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才华全无用武之地,大学生的大学果然是用来白读的。周贤心中感慨,答应下来。
低头收拾草稿时,听见哥儿问。
“周贤,若那日未遇见我,你会去做些什么?”
抬眸看见雪里卿眼中的好奇,周贤笑着调侃:“好奇是爱慕的开始,卿卿准备开始对我沦陷了?”
雪里卿扭头就走。
不说算了。
周贤匆匆收好画纸,两步上前拉住他道:“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嘛,刨刨地盖盖楼,或许当个教书先生,有教无类启蒙思想,或许求老马大夫教我医术,四海行医云游,如果遇到其他感兴趣的就去做其他的,什么都行,随遇而安。”
“但若遇过里卿,我定会想办法去找你的,毕竟色胚本性难移,只求一个绝色夫郎。”
“教书先生与游医?”
深情告白又被无视了,周贤无奈嗯了声,却收到一个十分复杂的眼神。
他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的确很有问题。
雪里卿在记忆中又翻出两个人。
第一世,二皇子登位第三年,南方有个逍遥书院异军突起,以有教无类为名广而招收弟子,不限性别,不限年龄,不限身份,不教导圣人典籍当代策论,四处宣扬人人平等,思想启蒙,差点被朝廷当想宁有种乎的谋反邪教给剿了。
雪里卿觉得其中言辞有些意思,但身为首辅也不能放任谋反隐患,便去书一封直接问院长想干嘛。
对方回三个字:【想娶你。】
落款便是周贤。
收到回信的时候,雪里卿差一点就让人去剿山头了,最终因心底希望世上有那样一座书院存在没有行动,只是派人去把院长揍了一顿。
之后……他便死了,不知后事。
至于游医,则是第三世徐明柒曾遭汝金埋伏重伤失踪,为一周姓神医所救。谋反成功后,雪里卿日渐病弱,徐明柒下圣旨搜罗名医,还专门派人去请神医,可惜对方云游天下,踪迹难寻,等大半年后反而在京都遇见时,雪里卿已经因徐明柒的摊牌一口老血出气多进气少了。
死前,他依稀瞧见遮挡的纱帐外,黄袍男人厉声威胁:“救不活他,你也别想活了!”
那神医不吃他那套,反口就怼。
“我一干跌打损伤的,你非让我治心脑血管,隔科如隔山懂不懂?别说未来皇后,这次你自己躺那儿也不好使……哭也不好使,你要实在不甘心,我也就只能给他打一针盐水了。”
说着眼前的纱帐被撩开。
雪里卿没看清对方,熟悉的死亡便降临,意识消逝前感到手背落了滴水,不知是不是那什么盐水。
三世三个身份八竿子打不着,从前他从未在意过。如今看来,周贤那日在石头前毫不犹豫带着一百两离开后,是真能折腾,多才多艺,世世还都不一样。
唯有作死功夫如出一辙。
以每次雪里卿死时他的处境看,想来也是命不久矣。
周贤在愣神的哥儿眼前晃晃手:“夫君太俊看呆了?”
雪里卿眼皮微跳,命令道:“你这辈子也不准进京,老实在这里待着,少出去闯祸。”
望着哥儿消失在东屋的身影,周贤耸耸肩,觉得自己这被骂挺冤枉。没事他去京城闯祸干嘛?
是老婆追到手了,还是太闲了?
难道雪里卿想去京都?
周贤疑惑看了会儿紧闭的东屋,扬声问:“宝贝晚饭吃什么?”
*
小雨季是在第二日上午降临的。
当时周贤正在午后种黄瓜。
最近自家吃的菜多,还给短工们提供伙食,后院的小菜地没了小半,夏日的地空着是浪费,想到之前雪里卿似乎很喜欢脆黄瓜,便去村里买了点种子回来。
刚种了一半,雨就落下来了。
他喊回在旁边林子里玩的雪里卿,让他赶紧回家,自己迎着小雨把剩余的种好才返回,路上雨越下越密,跑回堂屋时已经变成了大雨。
将沾着泥的锄头靠在门边,周贤用袖子抹了把满脸的水,掸掸头发。
屋里雪里卿看着他都湿了大半的衣裳,问:“你还有衣裳换吗?”
上次买布,本准备找人给雪里卿做新衣时顺便给自己也做两身短衣,还有两身男子的圆领袍。奈何雪里卿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又从布庄带回几身新成衣,还谨防流氓,不准他碰那两身穿过的袍子。
以至于现今,家财千银,周贤只有两身正经衣裳,也幸好他勤快,每天一洗一换穿得过来。
这雨水一下终于打破了平衡。
周贤不动声色坐到雪里卿对面,可怜巴巴:“那两件袍子……”
雪里卿木脸:“不可能。”
周贤低头叹息:“那也没办法了,就这样凑合吧,应该过会儿就能捂干,我这么年轻一定不会感染风寒死掉的,哎,怎么感觉有点冷。”
雪里卿:“……”
他沉默起身出门,不一会儿拿来一套黑衣丢过去。
“穿。”
周贤拿下脸上的衣裳,笑眯眯:“在这里?”
雪里卿羞恼:“周贤!”
在哥儿气得拿棍敲人前,周贤见好就收,回屋换下湿衣裳。
那身黑色圆领劲装在雪里卿身上精致利落,不过尺寸还是稍大了些,周贤肩宽腿长完全撑起来,气质少了几分精致,却更多几分气势。
虽然没有镜子,但周贤觉得自己现在一定是穿越以来最帅的时候,立即就去雪里卿面前刷脸。
“看夫君俊不俊?”
话音刚落,他便看见雪里卿拿出一根绳子,朝自己招招手。
周贤双眸点亮,凑过去双腕奉上,乐呵呵道:“我就知道里卿你喜欢这种,夫郎的爱好我都会支持的。来吧,不用怜惜我。”
雪里卿一脸莫名其妙,把他手拍下去。
“站直。”
周贤老实配合。
心中隐秘的期待在雪里卿用绳子在自己胳膊和后背比划的时候化为疑惑,想着怎么还不绑,等哥儿转回来,把绳子丢给他自己绕到腰上时,他恍然大悟。
“给我做衣裳?”
雪里卿接过绕回身前的绳子,在男人腰间、胸前和胯部测量并标记,抽出来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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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量身长:“新衣会由何掌柜在六月底送来,你要用这两身衣裳度过?”
现在三身了,也不是不行。
但雪里卿要给自己做衣裳,行也必须不行。
“里卿对我真是太好了。”周贤感动得十分用力,张开手臂就想抱上去,被哥儿一个转身躲开。
“去做饭。”
周贤轻笑:“得令。”
这场雨在午后逐渐小了下来,淅淅沥沥,变回了刚开始的毛毛雨。下午林二丫抱着小满找来,说有部分新种的稻苗大雨被打倒了,稻田积水过多也得及时排水,否则影响收成。
周贤连忙换下臭美的衣袍,穿上半潮不干的短打跟她下田。
“小满留下来吧。”
林二丫看见雪里卿张开的双臂,道谢后将带着大斗笠的娃娃递过去,跟换衣裳出来的往田里赶去。
目送他们离去后,雪里卿偏头与小哥儿面面相觑。
他轻轻颠了下怀里的孩子。
“小满,叫阿叔。”
“啊啊,啊啊……阿苏。”
雪里卿眨了下眼睛,闪过一丝光芒。
幸好这场大雨下的不久,稻苗倒伏情况可以接受,积水也不算太多。四处凑来的田地东一块西一块,两人忙碌一个半时辰才算解决,返回途中还能遇见姗姗来迟的村民。
等他们回家时,就看见堂屋里雪里卿张臂蹲着,对面不远处小满双手扶着木椅站着,小腿试探几下后,阿苏阿苏喊着就噔噔噔几步扑进雪里卿怀中。
周贤笑呵呵夸奖:“这几天小满都会走路说话啦,真厉害呀。”
一旁亲娘林二丫两眼发懵。
“不是这几天。”
周贤疑惑回头:“你说什么?”
林二丫:“我抱来过来的时候还只会喊啊啊,最多扶着东西站一会儿。”
这么说,就这一下午,雪里卿不仅给人家孩子教会了走路和说话,还夺走了开口学会的第一声称呼?
周贤笑得讪讪:“双喜临门,留家里吃顿饭庆祝庆祝?”
这种事他遇上得记一辈子仇,还是补偿一下吧,今天多炒两盘肉菜,给孩子炖个鸡蛋羹。
雪里卿抱着小满淡淡望向二人。
最后林二丫没留,反而用钱跟他们买了两只鸡蛋。
待母子离开,周贤扣上院门闩,回到堂屋看着喝茶歇息的哥儿,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雪里卿奇怪得扫他一眼。
周贤走过去,揉揉他的脸笑道:“没想到我们卿卿还是天生带娃幼师圣体,以后无聊了,你就在家开个私塾兼托儿所,右边诗词歌赋,左边包走包说话,生意指定好。”
这让雪里卿想起了第一世周贤的那个被朝廷当谋逆反贼剿的逍遥书院。
他抿了口茶,冷道:“别管其他人的诗词歌赋了,既然这几日是小雨季,闲来无事先改改你那满纸错字。”
师生好啊,周贤立即点头期待。他为哥儿倒满茶杯,凑上前低声问:“有手把手教学服务吗?小雪先生。”
雪里卿瞥向他,忽然起了笑意。
周贤眨巴眨巴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