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布朗咖啡馆满溢着沉重的气氛。
来栖晓汗流浃背地试图给明智吾郎一个眼神，然而明智吾郎的注意力甚至没有一丝一毫放在来栖晓的身上，只是自顾自地抱着胳膊坐在那里。
……看起来就好像这里理亏的人就只有他自己一样！
怀着对明智吾郎心理素质的嫉妒之情，来栖晓悄悄抬头，试图用余光观察雨宫莲现在的表情。
雨宫莲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如果要说的话，那大概是某种深思熟虑的表情，看得来栖晓打了个寒颤，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应该再补上一句道歉。
虽然雨宫莲和明智吾郎是两个不爱吭声的闷葫芦，不过好在今天呆在卢布朗的人不止他们三个，还有其他人能够把来栖晓救出苦海——
“我说啊，你这家伙——”摩尔加纳压平耳朵，语气阴恻恻的，“你们为什么继续调查的理由我已经很清楚了，所以你能讲讲你为什么对我们也保密吗？”
——虽然这一位看起来并不是打算把他救出苦海就是了。
“因为当着你们的面说怀疑莲总觉得一定会被反驳嘛，”明智吾郎还是没有出声的打算，来栖晓只能继续说，“而且我自己也没有完全的把握，万一只是让你们白跑一趟也很不好意思……”
“来栖同学当时也犹豫了很久，”毛利兰开口了，终于不再势单力薄的来栖晓松了一口气，“是我劝来栖同学去调查的。”
“嘛，”摩尔加纳对着毛利兰时态度就没有面对来栖晓时那么气势汹汹了，他不情愿地甩了甩尾巴，“莲，你怎么想？”
雨宫莲露出了有些无奈的表情：“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意外吧……”
“意外？”摩尔加纳疑惑，明智吾郎和来栖晓也抬起了头。
“听起来你们遇到的事和我当时在宫殿里看到的很不一样。”雨宫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过我当时也没有在宫殿里停留很长时间。”
来栖晓回忆起宫殿里的阴影对待自己的态度，突然觉得雨宫莲对那个宫殿稍微有点阴影也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
见雨宫莲似乎没有要发火的样子，他如蒙大赦：“我们也有点好奇，莲当时在宫殿里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也看到了你们说的那座灯塔，不过我没有到那附近去，”雨宫莲有点苦恼地皱起眉毛，“也许是因为那里是我的宫殿吧，我刚进去就被很多阴影发现并且围攻了，所以马上就逃出来了。”
“难怪你对那个宫殿那么警惕，”来栖晓脑补了一下一群穿着狱警服装的阴影朝着雨宫莲包围的情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盗取秘宝的时候你会来吗？”
到时候的场景一定超恐怖的，雨宫莲要是不想来，来栖晓也可以代劳！
雨宫莲还没有说话，摩尔加纳先炸起了一身猫毛：“怎么突然就跳到了盗取的环节！你们刚才说的不是调查吗？”
“当然是因为现在的情况很危险，”明智吾郎看了摩尔加纳一眼，“那个组织只要进了他的宫殿，他遇到危险就是分分钟的事。”
进去走了一趟，他们觉得这个任务说不定甚至不需要琴酒代劳，随便来个底层的打杂就能轻而易举地让雨宫莲陷入危险之中。
摩尔加纳的胡子颤了颤，他憋着一口气，显然想说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只能瞪着猫眼睛拼命组织措辞：“但是……”
“还是第一次看到你会反对寄预告信呢。”雨宫莲毫无危机感地笑了笑，顺手摸了摸摩尔加纳的猫脑袋，抬眼看向来栖晓三人。
这一次，他的表情严肃起来，来栖晓莫名知道，虽然雨宫莲对他们的做法一向没什么意见，不过这一次他是认真的：“盗取秘宝的时候我要一起去。”
顶着雨宫莲颇有威压的目光，来栖晓顿了顿，只能憋出一句：“那个地方本来就是只有你才能进去的……”
虽然来栖晓能够冒名顶替，不过雨宫莲亲自去一趟果然还是更好。
“不过这样的话，我们几个，”来栖晓伸手把画了个圈，把在场的所有人括在圈里，“不就可以了吗？”
他，毛利兰和摩尔加纳都能使用人格面具，虽然只有三个人，战斗力仍然好像有点少得可怜，不过也没有那么危险吧？
雨宫莲摇摇头：“其他人也要一起去。”
“其他人？你是说怪盗团……？”来栖晓不确定地问。
他当然知道怪盗团习惯集体行动，但是怪盗团的人这一次被雨宫莲的潜意识集体送上了观众席，这也要带吗？？
“你是说我不告诉他们，自己解决自己的宫殿？”雨宫莲露出了和来栖晓如出一辙的不确定神情，“……你是认真的吗？”
来栖晓：……
“抱歉，当我没说吧，”他举手投降，顺便还补上一句，“请不要告诉他们我说过这种话。”
摩尔加纳发出略带嘲笑的哼声。
一方面是下定了决心，另一方面大概也是担心拖得太久，来栖晓又自顾自地偷偷行动，雨宫莲这一次的行动很快。第二天，来栖晓就在涉谷的街道上偶遇了雨宫莲。
虽然两个人都在东京，不过在街上偶遇还是第一次。
“毕竟你一天到晚都在忙奇怪的事。”来栖晓像是开了自动跟随一样自觉地跟在了雨宫莲的身后。
“做侦探的人居然说别人在做奇怪的事！”摩尔加纳的声音从背包里传来。
“不不，我做的事还是很普通的吧？最多只是委托人们有点奇怪而已，”来栖晓振振有词，顺便戳了戳雨宫莲肩上的背包，惹得背包里的摩尔加纳发出愤怒的叫声，“你已经把那些事告诉怪盗团的人了吗？”
雨宫莲点点头，脚步一转，拐进了某个偏僻的小巷：“他们很生气。”
来栖晓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那些人会不会对雨宫莲生气他不好说，会不会对他生气，那是有定论的。
“别露出那副样子啦！”摩尔加纳显然很能理解怪盗团其他人的心情，“我们是对自己生气。”
特别是坂本龙司，纠结了相当长的时间，还发誓这一次一定要击败来栖晓和明智吾郎。
“击败是什么……”来栖晓光顾着和摩尔加纳斗嘴，差点撞在雨宫莲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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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险……你们这是要去哪？”
怎么感觉越走越不合法了？
雨宫莲没头没尾地冒出一句话：“你看得到吗？”
来栖晓迷茫地眨眨眼，左顾右盼了一会儿：“什么？”
在雨宫莲的沉默中，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你的天鹅绒房间入口在这种地方啊？”
不愧是莲！连入口都在这种看起来会发生什么邪恶交易的地方！
“你看得到吗？”雨宫莲睁大了眼睛。
来栖晓遗憾地摇摇头：“我只听说过，不过以前听前辈他们说过天鹅绒房间的事。”
“你说这种地方是指……”
“结城哥说他的房间几乎在派出所隔壁，鸣上前辈的就在商业街，记得吗？那个书店旁边，”来栖晓再次打量了一下在他看来空荡荡的墙壁，“……莲的地点看起来就很怪盗呢。”
摩尔加纳：“不要悄悄暗示我们在做见不得人的事！”
“我可没有暗示啊！”
“我之前没有说过，”在来栖晓和摩尔加纳开始下一轮抬杠前，雨宫莲突然开口，一人一猫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停止了斗嘴，“不过我的人格面具消失应该不是因为宫殿的原因。”
“不是？”来栖晓迷茫地看了一眼摩尔加纳，发现摩尔加纳看起来也一无所知，“什么叫不是宫殿的原因？”
“我觉醒了人格面具不久以后，就是我们刚刚开始探索鸭志田宫殿的时候，”雨宫莲慢吞吞地说，“就在天鹅绒房间里把它融合成了新面具。”
来栖晓虽然没有亲身体验过，不过好在他当年是个喜欢缠着前辈们听故事的八卦小孩：“融合吗？结城前辈也融过才对啊，我不记得有什么影响……他们是怎么融合的？”
雨宫莲眨眨眼睛：“断头台？”
来栖晓战术后仰：“哈？”
他的耳朵刚才是不是突然出了什么问题？什么叫断头台？
“就是字面意思？”雨宫莲比划，“两个面具上刑架，然后合成一个新的……”
不不不，这完全就不正常啊，真亏雨宫莲直到现在才把这件事说出来，他的天鹅绒房间到底是怎么……
哦，对了，结城理从一开始好像就说过雨宫莲遇到的天鹅绒房间有问题……
但是让人格面具上断头台完全是另一个级别的事吧？！
“所以，”来栖晓颤颤巍巍地说，“你从那个时候起就没有人格面具了？”
“是啊，而且其他的面具也足够应付战斗了，好像也没有把亚森找回来的必要……”
搞什么啊，那个冒牌伊格尔不是超恶心的吗！
来栖晓看了一眼应该是天鹅绒房间大门的方向：“……我觉得事到如今告诉你应该也可以吧，你有听那个伊格尔提到过我吗？”
雨宫莲愣了愣，似乎被来栖晓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他昨天第一次说起你。”
“嗯，毕竟我都跑到你的宫殿里去了，就算我和你再像他也应该发现了，”来栖晓耸耸肩，“等一会儿去印象空间一趟吧？我有事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