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爷，难得听你高见，依你之言，帝王之术，圣人之言，名人之训，经验之谈，皆为千术？”秦连城笑问道。
“帝王之术在于权，圣人之言在于教，名人之训在于行，经验之谈在于心，皆是如此，三教九流自上而下，难道不是上面需要什么，下面才有什么的吗？帝王不喜，如何成圣？”佛爷反问道。
秦连城干咳了一声，赶紧摆手制止道：“佛爷，佛爷，求您了，差不多得了，咱们听风楼位置特殊，立的可是莫谈国事的牌匾，您再这么说下去，别说咱们这听风楼没有了，恐怕三两二钱这本书都要保不住，可管住您的嘴吧。”
“三两二钱是谁？”佛爷问道。
“一个俗人。”秦连城淡淡的道。
佛爷轻轻的哦了一声，随即看向了我道：“阿成，你也以蓬莱阁自居，也算是得过高人点化的人，对于千门的千和虔，你有什么理解？”
我笑着摇了摇头道：“就我的这点粗鄙见解，不敢在佛爷面前献丑。”
佛爷道：“不必这么拘谨，这个房间里没有外人，我之所以讲这些，也是历代千门封将之前正将该有的诠释，就像洪门入门前要背赞诗一样，说的好说的坏说的对说的错都无妨，各抒己见，我对于千门的理解，也未必对，毕竟曾经有一位江湖前辈曾经说过我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我掏出了一根烟点上。
脑子里闪过的却是师父书里的那句话。
穷苦之家，若无读书之才，男子不能惜命，女子不能惜身。
初读这句话，我认为是男盗女娼。
可随着我走入这个江湖。
我才知道这句话的真正含义：走不了正道的人，男人的命是最值钱的，女人最大的本钱最大的优势是身子，不管你步入了哪一行，皆要有不要命拼搏的劲头，发挥自己最大的优势，尽自己所能，在机会来临之时，达到逆天改命。
想到此处，我轻声的道：“佛爷说的太高深，我达不到佛爷的思想境界，我只是觉得，大家出来捞偏门走江湖，靠着各种术各种手段混口饭吃，不过是因为大家走不了正道发家，又不安于现状，所以只能走这么一条歪门邪道，既然是歪门邪道必然是于大道所不容的，一条路走到黑就只有死路一条，江湖之术，只是我们改命
的手段，我们的目的，应该是最终离开江湖，进入三教九流。所以我们进入江湖的第一天，就不要沉迷于江湖的灯红酒绿，而是要考虑，怎么从江湖之中赚到钱然后走上正途。”
秦连城听完这句话之后。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走到了我身边坐了下来，他抓住了我的手道：“师弟，听你一句话，我顿悟了。”
“嗯？您顿悟啥了？”我问道。
“我顿悟我错在哪里了啊！我顿悟为啥师父看不上我了啊，混江湖的应该想的是，怎么从这江湖中捞到钱，然后离开江湖！而我却一条路走到黑，我觉得我走的这条路，走到极致，凭啥师父还说看不上我呢？因为我自以为是，觉得自己走到了这一行业的顶点，我觉得我自己看透了江湖征服了江湖，功成身退，功成容易，身退难，我现在想想，我现在退出，来得及吗？来不及了！”秦连城道。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秦连城真的是没想到吗？是没想到还是不舍得，这又有谁说的清呢？
就连佛爷身后的徐显声，包括佛爷找来的几个千手，当然还包括师兄，都陷入了沉思。
这几个千手是老千，徐显声这个操盘手，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也是个老千，千门蓝道股市里的老千。
他们现在辉煌着，或者曾经辉煌过。
可从江湖里得到的，也从江湖里失去。
甚至有的下场凄惨。
佛爷干咳了一声问我道：“你这个见解倒是通俗易懂，不过我请问阿成小兄弟一句，如何功成身退？”
我掐灭了烟头摇头道：“我不知道，师父说藏锋，隐智，节欲，省身，求实，慎言，节情，向善。这句话我还没有吃透。但是我觉得，走我们这条路的，要借势而行，在不同的阶段做不同的事儿。”
佛爷点头道：“好一个借势而行！功成身退！好，阿成小兄弟既然把这江湖给说透了，那我也就不长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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阔论了，这场赌局开始吧！”
师兄摸过了桌子上的那一副扑克牌拆开。
他看着佛爷道：“佛爷，如果我侥幸赢了，我也没有在北京留下的意思，我想跟着师弟回广州。”
佛爷听完这句话之后，端着茶杯的手停滞在了空中，他的眼睛之中闪过了一丝寒光，不过是一闪即逝，他道：“林光宗
，你确定吗？我不否认，阿成小兄弟可能天生是个混江湖的料。可这样的年轻人有很多，他的想法也未必全对，我是个惜才的人，你留在北京，我能给你更大的机会。”
“这些，对于我这个半废的人来说，都不重要了。”师兄说道。
说完，他把牌放在了桌子上，对着几位老千说道：“学老千的第一课便是洗牌记牌，这是千术最基本最核心的术，我们几个的千术，其实不分伯仲，不管赌什么都是万变不离其宗，不如各拆一把牌，每把牌过我们五人之手，最后从各自的牌之中挑出一张比大小，如何？”
几个老千看了看佛爷，佛爷点了点头道：“可以，就按照他说的办法去比。”
四位老千默默的拆牌，牌在自己的手中洗过，最后传递一圈儿，每一把牌都过了五人之手，最后五把牌放在桌子上。
师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四个人同时开始摸住自己的牌抽。
抽完之后，师兄也抽了一张。
赌，是人的天性。
赌的气氛，也会调动人的情绪，大家都目不转睛的盯着牌桌。
孙茜茜更是贴到我的耳边道：“你猜谁会赢？”
我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猜的话，应该是个平手。”
“怎么可能呢？”孙茜茜道。
我没说话，四个人在师兄的注视下，开始亮牌。
四张黑桃A。
只有师兄此刻没有亮牌，甚至都没有抽牌，只见在四人亮牌之后，师兄闭着眼，从眼前的扑克之中抽到了一张摔在了桌子上。
方片2.
师兄摔完牌，对我笑道：“阿成，我要是早点学会怎么输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