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学礼兴冲冲往外走,临到门口却被母亲拦下。
虞若初穿着一身手工订制的玄色绣金线旗袍,鸽血红的耳坠在水晶灯下熠熠生辉。
她拽着陈学礼胳膊,手腕上两串碧绿的翡翠手镯发出清脆的声响。
“大过年的,你怎么又要出去?”虞若初语气轻柔地问。
陈学礼掰开她的手,“有事。”
“什么事非得这个时候出去?”虞若初跟在后面继续问,“你要非得出去也行,让保镖跟着你。”
“不用,就是去见个人,没危险。”陈学礼摆摆手就要往外走。
“还说没危险,”虞若初蹙眉,温柔的语气里带上些许嗔怨,“你那手可受了不止一次伤,多让妈妈担心。”
“妈,真没事,不用他们跟着。”陈学礼回身安慰道。
虞若初看着他,张开嘴刚要说些什么,却被陈圳打断:“他有事就让他去,万一是去见你未来的儿媳妇呢。”
“?”虞若初一脸惊讶地看着陈学礼,“你爷爷说的是真的?哪家的姑娘?”
陈学礼蹭了一下鼻尖,这才记起自己曾经和爷爷说过的话,可现在他要去见的并不是当初心里想的那个人。
真是奇怪,自己明明喜欢的是晨晨,为什么会费劲心思给高莘送礼物?
对!因为今天是高莘生日!
可自己为什么要给高莘送生日礼物?还巴巴地亲自跑过去?
一定是因为高莘的威胁!
那封邮件像定时炸|弹一样,一定得找机会处理掉。
陈学礼暗中捏紧拳头,虞若初却等答案等得有些焦急,又追问一句:“怎么?害羞了?跟妈妈说说,我也好给你参谋参谋。”
“还没谱呢,您还是想想我姐的婚事吧。”现在还不是跟家人出柜的时候,陈学礼搪塞着将话题转到宫南曦身上。
闻言,虞若初眉梢一挑,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就她?呵,我都懒得说她,正事是一件不干,成天就知道买买买,哪家婆婆能看得上这样的儿媳妇?”
眼瞅着她还要继续说下去,陈学礼急忙道:“妈,我先走了,回来再听你说,着急。”
“看把你急的,”虞若初笑着摆手,“走吧走吧,抓紧时间把人带来过年。”
“都说了还没谱,”陈学礼马不停蹄地往外走,还不忘与陈圳道别,“爷爷我先走了。”
他身后,陈圳欣慰地看着虞若初:“提前准备准备,学礼的婚事必须风风光光的。”
“是。”虞若初应一声,去书房打了通电话。
-
陈学礼到的时候,高莘正在厨房准备年夜饭,老式的抽油烟机声音很大,以至于他敲了好久的门都没人应。
“高莘!开门!”陈学礼耐心耗尽,一边用拳头砸门一边大喊,整个楼道的声控灯都被他喊亮了。
厨房里,高莘隐约听见“砰砰砰”的声音,猜测是陈学礼来了,他懒得搭理对方,继续准备年夜饭。
可他刚把排骨炖在锅里,敲门声就变成了砸门,还传来陈学礼气急败坏的喊叫。
高莘掀一下眼皮,气定神闲地洗手、擦干,而后来到门口,隔着门道:“东西就在外面,你直接拿走。”
“高莘,你开门,我有事找你,真的。”陈学礼音量变低。
“没什么可说的,你拿了东西赶紧走。”高莘冷冷赶人。
陈学礼并不放弃,继续道:“我有个东西给你。”
“用不着。”
“你再不开门我直接找人把门拆了啊!”见软的不行,陈学礼开始威胁,他早就看这防盗门不顺眼了,伤了他好几回。
高莘倒不怕他拆门,但大过年的,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修门上,得不偿失,于是他将门开了一个只能露出半张脸的小缝,冷然道:“说。”
却不想陈学礼早有准备,趁高莘不注意一把拉开门,迅速钻了进去,速度快得惊人!
高莘不想和陈学礼离得太近,仓促间不得不后退几步,反而给对方走进来的空间。
“咣当”一声,陈学礼关上门,先看一眼高莘,而后目光粗略扫视一圈,对自己即将要送出的礼物更有信心了,如此简陋、如此破旧,简直不是人住的地方。
他走近一步,唇角志得意满地一翘,“这屋里确实不冷,既然你不喜欢取暖器,那我送你一套房,楼盘随便你挑,这下该满意了吧?”
说完,他还自以为帅气地向后抓了一把头发。
高莘后退一步,冷笑出声:“然后呢?像其他人一样当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
笑容在陈学礼脸上僵住,他看着高莘,双目圆睁道:“你!你怎么能这样想我?!”
“不然呢?”高莘继续后退,直至退到书桌旁,冷脸质问,“当初是谁要包养我的?”
“……”陈学礼一阵沉默,眼底是难掩的苦涩,“我……我现在改了。”
“你改不改跟我有什么关系?赶紧走!”高莘警惕地瞪着对面,下着逐客令。
“高莘……”陈学礼低下头,想不通高莘为什么如此抗拒他,他真的已经很久都没有再找过那些人了,甚至他连想祝睿晨的时间都变得少之又少。
视线垂落间,余光不经意瞥见一个高档礼盒,陈学礼记得这个包装,是国外一家保健品公司的产品,这家公司专门给上流圈定制各种营养补充剂。
他之前给爷爷和母亲都送过,价格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但绝对不是高莘能消费得起的,更何况那家公司是有门槛的,不是有钱就有资格买。
陈学礼一下子就怒了,所以高莘这是傍上了别人?!那人还让他住在这么破的地方?!就这高莘还守身如玉地防着自己?!
去特么的!!!
盛怒之下,陈学礼的发根都立起来了,整个人身上仿佛燃着一层看不见的火光,气势汹汹的。
他怒目圆睁,一步步走近高莘,一字一顿道:“那、个、男、人、是、谁?”
高莘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眸光里满是厌恶:“什么男人?”
陈学礼已经来到高莘面前,他双手搭在高莘肩膀上猛晃,气急、恼怒又发狂道:“我问你、那狗男人、是谁?!”
看着他狰狞的面容,高莘的心瞬间停跳半拍,原文的剧情在脑海里一帧一帧地过:
挥过来的拳头捶得颧骨碎裂;
飞起的脚踢得内脏出血;
猩红的烟头烫出一个个梅花烙印;
……
每一帧上都是陈学礼狰狞的面孔,和哭到嗓音沙哑也无法逃脱折磨的自己。
在除夕这天,在他觉醒后即将第一次守岁的当天,陈学礼又让他记起那些惨痛的过往。
凭什么?
凭什么坏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自己?
凭什么恶人家庭幸福备受宠爱?
凭什么?!
沉重的回忆压得高莘喘不过气来,对陈学礼、对这个世界的厌恶达到顶峰,悲怆之中,愠怒逆流而上,直接盖过一切情绪。
陈学礼注意到高莘眼底的痛,他蓦然怔忡:高莘为什么会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难道是自己冤枉了他?
不可能!
那个东西绝对是野男人给的!
不收他的礼物却收狗男人的东西?!
高莘绝对外面有人了!
他咬牙切齿地质问:“说!那狗男人是——啊!!!”
话音未落,高莘随手抓起一个东西就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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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学礼脸上招呼,直到陈学礼发出痛苦的叫声,他才意识到自己手中拿的是什么——
仙人球。
那盆已经茁壮成长、尖刺根根笔直坚硬的仙人球在自己手上,一半的刺在陈学礼脸上。
“草——!”陈学礼疼得微微弯腰后退,想捂脸,却又害怕刺扎得更深,只能一手虚扶着脸颤抖,另一手指着高莘,“你!高莘——!”
高莘没给他继续“你”下去的机会,放下手中的仙人球后立即把陈学礼连推带踹地往外赶,“你什么?你不请自入,我还不能教训你?陈学礼,你怎么就不长记性,我说过你得学学什么叫礼貌。”
“那个狗男人是谁?!”陈学礼双脚仿佛死死钉在地上,疼痛之余却还死咬着这个问题不放。
高莘用宫政宁教他的方法,使尽全身力气猛地往陈学礼胸膛上踹:“收收你那龌龊的心思!”
踹完,他收腿,关门,一气呵成,然后对着门冷冷道:“拿上你的东西滚。”
“高莘!”莫名地,陈学礼的声音里带上一丝哀怨,他拍着门,固执道,“你特么给我说清楚!那狗男人到底是谁?!”
高莘无语,陈学礼的脑子里好像只有这档子事,他不清楚是什么让陈学礼有这样的联想,但他也不在乎,更懒得解释。
凭什么解释?
高莘对着门板翻了个白眼,转身去厨房继续准备年夜饭,他打开抽油烟机,又放大音乐声,任陈学礼如何拍门大喊,他都仿若未觉。
等待的间隙,他去看了一眼仙人球,沙漠里的植物果然坚韧,半边的刺没了依然生机勃勃,高莘给仙人球浇了点水,心底呢喃:没关系,新长出来的刺只会更硬、更尖、更锋利。
屋外,陈学礼半边脸渗出血来,顺着脸颊滑落到衣服上,滴出点点血花。
他拍门拍得掌心发麻,嗓音也变得嘶哑,渐渐没了力气,颓然地垂下手,眼睛里却是熊熊怒火。
不说是吧?
槐州有资格买那家保健品的政商名流就那么多,他就不信他找不出那个奸夫!
陈学礼狠狠咬牙,拖着取暖器往楼下走。
几步后,他愤愤不平地一脚踹在包装箱上,破口大骂:“草!”
越想越不甘心,自己对高莘这么好,他不领情就算了,对自己动手也无所谓,但他凭什么跟别的男人?!
陈学礼一脚将取暖器踢到楼下,空旷的楼道里回荡着巨大的“砰”声,引得楼下的人家推门唾骂:“神经吧!”
陈学礼几步下楼,拎起那人衣领,“你特么再说一遍。”
“欸!你!”那人被拎得双脚离地,哆哆嗦嗦道,“你松手……”
陈学礼唰一下松开手,那人没站稳直接跪倒在地,惊慌失措地爬回家。
“煞笔。”陈学礼斜睨一眼,继续踢着取暖器下楼,一直踢到单元门口的垃圾桶旁。
他发泄似地踢一脚取暖器,又忍痛将脸上的刺尽数拔出,然后顶着一脸血珠回到车上。
拉开手套箱,陈学礼取出酒精棉擦脸,酒精顺着伤口渗入到皮肉里,疼得他牙齿直打颤。
“草草草!”陈学礼忍不住再次骂出声,气得直拍方向盘。
自己是真特么犯贱,被高莘整得车里都备上酒精棉了,却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玛德!
必须得弄死那个狗男人!
陈学礼愤愤地开车回家。
不多时,高莘做好了一桌子年夜饭,每道菜都小巧精致,鸡鸭鱼肉虾蟹加上蔬菜水果凑了整整十盘。
破天荒地,他拍照发了个朋友圈:【一个人也能十全十美】。
转瞬间,底下出现一个小桃心——
宫政宁赞了他的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