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剧场】
《落地天使秒到账（16）》
“奥赛库斯！你、你你你——”梅迪奇脸憋得通红，“你干什么！”
成为俘虏的猎人原以为被关在神国的囚笼里，等待死亡降临已经是最糟糕的了，祂甚至做好了准备被那个叛徒羞辱一番，再洗脑成只会赞美祂的傻子。
‘若真如此，宁死不降！’一分钟前刚刚听到脚步声的梅迪奇是这样想的。
然而现在……
‘救命！’梅迪奇彻底崩溃，祂的猜测也不能说不对，但是、但是……
‘为什么是这种羞辱啊！’
“奥赛库斯你你你要发神经去找你的情人去不要靠近我啊啊啊！”
猎人惊恐万状，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却碍于诡异的封印，根本动弹不得，只能扯着嗓门干嚎，试图唤回发癫前同事的理智，可趴在祂身上的那位神灵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专心致志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
“你放手啊啊啊——”
在梅迪奇崩溃的惨叫中，祂的盔甲不敌真神摧枯拉朽的攻势，惨遭剥落，而贴身的软甲和里衣刺啦刺啦两声，也宣告溃退！
猎人天使从未设想过的侮辱方式，诞生了！
把敌人关在神国扒/光……祂只能联想到一种刑罚！
祂竟从未想过……奥赛库斯是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我就是死，也不会屈服……唔！”
那双到处乱抓的手挠祂身上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摸到祂脸上，像什么都看不见一样又搓又抓！
‘可你不是睁着眼睛吗！’
梅迪奇瞪着和祂相隔不到五厘米的漂亮金色眼睛，几近崩溃，
‘你不要过来啊——！！’
……
好像、好像是梅迪奇没错呀。
奥赛库斯迷迷糊糊地想着。祂的脑子像一张揉皱的白纸，想要思考，想要把它重新整平成原来的模样，却怎么都抹不去那些折痕，只能凭借着本能来做事。
那已经死去的造物主遗留下来的心灵控制就是替祂蒙上的那层纸，祂在纸后隔着朦胧的窗看世界。
“梅迪奇……”
梅迪奇在生气。
梅迪奇为什么生气呢？
把全身的重量压制在天使之王身上，感受着祂的挣扎，神灵忽然茫然了。
梅迪奇是很好的同事，是很好的朋友，是乘着烈火从天而降帮序列五时期的祂斩杀恶魔的天使，这样的梅迪奇……在生祂的气。
不然，为什么梅迪奇会这么愤怒，这么大声地叱骂，让祂惶恐，让祂无所适从？
‘我想起来了。’
凭借触感辨认身份的神灵停下了不断摩挲的手指，‘我想起来了。’
和祂骂的一样，我是……“叛徒。”
“梅迪奇。”神灵口中挤出一丝蚊鸣般的泣音，带着哭腔颤抖着重复旧友的名字，“梅迪奇梅迪奇梅迪奇……”
在祂低下头，泪水滴滴答答砸落在猎人脸上时，愕然的天使之王都不由得停下了反抗。
梅迪奇犹豫地张了张嘴，终究是没忍心，竟关怀起了叛徒：“你……”
或许，这中间有什么差错？
天使之王整合着记忆，从蛛丝马迹中品出微妙的味道。刺杀所罗门时，六神中只有奥赛库斯不在场，派了一个序列二的天使代行职责，而那个序列二的家伙能够正面袭击自己，强得近乎怪异，还有莫名重伤的主……
梅迪奇躺在地上，祂的角度刚刚好能够透过垂在奥赛库斯眼前的碎发看清祂的脸。
神灵的眼睛有一点点肿，好像睡前哭过，非常委屈的样子，现在又挂上泪痕，更可怜了。祂的鼻尖微微发红，咬着嘴唇，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是一个劲重复把梅迪奇的名字挂在嘴边，好像在……撒娇？
可恶！
梅迪奇想要破口大骂，但是祂忍住了。
可恶的叛徒！
冷静，梅迪奇，祂背叛了主两次！整整两次！祂一定酝酿着什么阴谋！不要被区区美色诱惑！
梅迪奇不断坚定着自身立场，铿锵有力的自我鼓励之下却隐隐冒出一股股心虚，不太敢直视对方的眼睛，以致于当皙白细腻的手掌按到祂肩头上时，梅迪奇仍在出神。
祂想起很久以前的某次会面。‘对了，我在主的至高天境见过奥赛库斯，那时候祂好像……就和现在一样奇怪？也是昏昏沉沉的扑到我怀里，然后就被主带走了，我也跟随旨意出征，后来就听说主让祂调任到近身侍奉……’
梅迪奇的眉头渐渐蹙起，虽然奥赛库斯的状况不太对劲，但万一能问出些线索呢？
祂轻咳一声，努力忽视没有盔甲遮掩、身上凉飕飕的事实，并试探着开口询问：
“你——”
哪曾想，猎人的疑问连开端都没成功，就被忽然吻下来的嘴唇吞没。
梅迪奇：“——！！！”
……
主的声音层层叠叠，从遥远的记忆里传来，即使祂已死去，吊在奥赛库斯脖颈上的丝线却仍未断绝。
“记住了吗？如果我生气，要怎么回应，嗯？”主温和的嗓音带着笑意，摸了摸跪在身前的天使那柔软的耳垂，像在夸赞祂所做的一切。
……如果、如果主生气的话，要这样做，那、那梅迪奇，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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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一样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奥赛库斯没头没尾地哭泣着，摇了摇头，回答着仍在祂记忆里活着并质问祂的主，但祂忘了，眼前人是梅迪奇，仅此而已。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喂！你——”梅迪奇瞪圆了眼，刚找到个喘息的空档，还没说两个字就又被堵住。
神灵发疯似的咬祂嘴唇，泪水湿漉漉地蹭到祂脸上，卸下剩余盔甲动作更加紧凑，几乎是撕扯着完成了这一切，梅迪奇都要以为祂清白不保了，谁知发生的事情和祂设想的场景反过来了！
“！！！！！”
每天忙得天昏地暗被迫成为千年老处男的猎人天使之王脑子都要炸了！
“奥赛库斯，你神经病啊——！”
满嘴血腥味的天使喘着粗气，抹了两把掐得快被断掉的脖子，气得笑出了声，
“行啊，想找/操是吧，谁怕谁啊！”
猎人找准机会挣脱了一只手臂，狠狠地圈住在祂肩膀上乱啃的某个神灵，扣住后脑勺深深地交换了一个腥气四溢的吻，趁着神灵被快乐麻醉得迷迷糊糊期间，一雪前耻强势压制！
这场奥赛库斯为了讨好愤怒前同事而开展的奇怪行动一直进行了许久，直至整个囚笼都被搞得乱七八糟。
*
梅迪奇坐在软凳上，神情呆滞，一手托着腮，一手扶在摇篮上，还不时晃动几下。
“叮铃叮铃——”
被挂在摇篮上的风铃吸引，维耶芙睁大了眼，伸出两只胖乎乎的手，试图去抓风铃上好看的水晶球：
“咿呀~”
小婴儿努力了半天，发现手太短了够不着，正委屈地瘪嘴呢，忽然发现微风吹进来一缕红红的头发，注意力当即被转移，好奇地抓住头发，塞到嘴里咕叽咕叽嚼得可带劲了。
“喂！这个不能吃啊！”梅迪奇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芙口夺食把自己糊了口水的长发抢救出来，见被抢走食物的小婴儿还气呼呼地拽祂胳膊，没忍住轻轻戳了戳她手背上的肉窝窝。
“胖成什么样了都！伙食还挺好……”
梅迪奇嘟囔两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心虚地扭头张望，见奥赛库斯还在床上睡着，才松了一口气。
“好吧，伙食确实挺好的……”
猎人咳嗽两声以掩饰尴尬。
行吧，祂承认祂也尝过，确实好吃，难怪这小崽子喂得肉乎乎的，正常，正常！
此刻的梅迪奇还在踌躇满志地规划着找到当年“背叛”的真相，并不知道即将有十二个猎人幼崽追着喊祂爸，并且，现在已经有两个在肚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