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蕾嘉莉安排的出行路线沿着圣山一路向西,途径不死鸟治下的多个大型城邦,一直延伸到和精灵统治领域交界处的巴格达城。
奥赛库斯的旅行才开始一天,就明白了死神安排菲尼克斯陪伴出游的深意——
有一个话少、聪明、序列等级还刚刚好的侍从实在是太爽了!
而且它还会飞!
如果是萨林格尔,从神的威压恐怕会让过路的城邦首领战战兢兢地排队出来迎接,然后全程跟着他们生怕哪里做的不好降下神罚。
而菲尼克斯就不一样了。
奥赛库斯从马车里探出头,左右观察着镶嵌海蛎壳的高大城墙,在右边尖顶的阴影处发现了不死鸟“守夜人”特意露出来的半个鸟喙。
这名依靠自己晋升半神的不死鸟大部分时间都隐匿着身形,藏在能确保奥赛库斯安全的距离之内,除非他遇到危险,否则不会露面。
而它的“不眠者”途径能力也发挥了相当大的作用,每当祭司无法拒绝地被拉去城中酒会,它就会发动能力,让大家做个美梦,再悄悄地带着奥赛库斯离开。
至于酒会为何如此频繁……
奥赛库斯哽了一下,拒绝承认锅在自己头上。
他哪里知道为了退婚和格蕾嘉莉耍赖会产生这么大的蝴蝶效应!
那个不死鸟人祭仪式被他乱改之后,一夜之间所有城邦都跟疯了一样的庆祝,一路上他走到哪里,哪里就在搞大型庆典。
对了,他还路过了不少留在山谷中的那批眷族的家乡,然后收获无比热情的宴请。
“他们说,他们过得很好……在您的眷顾下学习了书写和木艺……还从通斯顿城的长老那里学到了搭建房屋……”
两名中年人的眼神湿润了,他们捏着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分别寄来的信,向戴着兜帽遮挡面容的奥赛库斯深深行礼,
“这是我们无上的荣耀!赞美死亡!”
奥赛库斯对这家人印象颇深,那对豁出生命拯救最小的妹妹的姐弟,正是他们的孩子。
这会被对方的大礼惊住,奥赛库斯有点不知所措,正想踏出房门的脚步又缩了回来。
他干咳两声缓解尴尬:
“嗯……那,你们有什么要捎给他们的?我顺便带……等等,你们拖我去哪?!”
就这样,奥赛库斯达成了帮眷族送家书,导致困在篝火晚会出不去的第十五次成就。
“太可怕了,幸好有菲尼克斯,以后还是趁大家睡觉把信扔下就走好了……”
奥赛库斯嘟囔着,放下门帘,缩回车里。
作为精灵族和不死鸟联邦的边境枢纽,巴格达城由于繁荣的商贸体系,催生出大量的交通租聘服务。
‘第二纪居然有马车和货船,精灵这里的科技水平好像和封建社会差不多啊……’
奥赛库斯剥了一颗葡萄塞进嘴里,皱眉思考着,
‘书里怎么过去几个纪元才维多利亚时代……果然还是蒸汽不行!’
年龄负几千岁的斯蒂亚诺,遭到未来盟友从纪元之前发来的辛辣嘲讽,不知道有没有应声倒地。
马车平稳地驶出主城,沿途行人纷纷规避,甚至不敢抬头瞟一眼车厢。
奥赛库斯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他的马车没有车夫,脾气暴躁的长鬃角马却像最乖顺的孩子似的,每一步的距离都严格相等。
天空中划过一片树叶般的阴影,菲尼克斯俯瞰着神后的座驾,隐秘地护卫在其后。
它在五天之前就化身梦魇潜入巴格达城主的梦中,勒令对方将衣食住行一切都安排妥当,并且用不经意的形式送到神后手边。
蹲在塔楼里,远远观测着神后满脸懵逼地被拉上领奖台,领取了巴格达城七日游大礼包,菲尼克斯深藏身与名。
被强塞抽奖券的奥赛库斯:诶?真的吗?这辆马车和这艘船真的都送给我?城主府也随便玩?
碍于城主差点跪下的恳切程度,奥赛库斯被迫领奖。
他沉思良久,并没有得出给答案。
虽然萨林格尔说精灵族和格蕾嘉莉隐秘休战了……
但是也不至于看见不死鸟联邦来的人就乱送奖品吧?
难道是永恒烈阳财富之神的buff提前发作?
有道理!
奥赛库斯恍然大悟,原来送他穿越的赛博生命也不是那么飞舞啊!
就这样他在巴格达度过了愉快的两天,终于因为城主呲出十六颗牙的假笑太猥琐而想要出城逛逛。
外城生活气息更加浓厚,城门附近的这一带,旅客和商人按族群抱团,在不同的山坡上围着扎起帐篷。
宽阔的原野衔接着蔚蓝的海,奥赛库斯掀起窗帘,让灌进来的海风吹响他手镯上的铃铛。
在城主府聚会打瞌睡时,他曾用和护卫队长闲聊打发过时间,因而知道入城手续和货品检验一般需要两天左右的时间,如果是大型商队,耗费的时间能多达一周。
外城主干道两旁有不少兜售货品的摊位,是很多等待进城手续的商人临时设下的歇脚点,以巨人族流传出来的小桶装麦饭最受欢迎。
不过最让奥赛库斯感到惊讶的是,吸血鬼居然很擅长蕾丝编织和衣物缝纫。
他手上挂着精致铃铛的银镯子就是城内一个吸血鬼裁缝送给他的,为了回报奥赛库斯激发了他的灵感。
“相信我,我的缪斯!”
比奥赛库斯矮了半个头的幼稚吸血鬼尖叫着,
“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它!你的双眸让我甚至想要赞美太阳!”
奥赛库斯:“……”
原来、原来吸血鬼不怕银子啊,诡秘第一部看完太久他都忘了设定了……
不过喜欢搞服设,竟然是吸血鬼基因里就带着的习惯……
埃姆林的爱好疑似遗传。
第二纪游客沉默了。
奥赛库斯摸了摸手背,将手镯举到光线底下。
银色铃铛内装着不同色泽的宝石,也不知是什么材质,手臂活动导致的内壁磕碰没有损伤宝石外观分毫。
马车辘辘驶过摊位,向安装了风车的农仓走去,但人群忽然拥挤起来,让车内的旅客也忍不住抬头张望。
菲尼克斯的低语从车厢顶端传来,它收拢羽翼,及时解答奥赛库斯的疑惑:
“是行刑队。”
“精灵族押运着一队囚犯准备进行处决。”
“您如果要去看,我会安排清出一条道路。”菲尼克斯不着痕迹地揣摩着神后的心思。
奥赛库斯抿了抿嘴角,眉头微皱:“……”
啊这。
他既想看,又不想看。
菲尼克斯及时送上台阶:
“巴格达城的精灵族行事作风和不死鸟不同,他们的处刑方式并不血腥,有时候称得上温和,您看……?”
“……那就去吧,”奥赛库斯眨眨眼,“来都来了。”
菲尼克斯默默记下新学到的表达方式:“您说的对,来都来了。”
然后,奥赛库斯在旅途上第无数次体会到了搬石砸脚。
“……你、你说这是不血腥??”
茫然站在码头的围观者颤抖着手,哆嗦地捂住鼻子。
奥赛库斯痛苦反思,他错了,他不应该觉得精灵族已经发展到封建社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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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拟人玩意是什么啊!!
繁荣的码头内侧,一条窄小的海水引入渠呈回字形分布在低洼的滩涂上,石灰制成的堤坝将这个恐怖的处刑场牢牢封死。
脸上挂着疤痕的精灵处刑者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将身前捆着的囚犯提起来,从他的咽喉中间竖着扎下去,纵向割开了他的胸腔。
囚徒浑身都在抖,却没有血涌出来,而处刑者身后已经倒了一串被捆着的人。
当最后一名囚徒也被“处理”过后,其余的处刑者围过来,将拴着这一队死刑犯的粗锁链抛进方形的水池。
囚犯被连带着“噗通”“噗通”摔进海水里,却因为锁链的拖拽没有漂走。
而在下方厚厚人骨堆的托举下,他们也不能因铁索的重量完全沉入水中。
是的,人骨堆。
奥赛库斯默然,他以为自己已经对不死鸟血腥祭祀脱敏,不应该犯恶心。
但是看到那些浸没在海水里,层层叠叠腐烂程度各不相同的尸骨,透过海面肉眼可见距离最深处,那些隐隐约约像砂砾一样分散的白色“沙堆”……
“这是专门针对‘水手’途径低序列的刑罚,开胸只是为了破坏皮肤下的‘幻鳞层’,”
菲尼克斯隐匿身形,化作乌鸦大小在奥赛库斯肩头低声解释,
“让海水浸没伤口腐蚀而死,是一种不会流血的慢性刑罚,也是精灵族最具有象征意味的献祭仪式。”
“让水手死于海洋,在最擅长的领域逐渐绝望,是对不敬者最严苛的审判。”
奥赛库斯苍白着脸,看人群渐渐散去,落在最后面的精灵处刑者张开弓,一箭一个射穿了刚才丢下去的囚徒脑袋。
浓郁的腥味让他有点腿软。
“如果事先贿赂过行刑官,精灵就会在围观者离开后给他们一个痛快,”
菲尼克斯轻声解释,末了,他注视着奥赛库斯的侧脸,充满歉意地低下了头,
“我让马车过来接您,对不起,我曲解了您的意图。我们回城主府吧。”
“不是,菲尼克斯,”奥赛库斯声音有点干哑,“我不是因为害怕走不动路才站着的。”
金发人类浑身僵硬,视线缓缓地向下挪去:
“你没有发现,好像有个死人拽着我的袍子吗?”
一只被泡得发白的手穿过埋在他上方的腐尸,从极深的死人坑里探出,它青筋暴起,死死地拽着奥赛库斯的袍角。
菲尼克斯扒开已死的囚徒,一个几乎全身被浸没在海水里、喉咙处伤口已经溃烂的蓝色头发青年人奋力地比着嘴型:
‘求你……救救我。’
——————
列奥德罗早就知道,跟着现在的船长早晚被卖,但孤儿的出路并不多,更何况船长支持他成为了一名“水手”。
‘我应该也算是心腹了吧……’
彼时,蓝色头发的年轻航海者自我宽慰着,稀里糊涂地留在了商队里。
可被锁链捆着拖上献祭仪式,那漫长而煎熬的三天里,痛苦体会到最亲切的海水点滴耗干他生命,咸涩的味道腐蚀声带毁掉他自幼引以为傲的歌喉,列奥德罗忏悔了。
忏悔于他的庸碌和妥协。
第一天他恨一切,第二天他恨自己,第三天他只想活着。
过路的精灵刑官随口说着船长的行踪,说他是城主府的新贵,要向远道而来的伟大存在献礼,可列奥德罗早已没有力气去听。
他只想抓住那枚过路的袍角,挣脱死亡的拥抱。
可映入眼帘的是一抹璀璨的金色。
光芒对他说:
“把手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