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请吧。”
刘行来到东宫，恭敬说道。
“朝堂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刘厂公可否透露一二？”
周临渊微微一笑，不动声色的塞了一些好处给刘行。
“哎呦，太子殿下，你这可就是折煞奴婢了。”
“这使不得啊！”
刘行表现得很夸张，不断推脱摆手，可却没将袖子里的银票拿出来。
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呵呵。”
周临渊又拿了一张银票，塞到了刘行的袖子里。
“哎呦，这这这……”
“太子殿下，你实在是太客气了。”
刘行露出为难之色。
“行了，刘厂公，本宫刚当太子，也不富裕。”
“本宫的情况，你是知晓的。”
周临渊自然不是冤大头，不会毫无节制的给好处，点到为止，才是正途。
他此刻开口，就是在点刘行。
让他适可而止，别太贪婪了。
“太子殿下说笑了。”
“今天陛下让太子您过去，主要是文渊阁大学士柳行风在朝会上提起太子嫔的事情……”
刘行在宫中混迹多年，又是乾元帝的心腹，人情世故，自然是了解的，也不啰嗦，低声开口，将事情始末，尽数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
周临渊神情不变，对于这种情况，其实他早有预料。
毕竟胡家人的身份，本就惹人非议，再加上前朝余孽需要一个宣泄对象……于是妖魔化胡家，就成为了政·治正确。
天玄立国，虽然灭掉了大虞，但并没有将前朝大臣、世家尽数诛杀殆尽。
当初，百废待兴，为了统治需要，天玄朝廷只能接纳这些前朝大臣，可为了师出有名，名正言顺，自然要有借口。
这个借口，当然是大虞昏庸无道，被妖女蛊惑，这才导致灭国。
妖女，就是胡家女。
“殿下要想好说辞。”刘行轻声提点。
“嗯。”
周临渊微微颔首。
……
金銮殿。
“太子到！”
刘行朗声道。
闻言，众大臣齐齐转身，看向大殿入口处。
一道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来人身披黑金色蟒袍，丰神俊朗，眼眸深邃，举手投足间，身上散发着难以言喻的贵气。
嗯？
众大臣心头一惊。
恍惚间，仿佛看见了那位曾经在朝堂上意气风发的大皇子……
不少大臣心里泛起嘀咕：怎么许久不见，二皇子仿佛换另一个人？居然有如此气势？
难不成，这位二皇子曾经一直在藏拙不成？
“儿臣见过父皇。”
周临渊对着乾元帝恭敬行礼。
“免礼吧。”
“太子，柳大学士有些问题要问你，你给他解答一下。”乾元帝淡淡说道。
“儿臣遵旨。”
周临渊转头看向柳行风，“不知柳大人有何指教？”
“敢问殿下是否娶了胡氏女？”
柳行风心里也犯嘀咕，怎么许久未见……这个二皇子变得如此有威严了？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发问了。
“是又如何？”
“不是又如何？”
周临渊语气淡漠，反问道。
“若不是，下官自然没有话说。”
“可若是，那下官恳请殿下及时收手，切勿因为贪恋美色，而导致社稷有失……”柳行风沉声说道。
“呵呵。”
“笑话！”
周临渊呵呵一笑，“柳大人，身为内阁大学士，现在已经可以替本宫做主了吗？”
“还是说，本宫想迎娶谁，无需父皇、母后同意，只要柳大人同意就可以了？”
“太子殿下慎言！”柳行风脸色大变，“下官不是这个意思，殿下是储君，下官只能建议。”
“那本宫不接受你的建议，你又当如何？”周临渊淡笑反问。
“这……”
柳行风一时语塞，他完全没料到周临渊会这么说？
直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蒙了!
“柳行风，本宫知道你要说什么？”
“你是不是想说，胡氏女是妖狐之后，祸·国殃民，前朝之鉴，历历在目，还望殿下以大局为重，不要自误？”
周临渊继续开口，学着柳行风为国为民的口吻，说道。
“嗯？”
柳行风又是一愣，这……这这这，这说的都是我的词啊！
“殿下明鉴，下官一心为公，绝无私心，殿下身为储君，应当以大局为重，还望殿下三思。”
柳行风硬着头皮，行礼道。
“呵呵。”
周临渊轻笑一声：“柳行风，本宫问你，胡氏一族，从天玄立国之今，可曾做过任何威胁江山社稷的事情？”
“这……这自然是没有。”柳行风摇头。
“好，那本宫再问你，胡氏一族，可有族人入朝为官？”周临渊继续问道。
“没有。”柳行风心头一紧，他已经猜到太子想说什么了。
“那依照祖制，后宫干政，应当如何？”周临渊沉声问道。
“轻则杖责，重则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出宫。”柳行风心中叹息，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太子爷啊！
“既然后宫不得干政，胡氏一族又没有人在朝中做官，自然也就没有外戚之说，一个既无法干政，又没有外戚势力的女子，即便她姓胡，又能代表什么呢？”
周临渊语气不疾不徐：“至于妖女蛊惑人心之说，更是无稽之谈，流言蜚语止于智者，坊间传言岂能作数？”
“本宫就问你一句话。”
“若是胡氏女真有蛊惑人心之法，那为何太祖皇帝还同意胡家荣华富贵，永生永世不得驱逐、迫害？”
“这……”柳行风脸色难看。
“还有……太祖皇帝许下诺言，我皇室后裔皆要遵守，不得驱逐！不得迫害！”
周临渊盯着柳行风：“柳大人，你觉得胡氏女成为太子嫔，接受册封之后，又将她废掉，赶出皇宫，这算不算迫害？又算不算驱逐呢？”
“若是算的话，你是想让我皇族断子绝孙？还是想让我天玄国破家亡？”
“柳行风，你这是想造·反吗？”
最后一句，周临渊几乎是吼出来的！
语气凌厉，杀气腾腾！
此话一出，在场大臣无不变色。
瞪大了眼睛。
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太子居然会这么狠？
拿太祖皇帝出来说事？
祖制，国运承诺，这都是一等一的大事！
祖制不可轻动！
涉及国运的承诺，更是一丝一毫都有失。
不然谁也承担不起！
别说一个柳行风，就算是满朝文武，都没人敢说，扛得起天玄一京九州一十三省的天下！！
“臣罪该万死，陛下饶命啊！”
柳行风被周临渊话，吓得瘫软在地，跪着连连磕头，不断向乾元帝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