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风云变幻,雷雨再次聚集。
雨水滂沱,劈头盖脸砸下;雷电以劈山断海之势打在鳌鱼面前,似乎在阻止不速之客的来临。
鳌鱼登时瞪大双眼,恨不得立即自爆送葬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反正后果没差别,此时不自爆,如果被裁云宗抓住,只会是先搜魂后祭阵,落得更惨烈的下场。
尊主……那可是魔族之主才有资格够得上的称呼!他究竟答应那小子将什么牛鬼蛇神给传送过来了!
合上巨口的意图立刻被王二察觉。漆黑手臂摇晃着从地面生出,攀上鳌鱼冷硬的鳞片,缚住他摆动的鱼尾,直至如砧板上的鱼肉那般,任人宰割。
影子构成的手臂源源不断从地下涌出,齐齐抓住鳌鱼上下颌骨,只待猛地向两侧掰开。
鳌鱼却率先发出一声惨叫。口中涌出的磅礴之力几乎要撕裂嘴角,无法闭合龙嘴,只得反向张大到极致。影子手臂猛受一震,纷纷潮水般退去。
嘴角血花飞舞,好似迎接魔族尊主的讯息。剧痛之下,嘴角的撕裂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心底涌起的颤栗直冲天灵盖。
要来了!
鳌鱼半合上眼睑,颤抖着吐出最后一道力气,隐隐看见一个身影挺立于朦胧血色中。
感受到身上的束缚减轻,但鳌鱼已没有力气动弹,他歪着头用鱼尾拍地以示抗议。
他的嘴仍张着,已经无法自然闭合,哼哼喘着粗气喷在魔族尊主衣袍上。
两袖灌风,黑袍猎猎作响。尊主踩上鳌鱼的上颌,脚动替鳌鱼合上了嘴。
风霎小了不少。
尊主缓缓转动头颅,朝身后的魔族使了个眼色,魔族立即行动起来,在鳌鱼身上布下诸多阵法,势要榨干鳌鱼最后一点价值。
感受到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王二身子不由直了直,仍维持着半跪低头的姿势,激动喊道:“恭迎尊主。”
“起来吧。”
语气淡淡,分辨不出喜乐,王二却感受到莫大的荣幸。他规矩从地上站起,微微偏头不与尊主直视,以此表示恭敬。
王二再次行礼,音量不由陡然拔高,“尊主!”
失声惊呼之下也顾不上礼仪了,王二直勾勾盯着架在尊主颈间的烟紫长剑。
滚滚乌云之下,烟紫变得浓稠无比,宛如四起的暮色。长剑一横,暮色愈发浓重,一如剑主人此刻的狠戾。
好快!竟无人发现!
王二暗暗捏了一把汗,双手悄然起势,警惕着持剑之人——贺染青。
关于裁云宗宗主,他们所知甚少。即使是潜入的卧底王二也从未看过贺染青显露过身手。
反观贺染青,不动如山。不知为何,她的视线一直聚焦在尊主的兜帽上,似乎下一个瞬间就要扯下黑袍,一探尊主真面目。
王二紧拧眉头,不知其深浅,唯有先下手为强!
手指一勾,两只粗壮的影子手臂立刻从贺染青斜后方探出,手臂摇摇晃晃未发现半点声响,缓缓靠近贺染青。
一只手臂高度与贺染青持平,只需横握便能束缚住其身躯;而另一只手臂逐渐升高,变幻出利爪,一攥拳就能捏爆她的脑袋。
贺染青恍若未觉,依旧死死盯着尊主。王二深感时机已到来,顿时手指翻飞,两指缠绕下了命令,命令两只影子手指即刻痛下杀手。
影子手臂来势汹汹,利爪微合,将要嵌入贺染青脖颈。怎料贺染青毫无征兆地后仰下腰,顺势挥动持剑的手臂,一剑砍下张牙舞爪的影子手臂。
一剑既出,力道万钧。影子顿时化作齑粉,如烟消散。
另一只影子手臂并不罢休,趁机瞄准贺染青下盘,横掠而去。
剑尖点地,贺染青借力翻身跃起,收势抖落剑身上的泥污。再看另一只影子手臂,紧紧握拳半晌才松开,泥水淅淅沥沥从指缝淌下。
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影子手臂僵着手没再有动作,它怎么也想不通抓人怎么抓到了泥巴。
趁其愣神之际,贺染青一旋剑尖,意在挑落影子手臂。忽感知到一股劲风从身侧袭来,贺染青当即收了力度,横剑化解。
待风雨渐小,影子大部分已缩回地下。贺染青提剑刺去,剑柄震动不已,剑尖没入土中,剑身死死钉住缩逃的影子。
影子犹如触及烈火顿时飞灰湮灭。
长袖一拂,细小灰尘立即被收进袖中,尊主不语仍站在原地,好似在旁观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
王二死死掐住衣襟,勉强咽下一口血沫。那两只影子手臂可谓是他的分身,如今分身不存,本体自然也收到重创。
“擅闯裁云宗者,死。”贺染青已拔出配剑,剑指魔族尊主。
王二双膝深陷泥土之中,挣扎着起来挡在尊主面前。他听到身后之人说,“裁云宗……也该是时候好好算一笔账了。”
“宗主!他们是……魔族?”裁云宗众人随之赶来,看见奄奄一息的鳌鱼皆是一惊,“出逃的鳌鱼怎会在这里……不好,他们要起阵!”
鳌鱼身上亮起数道繁复阵法纹路,魔族齐齐施展术法,势要就此开启传送阵让魔族大军压阵。
裁云众人将其团团围住,外围裁云弟子一同施术构建屏障以防魔族逃窜;长老们各显神通试图打断阵法运行。
安同醉掷出两道爆破符,声东击西。目标岿然不动,任凭符咒贴在身上,爆破产生也不动分毫。
爆破轰然掀起热浪,安同醉抬手抵御。待烟雾散尽,朝目标看去,背部与左脸炸开血洞,那两处正是爆破符所贴之处。
爆破符炸断了魔族的脊柱,上半身完全瘫软,猛地朝前扑去,而下半身仍然挺立着,像一根折断的竹签摇摇欲坠。
魔族口中仍念念有词,全然不顾脸庞破开的大洞,血肉模糊,灼烧发黑。血液倒流进眼眶中,他浑然不觉,施术的声音反而愈发大了。
安同醉暗道一声“什么东西”,挥袖掷出玲珑骰子堵住魔族的嘴。
施术声暂停,再扭头看向其余魔族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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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制止。安同醉便前去检查鳌鱼情况,刚一上前不由大惊失色:“不好,阵法已成!”
骨碌两声,玲珑骰子滚落脚边。安同醉回头望去,看见受了重伤的魔族正吐出另一枚骰子,随后无声咧开溃烂嘴角,笑了。
魔族们摇摇欲坠,仿佛抽丝般抽走了最后的生命力,一一倒地化作一滩腐水。
上当了!魔族施术不过是在拖延时间,他们早已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众人无暇理会化为腐水的魔族,纷纷朝鳌鱼扑去,他们要争分夺秒阻止阵法运转。
数道寒芒打在鳌鱼坚硬鳞片上,迸发出耀眼火花,阵法却没有遭到一丝一毫的破坏,依旧□□地运转着。
鳌鱼鳞片蒲扇般快速扇动,掀起一阵阵罡风,吹得众人发须狂舞,衣袍猎猎。鳌鱼残破的身躯蓦地迸发惊人之力,他疯狂地扭动着,鳞片剐蹭着屏障犹如兵刃相接时刺耳的金属音。
猛力摆动鱼尾,尾巴一扫,数名弟子被撂倒。强大气压让他们无法起身,只有在地上痛苦翻滚着。
见势,朱邦彦张开双手拦住众人,高呼后撤。可屏障早已成形,屏障内部实在狭小,撤又能撤到哪里去。
鳌鱼背负的阵法持续闪烁,光亮一迭强过一迭,传送的速度似乎正在加速。鳌鱼的头抵住屏障,发出阵阵痛苦龙吟,犹如锋利匕首横刺入耳中,持续不断地刺激着众人心神。
心智不坚定的弟子已然丢盔弃甲,捂住双耳无助大叫。其余人也皆是心神一震,并非难以抵抗龙吟,而是阵法光芒大放,传送已成。
少顷,鳌鱼嘶哑地发出最后一丝吼叫,周身光芒黯淡下去,背上的阵法形成虚无的大洞,魔族那糟乱的毛发正缓缓从洞中探出。
“戒备!”不知谁喊了一声,他的提醒当即被落雷掩盖。
雷电直直劈在裁云宗众人构建的屏障上,激起簇簇火花,雷鸣流火似要阻止魔族入侵。
霎时,狞笑响起,屏障内的裁云众人犹如困兽。
宗内风雨飘摇,身处存禄堂的洛玉汝仍一无所知。
穿过狭小的山洞,章沁绿停止脚步,回头看着她坦白道:“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你沿着光亮处走,不久就能走出秘境了。我会将你传送到安全的地方。”
山洞漆黑,唯有前方一小点光亮,洛玉汝却能清晰看见章沁绿正化作点点光粒,消散着。她与章沁绿皆是心照不宣,并不谈论章沁绿的消散。
“好。”
章沁绿点点头,示意洛玉汝可以走了。
洛玉汝向前走了几步,咬咬牙回了头问:“师叔您有什么想对他们说的吗?或许我能替您传达。”洛玉汝声音越来越小,她刚一说出口就有几分后悔了,只怕现在根本没人愿意听她说话了,即使听了也不会相信吧。
章沁绿倚在石壁上,见洛玉汝去而复返,重新直起身子,将手负在身后,状似无意。
“就让大家勿念吧。怀念不如遗忘。”说罢,章沁绿逆向而行,背影很快便溶于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