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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第二十七章

作者:应灯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宋玉昭点点头,没再多问。


    不重要了。


    倒是阿兰接着往下开了口,“你们知道它是怎么没的吗?”


    几道目光落在她脸上,她平静开口,“春日里槐花开了,我贪恋花香,从树上仰了下来。”


    一双秀气的眉眼在她脸上渐渐舒展开,眸中的神色温和而决绝。


    “我与他此生无缘,与其让他来这世上白白走一遭,倒不如往后在与他续这缘分。”


    沈公子好心救他,已经被她连累得坏了名声,听说连从小定下的娃娃亲都因此被毁。


    虽说不缺钱养她一个女子,可若等她生下孩子呢?总不能让沈家真的养着这个不知来历的孩子吧?更何况,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沈老爷早晚会知道真相,到那时又会发生什么?


    所以于情于理,她都不该,也不能让它来到这个世上。


    之后的事情宋玉昭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了。


    沈家出事,阿兰住在沈家的在外头置办的宅子里,府衙收没沈家财产的时候自然将阿兰当成了沈家的人,将她与沈家女眷一同发卖。


    而楚英来到雍州后,刚好在城中看到阿兰连同沈家的人一起被押往狱中,不好在牢狱中贸然下手搭救,直到阿兰被发卖至揽月楼时,才终于找到机会将她救了出来。


    宋玉昭在心中将这些事捋了一遍,她心中的疑惑已经解得差不多了,只是还剩几个问题。


    她侧头问身边的阿兰,“既然孩子没了,你为什么不离开雍州?”


    “我是打算离开的,但孩子月份大了,那次我伤得很重,养了好几个月才见好,这才耽搁了。”


    “你一早就知道沈佑还活着,也知道他要来投军?”


    “不知,”阿兰说完又连忙摇头,“也不是。”


    “沈家出事后,我一直未见到过沈公子,我只是听说他还活着,连这消息是真是假都无从查证,更别说知道他要来投军了。”


    “最后一个问题,”宋玉昭往她袖口看了一眼,“你腕上的伤是哪儿来的?”


    阿兰连忙掩了掩袖口,支支吾吾道,“我……我不小心划到了。”


    “是吗?”


    昨日将她带到营中时宋玉昭便发现了,今日她挽起袖子在送餐的马车边帮忙,看得便更清楚了。


    楚英眉头皱成一团,“阿兰,你是不是又做傻事了?”


    阿兰垂着头不再出声。


    “你为何……”沈佑叹了口气,对她道,“将军既然将你救了下来,往后的日子定会好起来的,你何必自己将路走绝呢?”


    帐中默了默,就在沈佑以为气氛就要这么僵持下去的时候,忽然有人打破这沉寂。


    “倒也并非是她要将这路走绝,而是在这世道,女子根本没有后路可走。”


    话音落下,又没人接话了,连一向话多的沈佑也低下头,盯着桌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家中蒙冤后,他身为男子尚且活得艰难,女子……怕是更惧人言吧。


    片刻后,阿兰察觉出几人情绪有些不对劲,忙举起手腕,将上头缠着的纱布给他们看。


    “你们不必担心,我现在已经好了,这伤过几天就会痊愈,日后我也不会再寻死了。各位于我有恩,不报尽恩情,阿兰怎么好意思糟蹋了各位救下来的这条性命。”


    楚英闻言,正色对她道,“可是阿兰,我们救下你,并非是要你回报的。”


    沈佑也点点头,“对啊,本公子……咳咳,我从前救过那么多人,若是每一个都见我落魄便来找我报恩,我光是挨个收下这些报答都能累死。”


    阿兰坐在桌前,刚刚燃起来的志气被他们的话浇灭了大半,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去。


    “可是,可是若不报恩,我将来又能做些什么呢?”她挠挠头,眼神无措。


    宋玉昭看得有些想笑,“你还真是个傻子,他们是主动救你的,又不是将什么东西借给了你,既然你报的恩他们不想要,你就将报恩的功夫都用到自己身上不就好了?”


    “路还这么长,你得多为自己想想。”


    阿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中仍是没想明白。


    她这样的人,还谈什么往后呢?


    宋玉昭像是看出来她在想什么,又补道,“想不明白也没关系,你只需记得,你遭受的这一切,从来都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


    阿兰抬头看向宋玉昭,过了好一会,由于紧张而捏在一起的手指才缓缓松开。


    她的双眸被帐中昏暗的灯光照的亮亮的,冲宋玉昭郑重地点了点头。


    “你父亲私卖盐铁,你不知情?”


    落在沈佑身上的目光带着几分探究。


    “我父亲不可能私卖盐铁。”


    “是吗?”宋玉昭面上不为所动,“可是我听说沈家公子不学无术,平日只知吃喝玩乐,从不过问家里的生意,你又凭什么这般笃定?”


    沈佑垂下头,这会儿倒不像平日里那般吊儿郎当,神色语气都正经得不像他了。


    “方才说了那么多,没想到将军竟还相信外头说的那些。这么一看,您这将军也不过尔尔。”


    他嘴边挂上一抹笑,可整个人却不再是从前那般轻浮浪荡的模样,笑容中带着几分嘲讽,像是在说什么可笑的事。


    “府中的生意我是不刻意过问,但并非全然不知情,否则我也不会亲自去并州抓那个盗了我府中账本的贼人,更不会在云锦客栈引将军生疑,还劳烦将军亲自到雍州来拿我一道了。”


    “哦?”宋玉昭眸中笑意未达眼底,“那也就是说,你父亲私贩盐铁一事你全然不知?”


    “我说了,我父亲根本没有贩卖盐铁,他……”


    沈佑说着抬起头,迎面对上宋玉昭似笑非笑的眼睛,他一愣,很快反应过来。


    他又笑了,而后耸耸肩,很快换回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一只手撑到桌面上,身子往前探了探。


    “是我眼高于顶,小瞧将军了。”


    “沈公子也不错。”


    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还以为他气急了,能从口中多漏出些什么。


    宋玉昭顺着他按在桌面上的手往上看,袖口被束得利落严实。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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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楚英道,“你先带阿兰出去吧,夜里风凉,去茂平帐中坐会儿。”


    楚英顺着宋玉昭的目光瞧了一眼,想起今日茂平和宋玉昭同她讲的那些,心中明白什么,很快退了出去。


    “现在只有你我二人,我便直说了。”


    “如今你只有两条路可走。”宋玉昭眼神锐利,像是能把他整个人都看穿,“要么,你将冤屈告诉我,丝毫不差,一句不瞒。我为你洗怨,你为我所用。”


    沈佑眸中微动,他抿了抿发涩的唇角,问,“第二条路呢?”


    “第二条路么,”宋玉昭站起身,从他身边经过,朝堆满纸张的桌案走去,“第二条路,我送你入府衙,你认下这罪名。”


    沈佑绷着脸,半晌没出声,宋玉昭也没急着催他,不知过了多久,帐中响起一阵笑声。


    “将军说笑了。”他站起身,转身面向宋玉昭的背影,“我如今是有罪之人,哪怕将军大人大量不计较我的罪名,我也不过是个刚入营的新兵,对军中之事一无所知,如何当得将军的心腹?”


    宋玉昭在案上一堆纸张中翻找着,并未转身看他,“我说你当得,你便能当得。”


    “可将军又从何断定这是桩冤案?”


    “我自有我的决断,你只需告诉我选那条路。”


    在案上翻了半天也没找到满意的,宋玉昭干脆又坐回案前,拿笔在空白的纸上重新写。


    沈佑见她面上无波无澜,心中愈发纠结。


    她看似给了两条路,但他却只有一条路可走,可如今尚不知她所图为何,贸然对她交了底,万一她日后卸磨杀驴,他岂不是又走上了死路?


    “想好了吗?沈公子。”


    宋玉昭搁下笔,将案上写满字的纸拿起来吹了吹,抬眼看着仍在犹豫的沈佑。


    他咬咬牙,心一横,“我选第一条。”


    选第一条路会不会死还不一定,但选第二条可真是必死无疑了。


    “算你聪明。”宋玉昭满意地点点头,将手中的纸调了个方向重新摊回案上,“过来吧。”


    沈佑不明所以,抬步上前,目光在案上流连片刻,很快明白过来。


    “以免你觉得我诓你,咱们立字为据,等你冤屈洗清,大齐无仗可打,咱们便各走各路,互不相欠了。”宋玉昭说完环胸立在一旁看着他。


    沈佑这下放心了不少,确认这字据没什么不妥后,十分爽快地找了片空白写下自己的名字。


    “行,那便这么说定了。”


    他将字据往案上一拍,“将军有什么想问的,或是有什么要我做的,尽管吩咐。”


    “不必叫我将军,我如今只是个校尉。”


    沈佑立刻改口,面上笑嘻嘻的,“是,那请问校尉有何吩咐?”


    宋玉昭不紧不慢将字据折起来收好,倒没急着问沈家的事,而是转身在帐中翻找一会儿,将一片轻薄的东西丢到案上。


    “这个想必你并不陌生吧。”


    沈佑将它拿起来,对着案前的灯烛照了照,而后下意识摸向自己袖口。


    “怎么会在你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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