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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第 167 章

作者:海阅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因为,我之前只是在逗你嘛。”仙羽叹了口气,说道,“就是因为笃定你绝不会同意我那个提议,所以我才会用那个提议来开玩笑的啊。但是……即使只是当时,如果你居然同意那个提议的话,我也会使用别的借口来拒绝你的。这不是很简单就能看出来的吗?”


    出乎仙羽意料的是,司宁看起来倒是很惊讶的样子。


    “这样啊。”司宁只说了这么一句而已,然后便很困惑地望着仙羽、没再多说下去。


    “总之,要我在到家之前离开这个‘儿童座位’是不可能的哦。”仙羽用澄澈清亮的声音说道,“忘了我之前抱怨颠簸时的那番话题吧。那时的我,只不过是想方设法地在跟你撒娇而已啊。”


    “这样吗……”司宁有些无力地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司宁就像是忽然缺少了动力一样、看起来有些怅然若失。


    (什么嘛……看起来就像是我在欺负你一样……)


    (明明只是在开个玩笑而已,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看到司宁的这种反应,连仙羽也不知道该怎么哄他才好。


    结果,她只得干脆放弃、等待他自行疗伤了。


    “别多想啦。快回去吧!”仙羽催促一般地说道。


    司宁沉默着没有说话,不过倒是又再动手推起了手推车。


    于是,两人就这样,慢悠悠地朝着回家的方向前进了下去。


    “说起来……我在这个世界里,还没有遇到过‘风之竖琴’的踪影呐。”仙羽唐突地说道,“我本来以为,‘风之竖琴’在这个‘现实世界’中是再常见不过的东西呢,难道是我搞错了吗?”


    虽然只是在旅行过程中才熟悉起来的乐器,但由于遭遇了种种奇妙事件的缘故,仙羽对“风之竖琴”抱有一种近似依赖的奇妙情感。


    考虑到司宁此时的精神状态,仙羽本来并不认为他会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回答问题的。


    因此,在仙羽唐突地提及“风之竖琴”的时候,她也是抱着“自言自语”的态度才说出口的。


    但仙羽没有想到的是,司宁在此时却接了她的话。


    “‘风之竖琴’即使在这个世界也总能看到的哦。”司宁说道,“远的不说……近的话,比如说,师尊就是‘风之竖琴’的化身啊。”


    “诶?你在说什么抽象的话题啊?”仙羽一头雾水地说道,“你竟然说我是‘风之竖琴’?我与这种奇妙的乐器根本没有关系吧?你是怎么把我和它联系到一起的呢?”


    “这个,我也很难解释原因……”司宁有些为难地说道,“但是,若是根据我所掌握的知识来分析的话……师尊在‘幻境世界’里的‘意象’,的确就是‘风之竖琴’才对。”


    “虽然我始终也不太明白‘意象’是什么意思,但这不太可能吧……”仙羽说道,“在认识你之前,我明明就连‘风之竖琴’这种文字的组合方式都没有听过呢。而对于‘风之竖琴’的实物,更是没有见过的机会。这样的我,怎么可能是‘风之竖琴’的化身呢?”


    “正因为是您本人‘化身’的关系,所以过去的您才没有看到过‘风之竖琴’啊。”司宁平静而稳重地说道,“您想想吧,那就像是……如果没有镜子的话,人就不可能看到自己的模样。那是因为,自己的身影,是无法直接映在自己眼中的。那么,正因为您就是‘风之竖琴’的‘意象’本身,所以‘天雨村’才会没有‘风之竖琴’存在的。我这个解释,师尊能明白吗?”


    (我该怎么跟他说才好呢?)


    (难道,宁宁就完全理解不了“换位思考”这种事吗?)


    (如果我是宁宁的话,我肯定能明白对方为什么无法理解我想表达的这番意思,并且根据对方的反应,来推测出“能让对方明白的解说”方式。)


    (但是,因为我不是宁宁的关系。)


    (所以,我甚至就连“他到底对我理解到何种程度”这件事都无法理解了……)


    (真想教他“向别人解说的正确方法”啊,但他这样迟钝的人,大概是根本学不会的吧?)


    仙羽怀着极为复杂的心情,对在这方面教导司宁选择了放弃。


    “当然不可能明白啊!”仙羽有些烦躁地说道,“准确地说,我是‘完全无法理解你在说什么’的程度……”


    如果是仙羽被别人做出了类似“完全无法理解你在说什么”的评价的话,她一定会感到相当沮丧。


    但因为是在沟通能力方面经常间歇性一塌糊涂的司宁,所以即使被仙羽说了那样的话,他依然保持着惊人的平静心态。


    “那就算了。”司宁平淡地说道,“我告诉师尊的,并不是我所掌握的‘情报’。而只是我根据自己所掌握的‘情报’,所‘推测’出来的、未必是事实的某种‘总结’罢了。如果师尊可以理解我的意思的话,我相信您会从我的说明中受益良多的。但师尊若是不能理解的话,也实在没什么办法。大概,只能说缘分还没到吧。”


    (一旦说出“那就算了”的话,话题就进行不下去了啊。)


    (说出“那就算了”的人,可是会被誉为“话题终结者”的存在的啊。)


    (况且,不把这方面的沟通问题归咎于自己表达能力的欠缺、而是做出类似“缘分还没到”的解释?)


    (什么嘛……你这算是自认“黔驴技穷”了吗?)


    仙羽听了司宁的话,内心一时觉得很是无力、就没再说话了。


    不仅如此,仙羽还觉得稍稍有点儿沮丧。


    仙羽甚至沮丧到了,连坐直、保持上半身直立这种坐姿,都变得无力保持了。


    如果这时仙羽待在家里的话,她一定会疲惫地直接躺下来。


    只是因为现在还待在外面的关系,仙羽才强撑着、保持着最低限度的振作态度。


    于是,仙羽完全不再考虑“视角高度”这种新鲜的问题了。


    她反而是稍稍弯下了腰,表现出有些颓废的样子来。


    此时,仙羽歪着脑袋,用手肘拄在膝盖上的右手、撑着自己的右侧脸颊。


    虽然这看起来似乎是仪态不怎么优雅的姿势,但在由仙羽做出来的时候,看起来却是少女感十足、充满脱俗魅力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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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仙羽那超然美貌的影响,沐浴在夕阳光彩中的她,看起来简直犹如某幅古典风格的西洋名画一般。


    就连仙羽乘坐的手推车以及原本堆积在她脚边的食材与其他物品,也由于仙羽散发出的那种甜美而缥缈的气质,而让原本杂物一般的存在,看起来都像是装饰在少女神祇身边的鲜花一般,绚丽、圣洁而又高贵。


    仙羽的容貌一向都是这般美丽的模样,此时此刻本来也不例外。


    使得仙羽看起来远比平时光彩照人的原因,应该是源于黄昏时刻独特的光照效果吧?


    也许还有其他的原因,但此时的司宁并不能精细地判断出来。


    司宁望着仙羽脸孔的时候,由于太过惊艳的关系,一时间不由得呆住了。


    结果,先从疲惫与懒惰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的一方,竟然是仙羽。


    “你怎么啦?”仙羽疑惑地望着变得有些木然的司宁。


    “没有怎么……”司宁的神态,仿佛是灵魂离体后才刚刚复原似的、顿了一顿才做出回答。


    并不太清楚司宁走神原因的仙羽,不由得对他的精神状态,产生了由衷的担忧。


    “宁宁……你不要紧吧?”仙羽说道,“明明还只是傍晚而已,你也并非刚刚从床上起来的状态。但此时的你,为何看起来就像是在‘梦游’状态下出门一样恍惚茫然呢?”


    “您说我像是在‘梦游’吗……的确……”司宁晃了晃头,说道,“刚刚的我,确实产生了自己正在‘梦游’的错觉啊。”


    “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居然真的被我说中了吗?你不要紧吧?”仙羽更加紧张起来,她问道,“你平时就经常这样吗?与人同行时才会走神,还是在你独自出门的时候也会这样呢?若是后者的话,那也太危险了吧?像你这种精神状态,应该不适合独自出门的……”


    “我平时是不会这样的。”司宁苦笑着说道,“如果没有师尊在身边的话,我一个人是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这又是从何说起的啊?”仙羽困惑地说道,“我竟然还拥有‘蛊惑’你,让你变得神志不清的魔力吗?诶,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变得好生不安啊……”


    “嗯……现在不能说啊。”司宁说道,“因为……我和师尊之间发生的事情,是需要保守的‘秘密’啊。”


    “诶?你说的‘秘密’指的又是什么啊?”听了司宁的话,仙羽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所说的‘秘密’是指什么,师尊不可能不知道吧?”司宁看来是误解了仙羽的话。没有解释仙羽的问题,却对她反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因此,此时的仙羽变得更加无奈起来。


    “你所说的,到底是指我和你之间发生的哪件事情啊?”仙羽轻声说道,“如果你不说清楚的话,我真的对你所谓的‘秘密’是什么,一无所知啊……”


    这的确是事实。


    就连之前误会仙羽的司宁,看到她那迷惘而无辜的表情时,也不由得在心中重新拾起对仙羽的信任。


    毕竟,仙羽在这件事上本来就不是装模作样,而是真的迷惘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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