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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第 35 章

作者:金土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裴昭直觉他要找的不是什么一般人,他说:“说来听听。”


    “一个瘸了腿的瞎子。”尤殇说。


    裴昭顿时觉得此人在胡言乱语,莫非是西凉的衰败伤了这位储君的脑子,在燕京城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就为了找一个残废。


    尤殇看出裴昭面上的不屑,他不在乎,只说:“我相信三殿下有这样的本事,今日午时,我在城外的小郭庄等你。”


    临走时,尤殇好心提醒道:“对了,别想刷花招,你的好兄弟在我手上,生死你来定。”


    “你这就是说笑了,我可从未有过什么好兄弟。”裴昭眼睛眯了眯,一时间没明白他说的好兄弟是谁。


    尤殇轻笑,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令牌上刻着大大的“齐”字。


    裴昭瞬间明白过来,这人在拿齐常青威胁他,压抑着怒意道:“你为了找个人脸都不要了,绑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你们西凉人就是这般没教养的吗!”


    “我不与你废话,今日午时,我要见到人,否则,慢一刻,我便砍他一根手指头。”尤殇撂下这句话便扬长而去。


    皇宫被敌军占领,燕京城内血流成河,守城士兵死伤无数,活下来的也是重伤,再无抵抗能力。


    拴了红缨的长枪哪里敌得过冒着烟儿的铁甲。


    尤殇怕她耍心眼,叫侍卫蒙了她的眼,坐着左摇右晃的马车到了不知是京城的哪个角落,她被扔下车,锁在了一间屋子里。


    齐常青被烂布条捂了眼,什么也看不清,耳朵却格外灵敏,她听到尤殇吩咐守门的侍卫看好她,不要出什么岔子,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这场闹剧应当是要结束了。


    夺了城,占了皇宫却不坐那龙椅,只把皇帝逼走,空留一个空壳子,尤殇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不为弑君,不为夺权,这燕京城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


    “尤殇,你要找谁?”齐常青听到开门声,尤殇身上独特的草原气息袭来,让她一下认了出来。


    在裴彻眼里,裴锦不过是一个酒囊饭袋,不足为惧,时候一到杀了便是,眼下还需要裴锦占着太子之位,让一个草包做太子,总好过一个民心所向的英雄。


    裴彻想杀掉裴昭,裴昭一死,裴彻便能稳拿皇位,对他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事,作为交换,他答应尤殇一个条件。


    西凉兵战胜以后,开始挨家挨户的搜,齐常青若是没有猜错,这个条件与燕京的人有关。


    齐常青听到尤殇的脚步一顿,随后出声:“能颠覆天下之人。”


    齐常青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人,那个藏着惊天秘密的半瞎。


    “眼下大庆被你赶上绝路,趁机攻占皇宫才是正事,你却在此忙活别的事,不觉本末倒置了些。”齐常青说。


    尤殇却说:“没了皇帝,皇宫不过是座四方空壳,龙椅随便找个木匠都能做,可权力就不一样了,谁手里有权力,谁才是真正的天下共主。”


    “你们大庆自称天朝上国,放眼四海,哪个国家真正信服,不过是曲意逢迎。”尤殇说,“我西凉不同,西凉的皇必须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唯有权力才能打碎敌人的膝盖,我要的是心甘情愿的臣服。”


    齐常青隔着布条看不清他的神色,但能想象到,尤殇的眼里定是亮满了光。


    光影忽闪两下被彻底点燃,长廊尽头的景象映入眼帘。


    裴锦被石门内的东西震撼的说不出话,八尺高的铁笼子紧密的排布在石室两侧,大腿粗的铁棍镶嵌在墙壁里,构成铁笼子的大门,丝毫没有松动的可能,密密麻麻的笼子粗略看去得有几十间。


    乌黑的石室没有点灯,只能接着门口的火光依稀看出些样貌,还有细碎的铁链撞击声传出来。


    随着众人的进入,笼子里的东西开始躁动,起先只是门口的笼子,慢慢的,一个接着一个,几十间笼子里的东西都开始吼叫,拼了命的撞向铁栏杆,怒吼声和撞击声混在一起,吵得裴锦的脑子要裂开。


    他捂着耳朵惊慌失措的问:“父皇,这究竟是何物?!”


    皇帝把他拉到身前,锋利的刀片划过裴锦的手掌,鲜血流入鎏金的广口碗,知道装满才停止。


    皇帝端着碗,走向石室中央的案台,血流入案台上方的青铜鼎,沿着细小的纹路一点一滴汇入两侧铁笼的凹槽之中。


    血液汇入的瞬间,笼子里的东西安静下来,不再吼叫,也不再拼了命的撞击铁门,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像是失了魂魄。


    裴锦看着眼前这一切,眼里流露出一丝怪异的兴奋。


    他坚持不懈的问道:“父皇,这究竟是什么?”


    皇帝回答他:“这是我大庆制胜的法宝,是大庆最精锐的铁甲军,有了他们,区区火药算什么,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惧怕三分。”


    裴锦还是有些怕,怯生生的朝笼子里边看去,他这才看清笼子里关着的东西。


    里边的东西从头到脚一身盔甲,唯一露出来的地方就是那双没有眼白眼睛,裴锦壮着胆子走近,离得近了他看到铁甲军的指甲里都镶着铁片,那铁片锋利无比,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削去人的首级。


    很显然,里边的东西虽是人形,却没人样了,裴锦也不知道他们还算不算得上是人。


    “既是如此凶悍,可有控制之法?”裴锦担忧的问道,生怕这东西暴起。


    王公公自然的接过话,回道:“殿下不必担忧,这东西是用皇家的血养出来的,自是不会伤害皇室之人,至于控制之法,方才陛下已经给您演示过了。”


    裴锦的眉头皱紧又松开,他猜测道:“是我的血?”


    “殿下果真聪慧,就是您的血,皇室的血对铁甲军有安抚的功效,如此您便能自如的控制铁甲军的喜怒哀乐,抑或是指挥作战。”王公公堆起笑脸,耐心给裴锦解释。


    裴锦恍然大悟,随即又问道:“铁甲军可有弱点?”


    王公公看了眼裴帝,见他没什么反应,便继续解释:“目前来看,铁甲军受不得强光,所以只能身着铁甲,把光给隔开,除此之外,再无弱点。”


    裴锦对这群凶悍无比的东西着实满意,他溜达着参观完整间石室,又俯身检查案台,案台上干干净净,只放了个青铜鼎,他又走向门口,随手敲了两下,不知是碰到什么机关,石门伴随着飞扬的尘土紧紧关闭。


    众人听到声响,齐齐朝裴锦看去。


    裴锦嘴角一勾,吐出几个字:“看本宫做什么?杀了他们。”


    皇帝一时间愣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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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原地,直到王公公被利剑刺穿胸膛,鲜血溅到他脸上,他才反应过来,他这个大儿子打算要他的命。


    周围的锦衣卫开了杀戒,皇帝带进来的宫人纷纷倒地。


    裴锦站在远处的石门后,淡定的看着这场厮杀,他装疯卖傻十几年,终于还是让他拿到了大庆最深处的秘密。


    “父皇,看在你我的父子情面上,自刎吧。”裴锦递给裴帝一把匕首,匕首很漂亮,弯月形的刀把上镶了数十颗美艳的宝石,这是年幼时皇后送给裴锦的生辰礼。


    他的母后温和守礼,是一国之母,更是最疼他的母后,那个会摸着他的脑袋说“我的锦儿日后定会成为名扬天下的盖世英雄”的人,终究是死在了吃人的后宫。


    他不相信一向康健的母后会在一夜之间病死,分明是有人蓄意加害,他哭着跑去乾清宫求父皇,却只得到一句冷冰冰的“事已至此,不必伤神”。


    潦草的宣判,潦草的下葬,连守灵都被陪葬的宫女代替,那座堆满了尸骨的皇陵下,是他母后死不瞑目的冤魂。


    从那以后,他便开始装疯卖傻,皇宫暗处的勾当比他想象的还要无孔不入,唯有藏拙才能在这波诡云谲的皇宫活下去。


    果然,强健的帝王对聪慧的儿子总是留有戒心,憨厚忠诚的嫡子是皇帝留后的不二之选,皇帝需要一个好操控的儿子为他开辟出一条生路,裴锦确实是实力当选。


    裴锦想,他应当会让母后失望了。


    他不想做名扬天下的盖世英雄,只想做万人之上的王,登上那至高无上的皇位,把那群该死的、找死的通通踩到脚下。


    裴帝捡起地上的匕首,刺入了自己的心脏,身体失温的那一刻,他恍然间明白了什么,他这个大儿子怨他,他自认为偏爱的大儿子竟然怨恨到要杀了他,真是可悲。


    燕京城瘸了腿的瞎子没有一百也有五十,裴昭一边派秦珂挨家挨户的搜,一边翻找户部的百家谱。


    单凭一个“瘸了腿的瞎子”,能找出来才是见鬼了。


    “咚咚咚”


    含蓄的敲门声响起,裴昭的手搭上身旁的长剑,警惕的看向门口。


    “是我。”


    门外的人出声,是位老熟人。


    裴昭提起来的心稍安,说道:“进来吧。”


    尚文文推门而入,方才还在宫里浴血奋战的指挥使一转眼出现在此,铠甲还带着血气,他随手把剑入鞘,扔给裴昭一封书信。


    裴昭展开信,脸色渐渐凝重,他不解的朝尚文文看去,怀疑的问道:“这封书信从何而来?”


    “自然是写信之人。”尚文文淡淡说道。


    “她亲手给你的?”裴昭继续问道。


    “不是。”


    裴昭信了两分,齐常青被尤殇抓去了,怎可能有机会亲自递信给他,他说:“说清楚些。”


    尚文文说:“前天,齐常青身边的玲珑找到我,给我这封信,她说要是京中有变便将这信交到你手上。”


    尚文文本不愿接手此事,可到底拿人手软,齐常青助他当上指挥使,他自然得还她这个人情,自此他俩算是两清了。


    书信的一角被裴昭捏烂,展示着他心里的不平静,这封信简直就是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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