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
黑瘦的大妞知道自己能够留下,笑得很是开心:“俺叫白妞!”
……看着她的肤色,沈壹壹明白了为什么刚才牙婆不叫她的名字,只叫“大妞”。
“俺生下来就黑,俺娘希望俺能长得白净些,就给起了这个名字。后来,后来连俺爹也只叫俺‘大妞’了。”
“你爹后来又是怎么——”
“俺爹走镖受了伤,镖局给了点银子就不管了。爹养了两年,临了把俺托付给了表舅。上个月表舅去服徭役,妗子就把俺给卖了。”
“那若是你表舅回来后,来赎你呢?”
“表舅是当家的,妗子卖俺,他肯定知道。俺签的是死契,要跟着小姐一辈子的。”
沈壹壹没想到大妞这么通透,又问:“那你恨不恨你舅舅?”
大妞摇头:“表舅家地少孩子多,他们帮着安葬了俺爹,两清了。”
沈壹壹更满意了,武力值高脑子还好使,应该会是个好帮手!
“‘白妞’不太好听,以后你就叫‘白英’吧!白英是一味清热的药材,英姿飒爽的英。”
药材什么的大妞不懂,但“英姿”她觉得挺好听,以前在镖局也听过这么夸人身手好。
白英美滋滋地应了下来。
不过她现在还不能上岗。
童嬷嬷示意仆妇带着白英下去,除了要进行一下简单的培训,最重要的是先洗澡换衣。
尤其是头发,得用煮了硫磺的药水连续洗上几天,确认不会把虱子跳蚤带进内院才行。
那厢瑾哥儿的训话还未结束:“所以,你就叫‘大虎’,以后要像大老虎一样勇猛知道不?”
还没等小孩点头,吴氏已经忍不住了:“叫什么老虎!你爹定好了的,这一批小厮名字都从节气,他身边的谷雨、跟着你的小满不都是如此吗?”
“真想叫大什么,就叫‘大暑’或是‘大寒’吧。”
“大鼠?我堂堂大将军身边怎么能跟着大老鼠呢!大汉还可以,听着就有力气!”
吴氏:……就这样还想提前进学得个好名声?夫君那日肯定是喝高了。
她摆手让人下去,又转头吩咐沈壹壹:“瑜姐儿啊,一会儿你教教他节气!”
听沈如松说的多了,连吴氏已经由最初的不可置信,到现在默认了沈壹壹可以给她哥当家教的事实。
“……是。”
二十四节气,那就是四十八个字,相当于六句《千字文》。
“芥末”“生姜”的那八句,瑾哥儿就背了两天。
看着瑾哥儿欢快的身影,沈壹壹决定还是等会再告诉他多了份家庭作业的喜讯吧。
“老太太怎得不来?”
“约莫是这府中也没个长辈,伯母说她与老太太就不过来了。只让两位堂嫂带了孩子们过来好好松快一日。”
沈如松点点头,既是一群妇孺,那他打算后日出门访友,也好给她们腾地方。
他又问:“家中厨子可还得用?”
“新来的两个厨娘各有所长,不然我也不敢此时待客。”
在瑾哥儿又去族长家吃了红焖羊,并结识了三位堂兄和一位堂姐后,吴氏也准备设宴回请一次。
见沈如松不再多言,她又跟童嬷嬷商量起了菜单。
“脆琅玕、酿冬菇盒、蒜泥白肉、凉拌三丝、熏鱼、撒拌和菜,如今天儿冷,凉菜不用多,就这六样吧。”
“把今日新采的那头乳羊拾掇了,做个全羊宴。羊腿烤着吃,羊肠做一道臓缠豆荚,羊血加上豆腐皮、笋衣烧个盐豉血羹。剩下的,嗯……”
童嬷嬷补充道:“还有红烧羊头、焖羊肝、椒盐羊蹄、酱爆羊杂,其他的肉挑出肋排来白切,剩下的烧个山煮羊。”
“够不够?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那边的琳哥儿琅哥儿都是能吃的时候。”
“还有什锦火烧和千层桂花蒸糕两品饽饽呢,尽够了。”
吴氏刚点头,又想到:“虽说这是全羊宴,可到底没什么大菜,待客会不会减薄了些?要不加两道燕参鲍翅的?”
沈如松闻言心中一动。他近日四处走动,很是听了些闲话。有好有歹的,都在揣测他这分家后是不是就败落了。
他原本就想着找个空挡求族长允了孩子提前入学。
若是龙凤胎在族学中大放异彩,各种好事都落在自家,引来一帮眼红的可就不好了。
别侯府那边还没信儿,自己这儿先成了出头鸟,莫名其妙就遭了黑手。
索性就让别人以为自己家穷了,卖惨总比炫耀好办事。
到时候,这些人想必会再议论议论他到底怎么穷的,如此也能稍稍从那位好兄长处讨点“利息”回来。
打定了主意,沈如松说道:“都是自家人,还是不用那些虚的了。我看这样的‘全羊宴’就挺好,名副其实!”
十月初六这天,北风刮得呼呼作响。
众人用完了“全羊宴”,吴氏与两位堂嫂喝茶叙话。
她见几个孩子无聊,就让瑾哥儿带着到他的东厢房玩。
“琳堂哥,经学里好玩不?”
瑾哥儿把大家带到了他的地盘,然后搬出所有的玩具让大家挑。
看大堂哥把陀螺抽得啪啪响,天性喜欢跟着大孩子跑的小家伙就凑过去问。
“四书五经你知道不?还得学着做文章,有什么好玩的!”沈琳已经十四了,与这群十岁往下的堂弟堂妹根本玩不到一起。
连着上五天学,才有一日休沐,却被母亲拉来走亲戚。
他百无聊赖地抽着鞭子。
“嘿,撞过去撞过去!”他一母同胞的弟弟沈琅努力让自己的陀螺向他哥那边移动,“经学可是有骑术课的!”
“啊!是真的给骑大马?”瑾哥儿激动了。
“当然是真马,不然骑啥?幼学也就教教军中那种大陆货色的‘太祖长拳’,哦,还有慢吞吞的五禽戏,半点都不威风!”
“等我升入经学,那可就要真刀真马的练起来!”
“嘁,只要不下雨,每日都得挥刀。现在顶风冒雪,夏天顶着毒日头的练骑术,威风个鬼!”
“那是你不行!这次月考,你骑马‘乙下’,刀法才‘丙中’,当然不威风——哈哈,我赢了!”
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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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陀螺被碰飞出去,又被倒霉弟弟当众揭了短儿,沈琳脸上挂不住了。
他扔下鞭子,用胳膊一下勒住沈琅的脖子,让他闭嘴:“你还说!你考的又是啥?那天被爹抽得嗷嗷叫着满院子跑的是谁!”
沈琅扑腾着两条腿:“我‘长拳’是甲上!等明年我进了经学,那两科肯定拿魁首!”
虽然小了四岁,但琅哥儿明显壮实,沈琳一时压制不住,被他挣脱开来,气得一巴掌呼过去:“还魁首,你其他几科都凑不出一个乙来,还想考进经学,做梦吧你!”
沈琅正在屋里左躲右闪,闻言就是一愣:“还、还得考进去?”
“你说呢?明知故问!”
沈琅挠挠头:“可祖父是族长,族学总不会不让族长的孙子上吧?”
二房独子沈珏坐在案后翻着书,闻言心中冷笑。这两个堂哥,一个功课平平,另一个更是连经学都得靠走后门才能进。
净在族学里丢人现眼了,还有脸提祖父?
娘说的没错,这个家就指望着他了!
嗯?
他无意间看到一本描红本,翻了翻:“瑾哥儿,这是你写的?”
瑾哥儿一边看着两位堂哥兄弟相残,一边在心中打鼓。
最近被沈如松摧残的,一听到考核就习惯性紧张。
结果这族学不但打分,还会告诉家里!
忽然听到珏堂哥叫他,赶紧跑过去看了看:“是我写的。”
沈珏看着满篇的“春”“雨”“立”“清”“明”,全是最简单的字,写得也只是中规中矩,远没自己的字好。
都快六岁了吧,还在认这些字。
沈珏早就忘了去年自己进学前的样子,对着瑾哥儿充满了优越感。
瑾哥儿瞅瞅还在闹腾的两个大哥哥,惴惴不安地小声问:“珏堂哥,月考难不难?”
沈珏看着堂弟的这副学渣样儿,心情更好了,故意吓唬道:“当然难!以你这水平,别说月考,平日先生抽查都过不了!”
“还、还有抽查?!”
“先生交代的功课当然要检查啦。背不过的,或者写得差的,要被打手板!”沈珏意有所指的看看描红本。
瑾哥儿浑身一哆嗦。
交给他爹的功课已经被收走了,这些是瑜姐儿昨天教他认节气的时候,非逼着他写的,说什么“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所以他就不情不愿地随便划拉了几笔,实际上他写得比这些好。
那样还会被打手么?
瑾哥儿的关注点都在“打手板”上了,也没解释。
虽然他只被沈如松打过几次手心,但是真疼啊,直到第二天掌心都热辣辣的。
上学太可怕了,被打不但很疼,还很丢脸啊。最近他一定要跟着瑜姐儿好好!
沈壹壹和堂姐沈慧分坐在罗汉床两侧,一边对弈,一边时不时看一眼几个男孩的状况。
这时见沈珏吓唬小孩,她不由观察着瑾哥儿的反应,可别被吓得对上学有阴影了。
所幸,瑾哥儿的钝感力发挥得一如既往般稳定。
你说你的,能给你想要的反应就算我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