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我先出去换个衣服再回来吧。”司宁腼腆地说道,“我现在穿的服装是‘家居服’,并不怎么适合睡在被子里。为了睡觉,我也应该换上‘睡衣’才对。况且,那可是两床被子呢,直接穿着‘家居服’睡觉的话,一定会很热的嘛……”
(什么?我以为你现在穿的就是“睡衣”啊,原来不是吗?!)
(竟然还有这种名为“家居服”、与“睡衣”看起来很相似的服装存在啊?!)
意外地学到了新的知识,仙羽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宁宁你呀,可真是能给自己找麻烦啊。”仙羽说道,“不过,我觉得你在这里换也一样。毕竟,我只是想睡觉啊。等你换衣服的时候,我闭着眼睛,保证不看你就行了吧?”
“不,我觉得果然还是不行。”司宁说道,“我当然确信,师尊是不会想看我换衣服的。但是,在我换衣服的过程中,难免会发出衣物摩擦的声响啊。一想到师尊会听到我换衣服的声音,我就觉得这么做会玷污师尊的耳朵、而且不能接受这件事的发生了……”
“你不能接受的居然是这种事啊?”仙羽惊讶地说道,“你换衣服的‘威力’也太大了吧?只是换个衣服的声音,就能‘玷污’到我的感官了?虽然我觉得自己胡思乱想的倾向已经够强了,但宁宁你也……‘不遑多让’啊!”
(怎么说呢……他在“换衣服”这一类的事情上,倒是和我具备相似的“敏感性”呢。)
(不同的是,我是因为不想让他人知道自己在“换衣服”,而不能安心去做。)
(而司宁则是认为“换衣服”会玷污女孩子的感官,而会逃避这些事……)
“大概是因为,我不喜欢我的身体吧。”司宁苦笑道,“男人换衣服并没有什么好看的吧。我以为,一般来说,女孩子都不会想看男人换衣服的。那么,既然不想看的话,当然也不会想要听了。”
(你这是在自卑吗?真搞不懂你这种心理。)
“虽然我的确不想看、也不想听……”仙羽沉着地说道,“但是,我也不觉得这种事的性质,能严重到‘玷污’的程度啊。不好看就不好看嘛,我每天看到的‘不好看的东西’本就有的是。因此,我也不认为你换衣服这件事,能够污染我的眼睛、耳朵和心灵啊。”
(虽然我不想看,但说真的,你实在很好看啊……)
关于司宁提出的这个问题,仙羽有不同的意见。
“能否污染得到,则是另一回事了。”司宁说道,“即使师尊不会受到影响,也并非我可以不敬师尊的理由。总而言之,我去去就回,请师尊等我一段时间。”
“到底为什么,连这种事都要我等你啊……”仙羽无奈地说道,“那你快点回来吧。时间太久了的话,我就要睡着了哦。”
“那当然。我会尽快回来的。”司宁说完,就离开了如今被当成“卧室”使用的“客厅”。
之前,仙羽换衣服的时间,不过半盏茶的工夫而已。
因此,仙羽默认司宁所需的换衣服时间也应是如此。
就算与仙羽的麻利程度不同,司宁的更衣时间也应该比她的用时更短才对。
毕竟,男性的衣服与女性的衣服相比,结构更加简单、更容易更换。
而且,男性也更粗枝大叶,不像女性换衣服那样小心翼翼。
所以,仙羽以为司宁离开之后很快就会回来,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等待时间。
但结果却并非如此。
仙羽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司宁却一直没有回来。
(真是的,跑去哪里了?)
最开始,仙羽还没有放在心上。
但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很快就紧张、烦躁了起来。
(他该不会是去做别的事情了吧?)
(为什么要离开这么久?太奇怪了。)
(他之前……明明很想和我一起睡、还百般哀求我的,难不成这会儿就变了主意吗?这不合理啊?)
(我该等他吗?果然还是应该自顾自去睡觉才对吧?)
(可是,想到司宁的事情还没结束,我就烦躁得睡不着了。)
(刚刚约定好、本该“同寝”的人,突然消失了的话,这谁还能睡得着啊?)
仙羽百思不得其解,并且越来越焦虑不安。
仙羽本来以为,自己会因此变得更加清醒、或至少能保持清醒的。
但是,经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倦意还是逐渐在仙羽身上涌现了出来。
(这种时候……我该睡吗?)
(不行了……意识有些模糊……)
(司宁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仙羽感到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最终无力地垂了下去。
就在仙羽进入梦乡的同时,司宁才姗姗来迟地出现了。
“师尊!”司宁一来,就唤醒了处于意识有无之间状态的仙羽。
“嗯?”仙羽的意识,依然处于模糊的状态。
她茫然地看着司宁,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师尊怎么睡着了?”司宁说道,“我还以为师尊会等等我才睡呢。”
“……啊!”仙羽这才突然想起睡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反应过来的她大叫道,“你还好意思说呢!都怪你耽误我睡觉!”
“师尊,我只是换衣服去了啊。”司宁柔声说道,“这一次,我精心选择了这身‘睡衣’,好看吗?”
那是一件浅淡的青色袍子。看起来是由丝绸制作的,质地非常光滑柔软。
至于好看不好看这一点,对仙羽来说倒是难以评价。
仙羽一向不擅长评价男性衣物的美观程度。
其实,仙羽连评价女性服装的美观程度,大概也不太擅长吧。
仙羽现在唯一的感想,就是觉得司宁这身“睡衣”至少比上一套“家居服”要漂亮一些。
“这么简单的衣服,你为什么换了这么久啊?”仙羽抱怨地说道,“我还以为你被妖怪抓走了呢!还在思考要不要救你、到哪里救你呢……”
这当然不是真的,只是仙羽的“气话”而已。
虽然仙羽的表情很是认真,但她说话的口气与内容,就连司宁也只会视之为开玩笑吧。
“抱歉,师尊。这个嘛……”司宁歉疚地说道,“其实,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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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对师尊来说,自己居然消失了很久这件事啊。在我的感觉里,我就是刚刚才离开,很快就回来了而已。”
司宁的话,在仙羽的直觉中并不是谎言。
(为什么会这样?)
仙羽对此感到疑惑不已。
“难不成又是‘时间错乱’的问题吗?”仙羽问道,“在我们两个人拥有的时间中,流逝速度会不会是不一样的?”
“我不知道。我不能否定,但也不能确定。”司宁困惑地说道,“目前,在这个‘小木屋’里,我还没有感觉到师尊所说的情况。虽然师尊的猜想并非毫无可能的胡思乱想,但迄今为止,我还没有遇到过‘时间错乱的现象’呢。”
“那我就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仙羽不安地问道,“会是什么原因呢?你对此有什么头绪吗?”
“我不知道啊。”司宁说道,“尽管我没有找到‘时间错乱’在这座房子里存在的证据,但是,如果不承认‘时间错乱’在此发生的话,我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了。所以,暂时还是先这么理解吧……”
“明明不确定,但却顺着我说了吗?真是敷衍啊……”仙羽烦恼地皱起优美的细眉。
“我没有敷衍!”司宁突然反应激烈起来,他说道,“我不可能会想故意敷衍师尊的!只是,对于师尊的疑问,我目前无法用师尊可以接受的方式去解释,因此才会显得敷衍的吧!无论如何,我都不想让师尊认为我在敷衍您。如果您当真这么认为的话,我之前诸多的所作所为、就仿佛没有意义了一样……”
“啊,抱歉。”由于司宁激烈的反应,仙羽一愣、感到有些惊讶。
虽然还没有理清楚司宁在说什么,但仙羽已经条件反射一般地道歉了。
(我为什么要道歉呢?)
对于自己的道歉反应,仙羽甚至感到困惑。
(仔细想想,我并不是真的认为自己错了。)
(只是觉得如果不认错的话,表现得那么激动的司宁,就太可怜了……而已。)
终于弄明白了自己在想什么之后,仙羽变得安心了起来。
看来,司宁是真的很受伤。否则的话,他应该会说“为什么师尊要道歉?”之类的话语才对。
司宁没有纠正,而是接受了仙羽的道歉。
这显然是因为,他激动得已经没有余力去注意这种立场问题了吧。
意识到这一点,让仙羽感到格外内疚。
“宁宁,你受伤了吗?”仙羽说道,“如果真的让你的心受到了伤害的话,那么我很抱歉。暂且,就接受我的道歉吧,是我没有想清楚就贸然开口的关系,让你的心受伤了。我能做点什么,让你的心情好一些吗?”
“是有点儿受伤……”司宁赧然地说道,“但一听到师尊对我的道歉,这种伤感就无影无踪了。相反,还有点不好意思。总觉得,是自己绑架了师尊的想法呢。是我应该对师尊道歉才对……”
“不对啦,是你的激烈反应,促使我反省了自己。仅此而已。”仙羽微笑着说道,“除了对你道歉之外,我对你道谢还差不多……不说这个了,到了睡觉的时间就睡觉吧。我有点儿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