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尽安室透在掌握之中——可能也没有那么夸张就是了。
但是至少他的确知道来栖晓早晚会来找他，只是他也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安室透气定神闲的打了招呼，游刃有余地看着小朋友站在门口欲言又止。
逗小孩真好玩，他突然有点理解松田阵平有时候突然冒出的恶趣味是从哪里来的了。
为了掩饰自己突然的不严肃，安室透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露出了更加和蔼可亲的微笑：“来栖同学怎么站在那里？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来栖晓在心里闭了闭眼，但还是努力地绷住了表情：“安室先生有没有听过一种叫阿玛罗的酒？”
“我们这里是咖啡厅呢，”安室透耸耸肩，“不过你猜对了，加一分？”
来栖晓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先松一口气，还是应该想办法夺回话题的主导权，他看了看悠然自得的安室透，很有自知之明地放弃了争辩。
“既然这样，我想和你谈谈？”来栖晓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安室透。
不管怎么说，他们总不能在随时会有人进来的咖啡厅里谈这么重要的事吧？
来栖晓的态度似乎传达了什么信息，卧底先生的表情也严肃起来，只是他的态度似乎仍然不是很认真，不然他不会提出这么荒唐的提议：“我们的谈判地点似乎只有一个选择了？”
来栖晓眨眨眼，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是什么，但是他怀疑自己可能理解错了：“您是认真的吗？”
“当然。”降谷零露出了有点狡黠的笑意，“这样你也比较放心吧？”
来栖晓想了想点头和摇头的后果，默认了降谷零的说法。
“这就是你们跑到我家来的理由？”松田阵平不可思议地问，“怪盗大人和公安大人就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了吗？”
“找一个双方都信得过的人来担任谈判的中间人，没问题啊？”降谷零理直气壮。
“和中学生谈判，你也是越活越回去了。”松田阵平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干脆靠在一边，“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你们的会议内容我可是要旁听的？”
“当然，”怪盗的事实在太过于超现实，降谷零本来就不打算一个人和来栖晓讨论这些，“如果来栖同学不介意的话。”
虽然心里清楚安室透和松田阵平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不过来栖晓也觉得多一个人在旁边更好些，爽快应是。
松田阵平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沙发上，把东道主的气势摆得足足的：“来栖遇到什么事了吗？怎么突然跑来找这个金毛混蛋摊牌？”
来栖晓悄悄看了一眼降谷零的脸色，发现他对于松田阵平的话置若罔闻。
看来这两位的关系确实很好……
来栖晓把突然冒出的念头塞了回去，心里倒比刚才更安定了些，他本来就是为了求助来的，不打算遮掩太多，金城那样的人也不值得他费心修辞。
他把金城的事和盘托出，说完以后只觉得口干舌燥，松田阵平还贴心地给他倒了杯水。
降谷零没想到来栖晓急吼吼地跑来，是想让公安帮忙抓人，之前打好的腹稿都不知道怎么用出来。
不过他好歹也是传说中的优等生，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问出了他一直很在意的事：“所以那个预告信其实是必须的流程？”
来栖晓当初也是这么问雨宫莲的，一时间感受到了一种名为风水轮流转的微妙感：“是的，必须要目标知道才行。”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降谷零目光锐利，“是做过了什么实验吗？”
来栖晓无言地看了降谷零一眼。
会问这种问题，公安先生肯定是查过了桐条集团的资料吧？桐条集团的黑历史看来真的要背一辈子：“不是实验，是有人告知……”
“谁？”
来栖晓：猫。
且不说摩尔加纳承不承认猫这个称呼，这实话实在是太像鬼话，来栖晓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降谷零误解了他的沉默，眼神愈发犀利。
“抱歉。”来栖晓在心里叹气，“不过我可以保证，那个……人，和组织没有关系。”
降谷零注意到了来栖晓在“人”前的停顿，扬了扬眉毛，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太多。
他倒是没有把这件事想的太复杂，怪盗团有读心能力，或许也有什么特别的测谎方法，不值得大惊小怪。
来栖晓没有想到降谷零这么轻松地放下了这件事，虽然心里有些奇怪，但是这样的发展他实在是求之不得，干脆地跳到了下一个话题：“降谷先生知道金城和组织的合作内容吗？”
降谷零的表情严肃了一点。
虽然组织一向秉持着勿以恶小而不为的缺德理念，但是勒索高中生，即使对于组织来说，也实在是太低级了。他很难想象琴酒那样的人会用正眼看金城。
但是这样的家伙居然还能姑且算是组织的合作对象？
既然来栖晓这么说，那金城润矢的事也许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内情。
“你知道什么吗？”降谷零紧紧地盯着来栖晓。
来栖晓被他突然犀利的眼神惊了惊：“是的，我想金城也许负责了组织的某种……销售渠道。”
来栖晓对于金城经手的大量饰品耿耿于怀，现在有把这件事甩给专业人员的机会，他想也不会放过。
他把饰品的消息也告诉了两个表情愈发凝重的警官，并且在饰品的原理上毫不掩饰地用“秘密”一笔带过。
“所以这个也和你的超能力有关？”松田阵平叹了口气，“真麻烦啊。”
“和我们关系不大。”来栖晓澄清，“我也不清楚对方是用什么方法达成的这种效果，但是有条件做这种事的，除了那个组织也没有别的可能了。”
降谷零的眉头皱得死紧。
他已经做了一段时间的卧底了，一般不会这么轻易地把心情表现在脸上。不过现在他身边只有松田阵平和来栖晓，于是他的本性也无可避免地跑了出来。
松田阵平也更习惯这个样子的降谷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只有来栖晓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和善店员”的部分，此时被降谷零突变的脸色吓得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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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术后仰。
“你是怎么想的？”降谷零看向来栖晓。
来栖晓没想到降谷零会来问他，不由得怔了怔。
如果能把那些东西销毁，当然再好不过，但是直接销毁的话，组织也许会发现情报暴露的事……
不过好在他们有一个现成的走漏消息的人选。
“如果金城悔改的话，他应该会把自己做过的事都说出来，”来栖晓看向松田阵平，亲耳听过鸭志田忏悔的松田阵平点点头表示认同，“到时候就可以用这个理由，把他售出的那些有隐患的东西都收回来？”
“让他悔改？”降谷零的声音幽幽的，“所以即使他被逮捕，你们也能让他悔改了？”
“是……的？”
松田阵平幸灾乐祸地拍了拍脸色比刚才黑了一度的降谷零：“超能力的事，你不要想太多。”
他的话反而提醒了降谷零：“怪盗团的行动我能不能参与？”
他假装没看见身边松田阵平翻的白眼。
“抱歉不行。”来栖晓敬语齐全且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降谷零本来也没指望能行：“那我至少要知道怪盗团的工作方式？”
果然，来栖晓犹豫了。
“具体的详情不能告诉您，”来栖晓再信得过降谷零，也信不过他背后的日本公安，“我可以说的就是……预告信只能生效一次，我们会在目标接到预告信的当天让他悔改。”
所以怪盗团会在发布预告信的当天行动，松田阵平默默看向一旁的降谷零，打算示意他不要逼得太紧。
欺负中学生这种事真是差不多得了。
“即使他被公安关押？”虽然接收到了松田阵平的信号，但是降谷零对这一点仍然耿耿于怀。
来栖晓很难解释阴影之类东西的前因后果，只能小心翼翼地点头。
“你也知道组织拥有和你们类似的技术吧？”降谷零用审视的目光看向来栖晓，“也许组织也能做到和你们类似的事。”
“他们做不到的。”来栖晓不假思索地试图打消降谷零的疑虑，话一出口他就觉得有些不妙。
自己说得这么斩钉截铁，是不是有点可疑……？
来栖晓小心地瞥了一眼，只觉得降谷零脸上的笑容愈发瘆人。
“我认为这部分我应该知情，你觉得呢？”降谷零的声音很温和，但是来栖晓已经能从他温和的外表下看到他不爽的内心了。
“呃，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来栖晓比比划划，“和我们相比，组织可能缺少了一部分……信息？或者人力？”
毕竟组织没有人格面具使，哪怕全副武装，普通人想和宫殿主人的阴影掰手腕是绝对的痴心妄想。
降谷零的眼神闪了闪，一旁的松田阵平不忍直视地捂住了脸。
“好吧，那么我们来谈谈合作的事，”降谷零敲敲桌面，“如果不想引起组织的注意，那抓捕金城润矢的过程就不能有太明显的违规操作。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们只能拘留他23天。”
来栖晓眼睛一亮：“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