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里明明是“鬼市”中开的“药铺”,而且看起来非常不正常的样子。)
(但是,这家“药铺”的名字却如此正常、普通呢。)
(虽然,因为我没有在“天雨村”见到过“药铺”,对这种“店铺”的存在缺乏认识……)
(但是,“人类世界”的“药铺”命名的风格,我想也无非就是这个感觉的吧?)
仙羽观察这家“普济药铺”时,只觉得整体与细节都非常诡异。
但也仅仅是感觉诡异而已,倒是并不会觉得多么可怕。
其实,对仙羽来说,在此时,最可怕的事情,居然是“打破这里的沉默”。
虽然仙羽觉得这么做,应该不会有太过严重的后果,但不知为何,她就是会毫无原因地畏惧这件事。
尽管如此,仙羽依然决定战胜自己对“未知”的恐惧。她总算下定决心,要“打破沉默”了。
“你好,有人吗?”仙羽勇敢地叫道,“我们带了一些‘材料’来到这里,想问你们收不收这些‘材料’啊?”
一开始,并没有“人”回应仙羽的呼唤。
仙羽对此也并未感到奇怪。她只是随便呼唤一番而已,就算没人回应,她也觉得很正常。
况且,就连身边的司宁都没有什么反应,叫不出“店主”也实在太正常了。
但是,过了一会儿,在应该是门的反方向、也就是这间屋子的尽头的位置,突然浮现了一个“身影”。
(这太奇怪了……)
在仙羽的眼中,她所看到的那个位置,分明不是隐藏着在房屋深处的“里间”、而仅仅是一面看不清的墙而已。
也就是说,这家“普济药铺”,并无“外间”与“里间”的区分。它只有一间屋子,也就是这里。
既是如此,这个“身影”便并非是回应了顾客的呼唤,从“里间”来到“外间”的了。
在仙羽看来,这个正体不明的“身影”,似乎根本是从那个位置、凭空现身出来的。
如果是在其他地方,仙羽目睹这一切,一定会很紧张以及害怕。
但是,在“鬼市”之中,即使目睹了这么诡异的一幕,仙羽也一点也没有动摇、甚至可以说是“松了口气”。
(原来,“鬼市”里的“人”是可以这样“浮现”出来的啊……)
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仙羽不但没有什么畏惧感,反而产生了类似“恍然大悟”的感觉。
(姑且,把那个“身影”,认定成这家“普济药铺”的“店主”吧。)
仙羽这么想着。
那个“店主”穿着类似红褐色的布衣,但由于“普济药铺”里光线太过于昏暗的关系,其实也不能确定这一点。
仙羽只是觉得“店主”穿的衣服,颜色很像铁锈的颜色,仅此而已。
尽管仙羽看到了“店主”所穿的衣服,但她却没有看到“店主”本身的存在。
在仙羽的眼中,即使“店主”的形象可以被称之为“人形”,那也是因为“他”穿着类似“人类的服装”的衣物的缘故。
而“店主”本身的存在,却是犹如一团缭绕的“黑气”般模糊不清。
无论是五官还是发型,什么都辨认不出来。
只能从衣服包裹着的部分中,勉强推测出“店主”的身形而已。
尽管仙羽凭感觉认为“店主”的存在是“他”,但实际上,她也根本无法分辨“黑气”的性别。
(仔细想想……连人类都不属于、甚至连是否有“实体”都不能确定的存在,关心“他”的“性别”有意义吗?)
仙羽对此感到有些无趣。
与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比起来,仙羽反而觉得,更让她觉得奇怪的是,自己居然能这么轻松地接受了如此不寻常的一切。而且,也不感到恐惧、甚至不感到惊讶。
(大概是因为在体验着这间屋子的“诡异”之处的时候,已经预先做好相关的心理准备了吧?)
“你好!请问能不能收购我带来的‘材料’呢?”仙羽叫道,“我带来了很有趣的东西哦。”
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打招呼方式。
但仙羽不知道该怎样向别人推销自己拥有、并希望卖掉的东西。
对仙羽来说,这个打招呼的方式已经很好了。再来一次的话,她也只有这种水平的打招呼能力而已。
当仙羽发现“普济药铺”并进入这里之前,她对这个“药铺”充满了信心,觉得一定可以在这里卖掉想要卖掉的东西。
但推销的结果,却并不如仙羽所愿。
那个“店主”生硬地说道:“不收。”
这声音非常怪异,犹如呼啸的风声一般,猛烈却又混沌。
虽然有种听不清楚的感觉,却又完全能明白对方所说的意思。
虽然立刻就被拒绝了,但仙羽并不气馁。
进来之前,仙羽就萌生了非常强烈的自信感,觉得手中的这些东西一定能“着落”在这里。
即使被如此生硬地拒绝了,这种自信感也没有消失。
仙羽决定继续努力一阵子再说。
“当真‘不收’吗?”仙羽说道,“你甚至还不知道我要卖什么呢。如果我就此离开的话……我还是觉得你会后悔的!因为在进来这里之前,我就坚信你需要我拥有的东西!”
仙羽的声音轻快却又坚定,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费解的说服力。
这种说服力是无视言语内容的,仅仅依靠着说话者本人的信念,这种力量感就足以传达给对方了。
仙羽虽然不知道自己手中的东西为何会有特殊的价值,但开口之前,她就产生了坚定不移的信念,相信对方一定会被自己打动。
这种直觉并不是虚假的错觉。
尽管仙羽自己都无法理解原因,但对方确实被她的态度打动了。
原本那拒绝的态度,在仙羽说话之后,就软化了下来。
但是,大概是因为这位“店主”确实没有过“收购上门推销的货物”的相关经验吧,“他”对此依然十分犹豫,难以立刻接受仙羽的建议。
于是,“店主”只是在持续思忖着,许久也未能做出反应。
就在仙羽以为“店主”其实并不是在思考,而是单纯不愿意理睬自己、保持沉默而放弃做出回应时,变化又出现了。
“店主”艰难地说道:“那就……拿来给我看看吧。”
仙羽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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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把手中的东西都交给“店主”,而是打开包装,从里面随意拿出了一朵花捏在手中。
“喏,这个。”仙羽将一朵花递了过去,她很自信地问道,“怎么样?你感兴趣吗?如果你不感兴趣的话,就赶快说一声。我们还在赶时间呢,你不要的话,我就去下一家了。”
仙羽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倒不是想要“哄骗”那个“店主”,诱导“他”冲动收购的意思。
她只是真的对手中的“材料”这么自信而已。
尽管仙羽根本不知道别人收购这些东西能用来做什么,但她就是觉得,如果是“与司宁一起有过的经历相关联的东西”的话,就应该十分珍贵才合理。
在仙羽与“店主”交涉的时候,司宁却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司宁的模样,看起来不像是在发呆、更不像是反对仙羽的做法。他究竟为什么不上来声援仙羽,很是令人困惑,但那时仙羽也没有觉得奇怪。
或许是因为仙羽当时的精神太过于集中在说服“店主”上了,也就忽视了司宁的存在。
能够让仙羽把司宁也忽视的事情,真是太过于不寻常了。
但当时的仙羽,也没有觉察到这一点的不寻常。
令人惊讶的是,当仙羽把那朵花拿在手中,并递给掌柜看的时候,“花”忽然发出了光芒。
(这种“死蜂”变成的“花”,竟然在发光?)
比起“店主”,仙羽本人才是最吃惊的。
在之前,这种“死蜂”明明除了看起来如花瓣一般轻盈美丽之外,从未呈现出不寻常的特质。
但此时却完全不一样,十分争气地发出难以描述的柔和光芒。
不仅会发光,它还会发出香气。
它的味道,有点像是桃子与香瓜的混合味道,清香而又甘甜。就连仙羽闻到了,也觉得实在很香。
“怎么样?”仙羽的自信心又猛然飙升了,她说道,“你见过这么稀奇的玩意吗?很值得弄到手吧?”
虽然“店主”只是一团穿衣服的黑气,无法看到“他”的神态表情,但仙羽的直觉认为,对方此时的心情,正是“很有兴趣”的意思。
“店主”问道:“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这是秘密!”仙羽说道,“这么珍贵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告诉你在哪里才能搞到呢?换你是我的话,难道会说吗?”
听了仙羽的话,“店主”看起来似乎很不高兴,但是,倒也接受了仙羽的说法。
“店主”说道:“那倒也有道理。但……我还是想知道你这个东西的‘渠道’来源是否正规……”
“不正规!”仙羽毫不心虚地说道,“我就是从不正规的地方搞到的!那又怎样?你不要吗?不要我就走了哦!”
按照仙羽过去的习惯,此时明明是应该对此心虚的。
至少,也要信誓旦旦地说什么“你放心吧,这都是正规渠道来的”这类的话才对。
(如果这么说了,那虽然有了气势、显得可信,却会在另一个意义上显得心虚。)
但是,仙羽偏偏就是不这么说话。
仙羽会这么做,大概是因为如果真的这么说的话,那就是在说谎了的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