴落,落在墙根一丛野兰上,花蕊晃动间,掉落出几粒晶莹的晨珠。


    这时,门外传来一连串急匆匆的脚步声。


    徐攀推门而入,手里攥着半块热乎乎的灵麦饼,嘴角还沾着几颗芝麻粒:“怎么还没走?”


    “今天可是宗门大典,再磨蹭下去,观礼台的好位置全被占光了!”


    他周身灵气浮动不稳,显然是刚引气入体不久,连袖口绣的避尘咒都压不住那股雀跃劲儿。


    “听说这次大典连闭关多年的宗门长老都出山了,万一我被哪位真人看上……”


    徐攀畅想着未来,一时间心潮澎湃。


    “对了连蛸,”


    徐攀:“你有想好拜入哪位真人门下吗?”


    牧连蛸想到之前颜霁月的疯言疯语,眼神一暗。


    颜霁月说的没错,如果她执意收自己为徒,恐怕整个宗门都不会抹她面子。


    想到这儿,牧连蛸心烦意乱。


    “快走吧快走吧。”


    徐攀是个粗神经,没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拉着牧连蛸朝门外走去:“再不抓紧,咱俩估计只能站最末尾了。”


    ……


    云台千刃。


    天衍宗新修的云台悬浮在清尘渊之上,七十二根金水链牢牢栓着底下的浮空玉阶。


    金水链上贴满了镇风符,即使云台高悬高空,仍不见丝毫撼动。


    最顶层的琉璃台上,颜殊攥着身前的青玉扶手,宽大袍袖下,指节发白,掌心都被她掐红了。


    救……救命啊!


    她是真的恐高!


    云台之上,天衍宗七十二峰真人端坐于莲华座上,身后灵光隐隐泛化出本命法器虚影。


    药霞峰首座身后显现出青铜丹鼎,丹香勾得上空灵鹤盘旋不去;剑岚峰长老背后悬着千柄残剑,隐隐间有嗡鸣声传出;凌定峰首座身后一扇檀木古门若隐若现,古门之上,无数藏书卷轴繁如星子……


    天衍宗宗门大典每三年一次,新弟子列队跪拜,每有一人得授弟子玉牌,云台两侧的金水链便绽开一朵金莲——这是天衍宗传承千年的“金莲认主”之礼。


    牧连蛸和徐攀站在最后面。


    来的时候,徐攀一看前面拥挤的人群,后悔的直拍大腿。


    他原想着大典巳时开始,卯时起已经够早了,就去食堂买些灵食吃。


    当时看到食堂没几个人,徐攀就心生不妙,本来还想坐那吃呢,最后就买了两个灵麦饼带着走了。


    大腿都快拍肿的时候,远处突然飘来一块玉牌,停在徐攀面前不动了。


    玉牌之上,药霞峰三个字铁画银钩,暗藏意蕴。


    徐攀眼睛瞪大,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玉牌直到边上的牧连蛸轻轻推了他一下,他才猛地回过神,激动地攥住了代表药霞峰弟子的玉牌。


    云台之上,席泊星指节轻轻叩着玉案,青瓷盏里的云雾茶早已经凉透。


    他瞥了眼斜上方的琉璃台。


    ——颜殊扶着身前的玉栏,水蓝色的流云仙裙曳地,薄如云雾的鲛人纱束在腰间,如瀑青丝垂落,望着底下云台的神色淡漠无波,端的是一副谪仙之姿。


    宗门大典已快至尾声,最新一批成功引气入体的弟子已被天衍宗各峰收走,唯独一人……


    席泊星微微凝眉,忍不住神识传音:“还愣着做什么?你不是要收那个少年为徒?”


    收到弟子牌的弟子都自觉站到了各峰的位置,下方云台很快一空,只剩牧连蛸一人孤零零地站在空地上,身影莫名看着有些伶仃。


    神识传音如同石沉大海,颜霁月那边没有半点回音,席泊星想到之前颜霁月的不着调,不由得头疼。


    早在宗门大典开始前,宗门内就隐隐有颜霁月要收徒的传闻,稍一打听,少年的身份就如同透明的一般,被各峰首座熟知。


    颜霁月到底是一峰之主,前些时日三春峰的灵脉也已经归位,所以各峰峰主从一开始就有意避开和颜霁月争抢。


    也因此,宗门大典都快结束了,牧连蛸还未有一峰授予弟子玉牌。


    云台的气氛越来越奇怪,越来越多的视线隐晦地朝这边投来。


    有人小声嘀咕:“看来霁月仙子今日是不打算收徒了。”


    他旁边一人跟着蛐蛐:“怕是又拿人寻开心呢!这些年她为了那谁谁,可没少干这种事。”


    见颜霁月只漠然地看着底下的云台,半点要起身的动作都没有,席泊星叹息着掐诀,本命法器“青鸾凤霖剑”在身后显现。


    总要有人收拾残局——


    留那少年一人在云台上承受诸多目的不明的注视,再坚韧的心性也多少会受些影响。


    就在席泊星准备将自己的弟子牌给牧连蛸时,颜殊终于动了。


    她伸手,直指云台上的牧连蛸,星眸冷淡:“你且上来。”


    四面八方的视线顷刻而至。


    牧连蛸垂了垂眼帘,看不出眼底情绪。


    众目睽睽之下,他无法拒绝一位仙尊的命令,只是语气颇为生硬:“是,仙尊。”


    在诸多意味不明的打量下,牧连蛸运转灵力,拾级而上,灰麻衣袖灌满山风,猎猎作响。


    云台之上,颜殊低眉敛目,神色淡漠无波。


    在离颜殊所在的琉璃台仅有两步之遥的时候,一道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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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女声突然在牧连蛸耳边炸开。


    [啊啊啊!]


    [啊啊啊啊!]


    [以这臭小子的小心眼,这次肯定要被记恨上了!]


    [死腿,坐什么坐,快站起来啊!]


    [我坐着牧连蛸站着,以他针尖样的心眼,肯定以为我在羞辱他吧!]


    [我真没有啊呜呜呜!]


    牧连蛸:……


    他看了眼对面的颜殊。


    对方面无表情和他对视。


    耳边却尖叫不断。


    [啊啊啊,对视了对视了!]


    [呜呜,我真不是故意的!真的!信我!我真下不去!]


    [死琉璃台建这么高干嘛,一点都不考虑恐高的人的死活!]


    [我眼神这么真诚,这么诚恳,这么饱含歉意,牧连蛸你能看到吧?]


    [我真不是故意的呜呜呜!]


    牧连蛸:……


    他又看了眼对面的颜殊。


    对方端坐琉璃台上,神色淡然无波,目光不闪不避。


    牧连蛸忍不住又一次在心里叩问了一遍自己。


    将这种人当做自己的毕生大敌,真的没关系吗?


    怎么感觉对方性子有些……草率?


    边上,一连给颜殊神识传音了四次的席泊星再也忍不住,轻轻推了她一下,小声提醒:“弟子牌!”


    颜殊一愣,目露茫然。


    啊?


    弟子牌?


    什么弟子牌?


    来之前也没人告诉我要带上弟子牌啊?


    见颜殊仅仅将人喊上琉璃台,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云台渐渐起了喧嚣,细碎的嘀咕声不断。


    席泊星一看颜殊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是忘带弟子牌了。


    他压低嗓音,声音仅他们二人能听到:“来之前我特意传音给你,让你带块弟子牌过来!”


    颜殊呆呆抬头。


    啊?


    传音?


    什么传音?


    没听到啊?


    席泊星扶额。


    他叹了口气:“算了,先用我的……”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颜殊突然伸手去解自己腰间挂着的那枚凤纹玉佩。


    席泊星愣了一下。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色变了变,连忙伸手去拦。


    可惜晚了一步。


    颜殊已经将那枚玉佩系到少年腰间了。


    自认为找到了弟子牌的完美替代品,颜殊长舒一口气,朝牧连蛸微微一笑:“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颜霁月唯一的徒弟了。”


    话音落下,牧连蛸不动声色地运转灵力,毫不意外地 ,耳边响起一道一模一样的女声。


    [倒霉玩意收一个就够了,我自己还学不明白呢。]


    牧连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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