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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入主东宫第十四天:

作者:雾十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北内,无为殿。


    “孙御史监察不明,纠劾不法,回去自罚吧。”


    伴随着老皇帝天威难测的一句话,三皇子指使孙御史搞出来的一处闹剧便就此终结,被一锤定音的定了性,简单来说就是,诬告太子的孙御史全责。


    看上去不过是轻飘飘的一句自罚,但对于大启的御史来说,这已经和要了他的命没什么区别了。因为大启的御史台有黄卷制度,所谓黄卷就是一个黄色的本子,上面会记录每一个御史一笔笔的失察情况,不管是诬告,还有若官员真的做了违法之事而没有被弹劾的,都算做御史的失责。


    御史失责的惩罚,轻则罚金,重则处死,会根据事件轻重程度来定不同等级的罪责。


    但可以肯定的是,哪怕是最轻的过万罚金,也足够一个生活拮据的御史债台高筑。御史的品级不算高,俸禄自然也不会高,在大启这种寸土寸金什么都需要花钱的地方,可不是那么容易活下去的。


    至于诬告太子会得到什么等级的处罚,说实话,闻时颂也挺好奇的。


    自回禀来皇帝的人从太极宫回来,就一直跪在大殿金砖之上的孙御史如今已面如土色,快抖成筛子了,却甚至连一句冤枉都不敢大声说。


    因为他确实不知道东宫还有这样的后手。


    孙御史在害怕惶恐之余,内心也满是困惑与不解,三皇子身边有一个觉醒了罕见能力的奇人,是白泽的分支血脉。而众所周知的,瑞兽白泽“通万物之情,知鬼神之事*”,也就是说,这人能通过自己的能力,听到一些外人不便透露的事情。


    虽然这位奇人的能力有诸多限制,并不能真的如白泽一般听到天下之事,但至少他听到了太极宫掌礼仪参见的司则女官在登记造册时的唱名。


    而就他所述,东宫从昨天到现在并没有送过任何东西。


    在今早上朝之前,胆小甚微的孙御史还专门去找这人反复确认过,没有新的变动,他这才选择了在常朝上直接发难。


    他并没有诬告。


    至少是太极宫的司则女官没有写过这个信息。


    孙御史等人本来是觉得胜券在握的,没想到老皇帝不走寻常路,不看册子,只听了太极宫总管太监安康的一面之词。当然,他们也可以按照原计划继续发难,表示不能听信口头之言,要太极宫拿出证据,但问题是,沈里这个太子妃如今就坐在太极宫的大殿之上啊。


    还有什么比他本人更有力的证据吗?


    孙御史早在听到前面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自己已没有任何狡辩的空间。


    他只能涕泗横流的表示:“臣有罪,臣知罪。”


    比识时务的下属,幕后的三皇子就相对不是那么能沉得住气了,在内侍省的内侍监喊了一句散朝之后,他便一直在恶狠狠的瞪着比他年纪小了许多的太子侧脸,胖胖的脸上满是“你们夫夫俩联起手来阴我”的愤怒。


    他的人可以百分百确定东宫确实并无表示,太子妃早上也没有离开东宫的意向,但既然太后说有,总不能太后骗人,那剩下的可能就只有太子早在暗中做了手脚,就等着他今天上套了啊。


    啊啊啊这对可恶的狗男男,之前还说什么夫夫关系不好,半个月都未曾有过照面。结果怎么样?配合的天衣无缝,要不说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呢,一个被窝根本睡不出两种贱人!


    恶心,实在恶心!


    闻时颂却连看都懒得看他三皇兄一眼,只目不斜视的就从对方走起路来抖三抖的身体旁走过了,他虽然说过他很享受与人争斗的乐趣,但他并不觉得和傻逼争斗能有什么乐趣。


    这一天常朝,除了诬告太子的孙御史外无人受伤,大家再一次安全“下班”。


    好吧,只是安全下朝。


    对于官员来说,真正忙碌的一天才刚刚开始,太子也不例外。


    临近过年,多事之冬,实在是有太多事需要去操心,去过目了。三年一次的户籍造册即将开始,十六卫的驻地换防也提上了议程,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有一年的科举,除了读书人的,还是觉醒血脉的新一轮勘正……都是需要尽快安插人手的必争之地。


    闻时颂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桌面,垂眸想着,御史台的这把火烧的还是不够旺啊,最后得到的也不过一句自罚。


    老三这个蠢货,闻时颂都有点后悔帮着对方和御史台搭线了,还不如一开始就选更聪明一些的老五。


    总之,太子拖着并未彻底病愈的身体,在坐着肩舆回到东宫之后,就召集了包括太子詹事、少詹事,左右春坊在内的众多下属,马不停蹄的投入到了新一轮的忙碌里,完全没有一丝一毫要休息的打算。


    东宫不只班底像个小朝廷,连整体的建筑布局都很像皇宫的缩小版,东宫官员的衙署就安排在前庭。


    用沈里的理解来说就是,前院办公,后院睡觉。


    员工都是直接来老板家上班的。


    只不过在皇宫里,这些所谓的前庭后院都大的离谱,不会在视觉上直接就给人这种在别人家上班的第一感官。


    但情况说白了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真正方便的只有皇帝一人。


    当然,太子也得了便宜,不过太子比皇帝厚道,他管饭。


    大家一起忙到日上三竿,东宫的小厨房便如流水一般,送来了一道道精致的午膳,闻时颂却在木质的食盒面前停下了筷箸,因为今天的饭菜里多了好几道炸物。


    炸物本身没什么问题,但问题是整个东宫只有沈里旗帜鲜明的爱吃这个。


    自沈里来到东宫,闻时颂就一直在告诉自己,无视对方,就像儿时做的那样,当对方是皇兄身边一个多出来的吵闹邻居。


    但事实证明,沈里永远是那么的有存在感,就像他幼时因为皇室的一些特殊规矩,去外臣家里养了六年,第一次回到皇宫,在母后身边见到对方,唇红齿白,粉雕玉琢,明明只是安静的像个年画娃娃似的坐在那里,可就让人从他的脸上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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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开目光。


    当然了,很快闻时颂就再没有忍不住看对方的烦恼了,因为他皇兄已经迈步进殿了。沈家小小的郎君一下子就笑了,灿烂的脸上满是开心,朝着他皇兄伸出了双臂要抱,仿佛一块什么人间美味的小年糕。


    闻时颂很讨厌年糕,


    他每次吃都觉得它黏糊糊的,齁嗓子,过于有存在感了。


    真的很讨厌。


    看着盒中表皮金黄的炸年糕,闻时颂都不用问,就知道这股炸物之风是因谁而起:“太子妃又想吃什么新东西了?”


    掌膳的宫人也不敢隐瞒,直道太子妃今天想吃炸牛乳,膳房也不知道这是何物,只能猜测是炸点心,研究半晌也就研究出了这么几样。


    因为炸的实在是有点多,但确实还挺好吃的,就给今天东宫衙署的午膳里多加了一道新颖菜式。


    大家都吃的很开心,只有闻时颂再也忍不住,决定去和他吵闹的邻居好好聊一下什么叫沉默的美德。


    当听说太子放下朝事,要摆驾长秋殿时,所有人都很意外。


    因为这实在是太罕见了。


    罕见到自太子妃嫁入东宫,还是头一回,让人一度怀疑太子殿下是不是根本不知道去长秋殿的路要怎么走。


    太子身边的人对太子的选择毫无准备,长秋殿这边自然就更没有准备了。


    尤其是沈里。


    他自觉自己那一日的表演十分卖力,太子的崆峒也直接就写在眼底,按照他从春华秋实口中探查出来的规律,至少半个月内,他都不用再担心会见到闻时颂这个神经病。


    说真的,沈里当下也没空去考虑对方。


    从太极宫出来之后,沈里就得知了清河公主杀夫的惊天一刀。这位公主殿下虽然已经从封地清河押解回京,但如今正困在大启皇室历朝历代软禁犯错宗室的宗人塔内。


    沈里哪怕是太子妃,也不可能无故进入其中探望啊。


    偷偷溜进去的可能就更低了,至少比见大熊猫要难的多,毕竟见大熊猫只有七香这样的饲养员拦在前面,而宗人塔却有重兵把守,以春华连东宫十卫的卫率都躲不过的能力,肯定也躲不过皇帝的亲兵。


    可他都答应太后了啊。


    沈里并不想当一个食言而肥的人。到底要怎么才能见上一面呢?他很努力的想啊想,想啊想,然后就又睡着了。


    没办法,今天的阳光格外的暖,实在是太好睡了。


    太子闻时颂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番景象,与他前两天见到的十分紧绷的太子妃截然不同。金相玉质的少年,随意而慵懒的躺在藤条躺椅上,盖着毛茸茸的小被,在午后和煦的阳光中一派濯濯光明,整个人就像一只懒洋洋的大猫,正在享受他快乐而又肆意的人生。


    讲道理,闻时颂一想到自己今天一天忙到脚不沾地,先在朝上看傻逼,又在朝下看傻逼写的公务,而对方却每天只需要这么躺在这里……


    他就见不得他这么无忧无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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