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做了几天像模像样的练习后,小手指棒球部所有的成员在帝德高等学校门口集合完毕。
说是“全员到场”,可加上顾问老师也才十一个人,刚刚凑够一队先发,而出行方式也是朴素的电车,以至于最终小手指的众人站在名门帝德的校门口,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单薄。
当然,帝德远远超越小手指的方面并不仅限于此。
被前来接待的帝德棒球部员招呼着引向场地,名门强校的从容充分体现,部员们对引导参观流程烂熟于心,也不介意别的队伍观看他们的训练。
小手指的成员接连受到宽阔整洁的室内训练场、设备齐全的重训室、充足崭新的球具等等冲击,对于棒球选手来说,这里简直是梦幻般的游乐场!
在星出星流询问是否能给训练用器材拍照私用留作参考,得到肯定答复后,环绕一圈收集素材。他捧着手机正准备归队和大家一起去球场,却意外捡到了蹲在角落里万念俱灰的藤堂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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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堂大人……葵大人、葵?”
在发现称呼藤堂葵最喜欢的“大人”也不管用后,星流弯腰去看藤堂的脸色,同时摸索自己的口袋,“低血糖吗?我这里有巧克力——”
“不用了,别管我。”
藤堂把头扭到一边去,话语幽幽飘出:“早知道要继续打棒球……就应该来帝德啊。”
山田及时搀扶起大受打击的千早,对方残念的呢喃钻入耳中:“啊哈哈…哈哈……A级推荐……”
二游间的后悔之情简直如江水一般滔滔涌出啊!
“被好条件动摇是正常的。”星出星流煞有介事说到,他看着帝德的设施倒没有那么触动,所以语气淡淡。
“顶尖的私立校每年的校友捐款说不定比教育省公立补贴还多……我们学校的社团经费不知道上限多少,但要是打出成绩了,毕业之前大概能有发球机。”
……怎么听上去更可怜了!
明明比藤堂葵还瘦一圈,可星出星流就是能一手把藤堂捞起来,让后者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星流带藤堂往前走,他们俩身高差不多,略带骨感的肩头硌得藤堂面部表情更绝望了。偏偏这人边走还边发出感叹:“如果这是踢馆战就好了,赢了就能把设备当战利品拿走。”
“你这哪来的强盗传统。”
藤堂实在忍不住,轻轻挣开星出的手臂,直起身子吐槽道,“而且、明显赢不了吧。”
短暂参观过后,藤堂葵对帝德的印象加深,心中的、对于即将开始的练习赛的输赢结果又开始轻微动摇。
在这种优越的环境下打棒球,选手的能力会被充分开发,本身也能得到更多的锻炼,更不要说有来自学校校友等方面的统一支援,人脉、资源、进路……进入甲子园的几率会无限地、无限地提高,而身处都立学校,前进甲子园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就算有清峰和要的存在,也——
要圭把注意力从手机消消乐游戏上解放,冲这边嘀嘀咕咕:“会赢吧?稳赢的吧……”
清峰叶流火依然捧场。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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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手指莫名其妙收到了帝德的练习赛邀请。
星出星流感觉帝德的棒球部员们好像也搞不懂为什么要打这个练习赛。
在球场门口与帝德的一年级队伍相遇,他们毫无敬意的整齐问候宛如彬彬有礼的进攻,一方面维持名门的尊严,一方面又显露出对都立校的轻蔑。
山田很迅速地做出回应,经由小手指其他人零零散散的问好后,两方气氛慢慢缓和下来。
脱棒球帽、鞠躬,重新站直的星出星流还想不明白,这场练习赛总不可能是对方监督一拍脑袋想出来的虐菜行动,挑选实力贫弱的都立学校对战,好让一年级生树立信心……?
那选町田本地或者八王子的都立校还方便一点吧。
星出星流维持着微妙的困惑。
帝德的棒球部看似陌生,但星流不觉得有什么地方超出他的想象,在眼见为实后反而安心了许多,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往校门口一站他就一阵不适,思维好像突然活跃起来,心跳声也逐渐变响。
星流分辨不出来,真要形容的话,就是他好像想起来放了谁的鸽子,有种回避的尴尬、心虚和紧张……可到底是谁呢?
失忆真麻烦。
人际关系忘掉了,棒球也忘掉了。
跟着帝德部员们踏入球场,星出星流的心情陡然沉重起来。
这是他记忆中第一次打比赛,理论是才补的,实操更是没有。
在练习的这几天,除开社团活动时间,星流恨不得上课都在翻棒球笔记,试图找到适合自己的攻略,然而临时抱佛脚失败。
星流还尝试把不懂的问题写在纸条上向右边座位的两个同学传递,关系都传熟了他也还没学会打击。
这次练习赛……
如果他不能得分的话,他们……
思绪被空白吞没,帝德的第一运动场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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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前会有一段双方队伍热身、适应比赛场地的环节,但帝德毕竟是东道主,小手指客场作战,更需要熟悉场地,但因为经验不足,大家反而三三两两站着开始闲聊一阵。
打序表已经提交上去,小手指的休息区被分在三垒侧,顾问老师和帝德教练沟通商量过后决定,本次比赛选手不用戴背号。
两个学长已经去休息区放背包了,干脆翘着脚悠闲地扯淡聊闲天;佐藤和铃木紧张地环视球场,试图从帝德那边的队员身上看出什么;清峰在球场门口等要,无所事事;千早淡定地摁手机,用零碎时间调整歌单;要圭和藤堂去了厕所,预计马上汇合;星出星流站在不远处慢慢检查自己,同时深呼吸,让自己尽可能专注于比赛,冷静下来。
今天气温适宜,筋骨舒展,手脚活动开之后身躯都轻盈许多。鞋袜合脚,手套也护理过了,排汗衫和比赛服是才买的,练习时试穿的感觉不错。现在干净清爽的衣物包裹着星流,衣物柔顺剂的香味让他心情稍稍轻松……
“星出君!”
陌生声音的呼唤打破了尚佳的气氛,这道声音也吸引场内不少人的目光。
原因无他,出声的人是在当下于帝德棒球部激烈竞争中崭露头角的强打者,身为一年级生却担任正选四棒的国都英一郎。
和清峰叶流火差不多高的少年一进球场就锁定了某人,他眨眼间冲到星出星流面前,身后跟着的两人差点被甩开,连忙小跑着跟上。
黑发少年身形颀长,面容清隽,一双清澈的下垂眼很有记忆点,“清纯”这个词放在他身上竟然毫不违和。星流呆呆地看着对方的笑容,感觉好像被这个温柔的微笑打了一拳似的,脑子发蒙。
站定的下垂眼少年双手拿住棒球帽,又往前挪了一步,堪堪停在最低社交距离范围内。他的模样有些拘谨,但眼神中的欣喜不似作伪:“星出君,你真的来了!很高兴能见到你,你的身体康复了吗?”
连声音也是一等一的高兴和愉快。
星出星流汗都快下来了,他察觉到这人后面俩小弟打量的眼神,是一种不友好的评估——向他搭话的人大概很受欢迎,无论星流做出什么回复似乎都会被他的追随者指摘——后面的两个护法已经蓄势待发了!
不妙……
出于礼貌,星出星流先是下意识回应:“我还好,多谢关心——”
接着,他在称呼上卡壳了。
……救命,这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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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印象中相比,星出星流变化很大,新奇又有点陌生。
在蓝发少年投来审视目光时,国都英一郎也在观察着他。
首先是无法忽视的一点:身量的抽长。
国都最后一次见到星出是在夏季大会的球场里。
宝谷对大京,赢的队伍下一场和鹭宫打,于是鹭宫的部分队员随教练去看了比赛。大京比分咬得很紧,宝谷每局有得分却完全拉不开差距。星出选手在五局下力挽狂澜,追平比分的全垒打更是让人拍案叫绝。
鏖战结束,宝谷险胜,离全国大会又近一步。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鹭宫的教练意味深长地说,“可惜了星出,大概到高野才会有层次相近的队友吧。”
虽然比赛已经结束,但宝谷投捕和大京打者的对决仍在国都心中激荡。星出的打击,跑垒,援护和指引,每一步战术执行都是教科书级别的准确和有效;宝谷方面的守备也精彩纷呈,尤其是以智将捕手高妙的配球串联起来的绝对压制,除了星出基本上无人能应对。
然后心情激动的国都在洗手间门口,碰见了一前一后走出来的星出和要,一个沉静一个漠然。
那时两个人差不多高,国都能轻易地看到他们的头顶。而现在,经过生长期的集中爆发,星出的身高逼近一米八,击球的力量和角度更有利。
只是,星出星流匀称偏瘦,可能是因为肌肉跟不上骨骼发育的速度,形成了对于强打者来说有些单薄的身材。过长的发丝修饰了他脸颊的轮廓,整个人显得更加秀气。
外在的变化还比较正常,真正让国都英一郎感到陌生的是星出表情和气质的变化。
蓝黑色的眼眸中,外放的锋利和平直的疏离消失了,留下柔软的好奇和无意识散发的友善。
“我还好,多谢关心。”
星出星流说,声音温和,与记忆中压低的声音不太一样。
星出有一个小动作:他在整理心情的时候总会将眼睛闭上两三秒。
而他双眼的眼皮正中各有一颗小痣,闭眼时那两个小痣就像一双小眼睛,代替主人观察环境,再联想到此人无比精准的选球眼,令人印象深刻。
星出星流重新睁开眼睛,他问道:“所以你想说什么?”
熟悉的感觉回来了。
国都垂下眼睫,低声回应:“抱歉,我认为星出君你去都立打棒球,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但同样地,我不认为你会被都立校的环境埋没。”
毕竟青少棒时期一直待在输多赢少的大京,星出星流也成为了同世代首屈一指的打者,不是吗?
国都听总监督岩崎说,离谈妥就差一点点。岩崎监督每周都给星出发送邮件,总能得到有效答复,也能感觉到星出本人逐渐偏好帝德的意愿。
可是在某天过后,星出不再回复邮件,消息都沉寂下去,向他家长打听说是在养病。再后来开学了,帝德的新生没有星出星流,国都一个月前问的“星出君高中准备在哪里就读”总算收到了本人的回复。
“……加上有些传闻我很在意,就自作主张找到教练,约定了练习赛。”
国都还打听到消失已久的怪物投捕搭档也去了都立校。慎重考虑过后,国都找到了岩崎监督,希望安排一场和都立的练习赛,监督也相当重视这件事,立刻着手布置下去。
国都英一郎期待能和星出星流较量,无论是作为队友的良性竞争,还是作为对手的全力以赴。
也因此,见到星出星流后,他非常高兴。
“我一直都追逐着星出君的背影,憧憬成为优秀的打者,直到努力来到帝德,”国都英一郎深吸一口气,认真地注视表情平静的星出星流,“这样的我……应该有挑战你的资格了吧?帝德第四棒,还请你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