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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贺喜

作者:故迟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刚下马车的裴怀枝,迎头就撞见候在门口的裴怀裕。


    裴怀枝疑惑地问道:“大哥在这干嘛?”


    “阿爹让我打听你去哪了,”裴怀裕的目光扫过巷口的马车,“不过现在好像不用问了。”


    顺着裴怀裕的视线偏头,裴怀枝惊奇地发现徐林潇的马车停在不远处。


    二人在城外不欢而散,徐林潇依旧是那副克制谦礼的态度,不管裴怀枝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裴怀枝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把自己气的不轻,最后实在无计可施,一言不发地坐上马车走了。


    万万没想到徐林潇竟一路护送,真是一只别扭的鹌鹑。


    “我说我们两个是偶遇你信吗?”裴怀枝弱弱地问了一句。


    裴怀裕一脸我静静看你编的表情。


    裴怀枝呼了口气,泄气道:“那你告诉阿爹去吧。”


    “告诉阿爹什么?”裴怀裕忽然平静地回道:“阿爹只说给你找夫婿,又没指定谁。”


    裴怀枝只觉得天上撒下一片金叶子,“咚”一下落在自己手心,砸地她欣喜若狂——本以为大哥与阿爹沆瀣一气,谁知道居然是深藏不露。


    “大哥,你……”裴怀枝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个所以然来,“你认同我和二公子?”


    裴怀裕扫了一眼她的表情,他似乎好久没看见裴怀枝露出如此鲜活的模样,回京后总是一副老神在在的神态,可每当碰上马车里那个,就像提笔着色,绘出一幅绚烂的丹青,人一下多姿多彩起来。


    他微微叹了口气,拍拍裴怀枝的背示意往里走去,边走边道:“从阿枝说出去江南真实目的时,我就知道阿枝认定他了,他也定有过人之处能让阿枝真心相待,只是……”


    裴怀裕扫了一眼马车方向,“阿爹说的也没错,他似乎没那个意思。”


    不得不说,男人是了解男人的,但凡徐林潇有求娶裴怀枝的心,也不会不即不离地默默相护。


    被戳穿的裴怀枝一点也不恼,反而露出一个似是而非地微笑,“现在没那个意思不代表以后也无。”


    见她笃定的样子,裴怀裕有种奇异的感觉,好像小时候那个坏点子贼多的小女孩又回来了,他失笑道:“好,大哥拭目以待。”


    与他们俩愉快地达成协议不同,马车里此时气氛暗淡,徐林潇低声问道:“她进去了?”


    明落颔首的同时,憋了几日的话终于不吐不快了,“公子您明明如此在乎裴小姐,而裴小姐对您也没得说,您也老大不小了,为什么……”


    后面的话徐林潇没给他出来的机会,“我身边有什么好?一个臭名昭著的奸臣而已,她那么好,还是不要与我攀上关系的好。”


    明落欲言又止,心里突然涌起一腔难以言喻的悲愤。


    他与徐林潇从小一起长大,书童与侍卫一把抓,徐林潇走过的路他都看的清清楚楚,曾几何时,那个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竟如此轻贱自身,一份真情他都不敢轻易拥有。


    生命除了那一点虚幻无边的信念,似乎随时准备绽放在大齐的锦绣山河之中。


    明落只是迟钝了一些,并不傻气,道理他都明白,可是他回想起公子面对裴小姐的刹那光景,只有那时他才看到徐林潇一点鲜活的影子,他还是好想裴小姐能相伴公子左右。


    “对了,刺杀的人可查到眉目?”徐林潇的话音将明落的注意力拉回。


    明落收敛心神,答道:“客栈的那个不是东夷人,但身份却无从查证。”


    “哦?”徐林潇捏了捏自己的鼻尖放松地靠上马车,“还有内应啊!看来他们不只将手伸到东阳王那,后头还有更大的靠山。”


    明落:“那接下来怎么办?”


    徐林潇不紧不慢地道:“继续查,但不用浪费太多精力,做个表面功夫就好,剩下的……既然已经露了手,我却还活着,他们肯定还有后招,咱们静候敌音。”


    二人将公事说完,明落还趁机抖了个机灵,“公子,裴将军两日后乔迁新府,咱们要不要备份薄利拜访一下?”


    良久徐林潇才做出决定,“父亲自会安排,不需要我操心。”


    明落面上笑吟吟地点头,心里则呐喊道:“我是让您去拜访裴将军吗?我是让您去见裴小姐啊!”


    然则徐大人无法体会到他的一片忧主之心,裴家迁喜当天,兢兢业业的徐大人还按时到任,伤都没好利索就上尚书台处理公务。


    操碎了心的明落一路上都没找到合适插话的契机,好巧不巧,这天两个当值的下人竟谈论起了他想说的闲话,还被路过的主子徐大人听了个正着。


    “听说了吗?裴大将军今日乔迁新居,皇上钦赐的大将军府,那宅子气派恢弘,府前车马盈门,热闹着呢!”


    旁边一人啧啧两声,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你只看到了表面,我这还有内部消息,这听说啊!大将军明面上是宴请宾客,实际是为了给自己女儿招夫婿,将军的大公子可是请了好多正当年龄的同僚前去呢。”


    “哦?”听到这话更感兴趣了,“那裴家小姐样貌如何?”


    “样貌嘛……”可还没等他嘚瑟完,一股寒意陡然从背后起来,回头一望,连忙跪倒在地,“大人恕罪,奴才不该偷闲躲静。”


    徐林潇盯着前面跪着的二人,眉头紧皱,心里没由来地烦躁,不悦道:“背后妄议朝廷命官,毁女子清誉,下去领二十大板,罚奉一月。”


    二人惊悚抬头,对上徐林潇戾气逼人的眼神,战战兢兢地又低下头,他们只是说了一个事实,还真没有妄议将军,最多偷了个懒,说了几句闲话,掌嘴几下已经是他们想到最重的惩罚了,可没想到竟然要挨板子罚奉,此前一直听闻徐大人狠戾至极,但在尚书台那么久他们看到的都是讲理谦和的徐大人,今日头一次明白传言非虚,不敢再有所狡辩,唯恐招致更多惩罚。


    一腔怒火无处安放的徐林潇掠过他们朝里进去,在桌前看了半晌的公务,发现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脑子里反反复复只回荡着之前那句:给裴家小姐招夫婿。


    算无遗策的徐大人有想过他将阿枝推出去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只是知道是一回事,面临又是另一回事了,他几乎下意识地想到以后她会对别人笑,会被别人拥在怀里,还会……


    徐林潇突然有些不敢想下去了,他本能地不希望这些事发生,心里仿佛堵着一座大山,压的他透不过气来。


    处理完下人的明落进来便是看到此处景象,徐林潇一手捂着胸口,另一手握拳紧扣,青筋突起,脸色十分难看,好像竭力压制着什么。


    “公子您伤又复发了吗?”明落着急上前道。


    徐林潇缓过那一阵心悸,摆摆手:“无事。”


    悬着的心落下,终于可以借题发挥的明落说道:“您是因为听到裴家招夫才发这么大火吧,气大伤身,如果您实在不放心可以亲自去一趟裴府。”


    明落偷偷觑了一眼徐林潇眼色,在他说话前连忙又补充一句:“裴家大公子也是初到京中,恐遇人不淑,您也帮裴小姐把把关。”


    徐林潇那蠢蠢欲动的心因最后一句话彻底离家出走了,对,自己就帮她看看,免得她识人不慧。


    自欺欺人的徐大人站起身,吩咐道:“将前些日子华安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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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的那柄开光的绿如意捎上。”


    明落愣了一下,隐晦地看了他家公子一眼才领命告退,华安寺那柄绿如意是公子寻来,佛光普照后给公主的生辰礼,先是进贡的水果,后有绿如意,这日后裴小姐如果真进了门,她们这婆媳关系……


    八字还没一撇,想的倒是很远。


    明落高瞻远瞩忧愁的人,此时还没有婆媳烦恼,只烦要装腔作势打发很多无关紧要的人。


    裴怀枝今日穿了身红色罗裙,头戴金镶玉步摇,眉心还贴了花钿,铅华卓色,丽影瑰姿,应她阿爹的要求,将自己好好拾掇的人模狗样,勾人的美貌显露的淋漓尽致。


    可美人却紧紧蹙眉,不悦道:“真要这样打扮吗?花枝招展,像个吸人眼球的花瓶似的,除了惹人指点,毫无意义。”


    绿茵知道她家小姐其实不是烦今日这装扮,而是“女为悦己者容”,今日裴怀枝要悦的却是他人,她只是单纯的不想见那些高门子弟而已。


    绿茵拿起梳子替裴怀枝理了理发尾,宽慰道:“您就去露个面,老爷嘴上虽那样说,心里还是向着您的,最终决策权还是在您手里。”


    绿茵想了想,话音一转,“再说了,您也可以看看二公子的态度啊!两个人的感情,光您一个人努力可行不通。”


    刚还愁眉不展的美人一下就活了,这话如同一个开关,瞬间激发了裴怀枝越挫越勇的斗志,不就是见几个两脚动物,忍忍就过去了。


    到达前厅时,裴怀枝还是被这阵仗吓到了,门庭若市,新鲜出炉的将军府比外头街市还要热闹,心道:阿爹这是将京中所有达官贵人都邀请了一通?


    “阿枝,过来。”裴怀裕在远处瞧见,连忙趁机唤道,将裴怀枝叫到身边来。


    裴怀枝一出现,几个公子少爷们的眼睛就粘住了,一脸惊艳地看着她走近。


    更有甚者悄悄戳了戳裴怀裕,问道:“这位就是裴兄令妹?真是惊为天人。”


    众人的惊羡裴怀裕看在眼里,心里不禁有些嫌弃:呵,瞧瞧一个个见色起意的样子,难怪阿枝懒得应付。


    面上一副笑吟吟的样子,介绍道:“舍妹裴怀枝,刚从江南回来不久,日后劳烦诸位多多关照。”,


    裴怀枝规规矩矩地附身一礼,并未多言语。


    一个人想上前与裴怀枝搭话,被裴怀裕伸手挡住了,“阿枝近日偶感风寒,还是不要将病气传给诸位了。”


    他这话说的熟真熟假也没人追究,武将杀伐的一个眼神扫过去,大家就冒了一阵寒意,思着来日方长,初次要刻个好印象,纷纷歇了心思。


    裴怀枝像棵树杵在一旁,整个喜宴风平浪静地就过了大半,眼看着要迎来胜利的尾声,裴怀枝这才悄悄松了口气,捻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还没等她咽下去,一个高声震惊了满座宾客。


    外面内侍高声呼道:“肃王驾到!”


    裴怀枝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心里先“咯噔”了一下。


    在场的宾客十分诧异,裴家父子却皱起了眉头。


    裴松与镇北王交情深厚,此等喜宴,镇北王也只需派人送份礼祝贺一下就好,实在不必屈尊降贵赴宴惹人嫌话,可堂堂玉碟亲王竟亲自到访贺喜,还是此前没有往来的肃王,其意欲何为着实令人费解,且泼天富贵往往伴随着横祸浩劫,可不是谁都能接得住的,裴家没根没基的,也不太想接。


    赵承骞走进室内一一扫过在场众人,接受拜礼后,将视线牢牢地停在了裴怀枝身上。


    裴怀枝起身的动作一顿,有一种被猎物盯上的战栗,她强忍心中的不适,抬头对上一双冷漠冰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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