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两人用餐的地点是林昼月订的一家法餐馆，保密性很强，还放着舒缓的音乐。
由于有些话并不方便在镜头下直说，于是互相解除拉黑了的两个人正在面对面坐着用微信聊天。
……或者说对账。
林昼月：“原来你前年拉黑那个Z姓男艺人是因为他一边想拉你卖腐一边想踩你上位？我后面和他合作的时候他还声泪俱下跟我说你霸凌他呢，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原来全是抹黑造谣啊。”
迟宴：“你信了？”
林昼月：“没信，但这么说的人多了难免会有怀疑。比如那个H姓小花、S姓前辈……”
迟宴：“H姓小花合作过，那部戏拍完之后一直给我发消息，是我之前的经纪人帮忙处理的。S姓前辈我和他没冲突，但之前的电影节我们一起被提名，最后拿奖的是我。如果他跟其他人说我哪里不好，可能就是因为这件事。”
林昼月：“原来你门儿清啊，不过你后来为什么换经纪人了？”
迟宴：“灿艺出事，他跳槽了。”
林昼月：“……你难过吗？”
迟宴：“每个人都有选择更好平台的权利。”
是的，关于“偏见”的账目对着对着，两人就发现其实对方在这么多舆论中其实都清清白白，对比那些故意设计想让他们背负天价赔偿和各种手段不道德的竞争对手，两人对对方干出来最坏的事情也不过是吵架、偷偷点赞对方的黑通稿、在公司里表面针对实际上是想引起对方注意……这属实是道德多了。
于是开始了八卦吃瓜。
“灿艺出事”是一个很微妙的时间点，林昼月的星途也是随着灿艺出事而出现了一点波折，其中和灿艺有牵连的人员都发生了大规模的变动，不仅是艺人，还有不少从事娱乐行业的幕后员工。
至于迟宴曾经的经纪人叫做顾承安，林昼月印象很深刻。
林昼月刚签灿艺的时候，顾承安是当年灿艺里为数不多的金牌经纪人，在公司里的地位很高，可以自行选择看中的艺人，不用听公司的分配。
而对于新艺人来说，前期的发展很大程度上依靠的是经纪人手上的资源，当时的顾承安手握太多顶级资源了，几乎每一个新进公司的艺人都想分到他的手上。
当时的林昼月是同一批人里面年龄最小的，对经纪人好与不好并没有什么概念。只记得这个传说中很厉害的经纪人来选新人的时候对她兴趣缺缺，甚至放言说年龄这么小的艺人签来干什么，一培养就是好几年，投资时间太长，完全无法给公司创收。
于是林昼月就被分给了比顾承安次一级的陈欢。
但仅仅四年，曾被顾承安断言说投资时间太长的林昼月就斩获视后，陈欢也随之变成灿艺的金牌经纪人，而顾承安全力培养的两个艺人糊得毫无水花，开始看飞升的陈欢不顺眼。
迟宴刚进公司的时候，顾承安就看中了他的潜力，还立志要将迟宴培养成顶流巨星。
结果迟宴还没火，灿艺却在和资本的博弈之下出了事，顾承安直接抛下以前带的艺人，跳槽到对家了。
在林昼月看来，这个顾承安不仅瞎，还没有一点担当，十几年的合作伙伴说扔就扔。
不过也确实跟迟宴说的那样，虽然这种转头抛弃合作伙伴的行为让人诟病，但每个人都有选择更好平台的权利，归根结底只是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而已。
至于他跳槽到对家后有没有干出来抹黑前公司的事情，这就不好说了，林昼月不是很相信他的人品。
想到这里，林昼月又皱起了眉，顾承安跳槽的时间节点属实太巧，灿艺出事前，她刚被电影大导演坑了一把，而后紧接着灿艺就差点被竞争对手搞垮，怎么看起来好像有内鬼啊？
不过公司的事情，陈欢应该要比自己更清楚一点，拍完节目回去问一下好了。
林昼月收回思绪，突然看见工作人员拿着两张小卡片朝自己走来，便放下手机，对她露出一个微笑。
迟宴也从手机里抬头，接过了卡片。
是新的任务——“在约会结束之前，可以问对方三个问题。”
原来是节目组设置的增加嘉宾们互动的小任务啊。
林昼月想了想，好像没什么好问的，毕竟想问的都在手机上问完了，剩下一些想知道的涉及到公司机密，在节目里不能播。
……一般恋综嘉宾这个时候都会问什么来着？
正苦恼着，却发现迟宴正盯着自己。
迟宴见林昼月注意到自己的眼神，勾唇轻笑，兴味地看着她道：“男士优先？”
林昼月：“？”倒反天罡，一般来说不是女士优先吗？
不过林昼月也不在意谁先谁后，她坐直了身体：“那你问吧。”
她正襟危坐的样子显得很乖巧，只是一缕不听话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垂落在胸前，显出几分活泼俏皮。
迟宴便问了：“下次约会，还会选我吗？”
这话很直接，直接到差不多就是在明示下次约会也要选他了，于是看了半小时两人面对面玩手机的直播间观众瞬间因为这直进的话磕到，开始尖叫刷屏。
“跟你一起出来挺开心的。”林昼月如实道，“如果下次节目组能给我直接选择的机会，我会优先考虑你。”
迟宴眼睛里似乎有了星星点点的笑意，点点头，问出第二个问题：“来到小屋的这么多天里，有遇到你心动的人吗？”
林昼月心想，这家伙是不是有点太直接了？
不过这好像就是恋综里的基本问题，任何情况下的试探拉扯都极度适用。林昼月的眼神飞快地在眼前人的脸上掠过，一本正经道：“有。”
飞快答完，林昼月觉得自己心跳加快了几分，她甚至都能猜到迟宴的下一个问题了——“那个人是我吗？”
绝对会这么问的吧，毕竟她刚刚控制不住看他的那一眼，无论是谁应该都想要求证。
那要是他问出来，她该怎么回答呢，直接在这个时候承认喜欢他吗，这不好吧，节目刚过半，不是不能私底下告白吗？
在林昼月忐忑又期待的注视下，迟宴眼底的笑意更深几分，问出了第三个问题：“那你下一次，想跟他在什么时候接吻？”
这一下直接给林昼月整不会了：“？”
直播间观众：【？？？？？？】
【Hello：？？？为什么要说“下一次”？你俩是不是背着我们亲过？？？？】
【苦瓜香蕉奶昔：我以为会问是谁呢，怎么迟宴你完全不好奇啊？】
【Velvet：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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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不是好不好奇的问题了吧，他直接问“想跟他在什么时候接吻”，很明显已经知道是谁了啊！】
【我的cp原地结婚：而且应该知道林昼月心动的那个人是他了……】
【泪梦：这什么双向明恋啊，我真的要嗑死了救命……】
弹幕在狂欢，林昼月的脑袋也卡了壳：“啊？”
迟宴慢悠悠地重复：“我问的是，你下次想什么时候接吻？”
林昼月很想捂住他的嘴了，有这么自爆的吗，观众应该不会觉得他俩亲过了吧……应该不会吧？！
虽然林昼月看不到网上的情况，但她知道这一届观众最擅长脑补和显微镜找糖，于是她直接否认三连：“我不想接吻！他也不想接吻！我们也没亲过！”
顿了一下，发现迟宴眼底的笑意愈发浓烈，林昼月也意识到自己的否认好像太过欲盖弥彰，又补上一句：“让我心动的那个也不是你想的那个！”
“那他是谁？”
“迟宴，这是第四个问题了！”
迟宴看着她气红的脸，意识到自己没套路到她，故作遗憾地垂下眼：“这样啊，真可惜。”
林昼月呼出一大口气，别过脸去不看他，用手给自己扇风降温。
迟宴还提醒她：“到你问了，林老师。”
那个陌生的称呼让林昼月顿了一下，狐疑地上下打量他：“你干嘛突然这么尊敬，是不是在憋什么坏？”
迟宴笑着投降：“冤枉，我没有。那你想听我叫什么，前辈，昼月，还是宝……”
林昼月立刻崩溃地跳起来捂他嘴：“你别说了，林老师就很好！”
迟宴将她的手从脸上拿下来，手指还偷偷蹭了蹭：“那林老师，请问第二个问题。”
意识到自己浪费了一个提问机会的林昼月：“……”
她木着脸转头看工作人员：“刚刚这个问题算吗？”
工作人员也在嗑他俩的糖，闻言立刻正色：“算。”
迟宴又笑了，林昼月又有点想锤他两拳了，这家伙是不是有点身上痒啊？
她瞪了迟宴一眼，问出了自己一直很想知道的问题：“你为什么觉得我像小猫？”
这个形容她其实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虽然迟宴喊她小猫前辈的时候很宠溺也很勾人，但她还是挺想知道这个称呼的来源，毕竟都没人说过她像小猫。
“可爱，炸毛的时候还会亮爪子，打人有点痛。”
造谣！她打人明明一点都不痛的，她和迟宴共感，迟宴痛还是不痛她完全有感觉的！
于是林昼月将迟宴这个回答归结为他又在犯贱，又想了想，这次问得特别诚恳：“你为什么经常欠嗖嗖的呢？”
“想看喜欢的人炸毛，然后亮爪子，这样特别可爱。”
林昼月瞬间脸红：“……”
迟宴拿起旁边的红酒抿了一口，抬眸看她一眼，补充：“有时候还会害羞。”
林昼月轻咳掩饰，又战术性喝水。
“就像现在这样，还会假装很忙去干别的，其实都心虚到不敢看我……”
迟宴边说着，边对着林昼月滚烫的脸颊伸出魔爪。
林昼月条件反射地后仰。
然后“啪叽”一下。
整个人坐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