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情况？”
玄侣青只是出去买了两只青团的工夫，回来看到店门口的一片混乱，人都傻了，差点就直接冲进去了。
“别，”离雪见
饭店。
代当康瞅着虔诚一拜的宣稆，又盯着连忙上前说“不必不必不必不必不必不必”的文乐，一脸懵。
更让他懵的是，为什么他旁边的朱揽阳不算很惊讶，嗯？
他没开口询问，等文乐自己处理好这些事。
文乐也不知道和宣稆说了什么，这个小疯子居然听得这么认真，虽然文乐只是简单说了几句。
文乐说完后，没注意到宣稆依依不舍的眼神，来到代当康身边。
代当康：“你认识他？”
文乐点头：“不算熟，家父曾帮过他的忙。”
代当康心里感慨：这个世界真小，太小了。
文乐问：“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说到这个，代当康一笑：“你自己问他呗。”
另一边，见文乐和代当康有说有笑的样子，宣稆也是很恍惚的状态，突然，他转念一想：
不对啊。
朱揽阳这样的人都甘愿在这个叫代当康手底下办事，拿着代当康的来头肯定不小啊！
我怎么现在才想到啊！
宣稆特别后悔刚刚自己“要道路费”这一壮举，现在只想把刚刚说这些蠢话的自己一棒子打死。
文乐转头，对视宣稆，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宣稆：“呃……嗯……没……我……”
“为什么，”宗青耕问，“你不喜欢你的故乡吗？”
“对啊，”梁之叶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宗青耕疑惑。
你为故乡的建设花了这么多心思，而且一看你和村民的关系，就知道你们之间相处模式融洽，为什么你会不喜欢这里，这不对吧。
“我也不知道原因，”梁之叶道，“如果说喜欢是你流露出来的那种感觉，那我还真没有。”
宗青耕哑然。
“好奇怪，”他摇头，“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喜欢不喜欢。”
“这不重要，”梁之叶道，“这有什么重要的。”
宗青耕沉默片刻，准备刨根问底。
他问：“你这次为什么要过来？”
“我师父说了这件事，我就来了。”
“那你之前知道要来这里吗？”
“知道，”梁之叶对答如流，“路线图还是我给他们的。”
“那你期待吗？”
“不期待。”
“呃……”宗青耕词穷了。
“这个不重要，”梁之叶还是这句话，“我们去干正事吧。”
话音未落，突然——
“梁之叶你快来！”
两人皆是一惊！
宣稆又惊又喜，上头的情绪都快让他昏厥了，朱揽阳一脸嫌弃地把人抬走扔到一边，留下代当康和文乐说事。
“我没想到你会突然过来。”代当康道。
“宗青耕跟我说了他要走，那我想，这两天你这里肯定缺人手，”文乐道，“我这两天闲下来了，来帮你。”
这句话文乐说得很认真，可代当康直觉告诉他，文乐来还有其他事。
也不知道怎么看出来的，就是有这直觉。
代当康看着他：“真的吗？”
“真的啊，”文乐一脸莫名其妙，“这还有假？”
也是，代当康知道自己不小心问了句蠢话，道歉。
“不重要，”文乐摆摆手，“来之前，我大老远就听到宣稆说要帮你做什么事情的是吧？”
“嗯，”代当康答，“但那个只是我诓他的，逗他玩。”
代当康把宣稆过来的原因简单和文乐复述了下。
文乐皱眉：“那你这新招的小二是什么来头？宣稆居然认识他，而且两人关系还不错。”
“不知道，”代当康摇摇头，“但这个现在不重要。”
“但你跟他提的那件事，”文乐转念一想，微微蹙眉，“也的确挺重要的。”
“正好你也好久没去白猿村看看了，”文乐问他，“要不顺便回去一趟？”
回去吗？
代当康思索：“问下宣稆想不想帮忙吧。”
宣稆这个样子，算是文乐超级头号粉丝，文乐还没把这件事说完，宣稆就“好啊好啊好啊好啊我们一起去吧我可喜欢干这种事了”，连连答应。
代当康：“但店里……”
他很快止住话音：“就这两天吧，我收拾下东西。”
门外，耳力超群的玄侣青听完了全程。
“没事了，”他道，“我们走吧。”
离雪见瞅了他一眼：“放心了？”
“朱揽阳没事就好，”他道，“只要他们没打起来把店烧了我就放心了。”
“而且朱揽阳这傻子也没暴露自己身份，很好，”离雪见也是点头，“虽然这件事的解决和他没什么关系。”
“这个我们就不用管了，”玄侣青道，“天塌下来还有我们，不慌。”
“是啊，”离雪见感慨，“但这话别让朱揽阳听见，否则他又要叫。”
玄侣青一笑。
店内，朱揽阳突然听到不一样的动静，猛地转向门口。
“怎么了？”
代当康见门外已经恢复如常，顺嘴一问。
我感觉有人在看我们。
朱揽阳没说这句话，收回目光：“没什么。”
估计又是他搞错了吧。
他好像经常出错。
“对不起，”想到这里，朱揽阳又是一声道歉，“我又给店里添麻烦了。”
代当康一笑：“这算什么？”
“这疯子是我引过来的，我没处理好，还是靠你们的力量。”
朱揽阳低着脑袋，明明比代当康还高一点，代当康硬是看不清他的脸。
“没关系啊，”代当康拍拍他的肩，“你的用处大着呢。”
嗯？
朱揽阳抬起头：“此话怎讲？”
“你以为我们这次任务只靠宣稆一个人吗，”代当康一笑，“不然我带着你干什么。”
对啊，不然留着他在这里看店啊。
朱揽阳一喜。
“我要干什么呢！”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代当康答。
“我不知道。”
“我……我也不知道。”
“我看不出来……”
宗青耕走得快，来到人群聚集的地方，撞见躺在地上昏迷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不是……刚刚和梁之叶打招呼的奶奶吗？
梁之叶这时也走进来，看到地上的人，一愣，沉默片刻，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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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概是……”
宗青耕望向他。
梁之叶和他对视上：“她以前也得过鼠疫，后来治好了，留有后遗症。”
宗青耕听懂了他的意思：“那你知道怎么办是吧。”
“对，”梁之叶道，“但是她症状比较罕见，我一个人看不了，我需要找帮手。”
宗青耕问：“我们这一群人不好看是吗？”
“对，不是我怀疑你们的能力，”梁之叶扫了众人一圈，“我们这里情况比较特殊。”
宗青耕率先打圆场：“我们也没这么想，你放心。”
时间紧急，梁之叶没有过多停留，准备出发。
“等等。”
宗青耕跟上：“我跟你去。”
梁之叶停下手上的动作：“不用了，就是喊个人的工夫。”
“肯定离这里不近，路上有个人好照应。”宗青耕回答。
这个理由虽然不太能站得住脚，但梁之叶明显没再多想什么，手上接着开始行动。
宗青耕麻利地跟在身后，两人一点都没耽搁，骑着马出发。
蹬蹬蹬蹬——
漫山遍野间只有马蹄赶路的劲响，两人都没说话。
林风拂动。
宗青耕先打破沉默：“都会没事的，不要紧张。”
“我没多紧张，无妨，”梁之叶道，“这和之前我父母那次很像，我经历过一次了，不会紧张的。”
“那这样你反而更紧张，”宗青耕道，“但这次有人陪着你，不要怕。”
梁之叶只是哂笑一声。
静默，静默，梁之叶道：
“我突然发现，这段路，比我印象里的要短了许多。”
宗青耕望向他。
梁之叶没看他，只是目视前方：“我小时候不会骑马，不会遁地，只是跑，在这条路上跑。”
“我还记得，那时候，我总感觉下一秒我就喘不上气，倒在这条路上，这条路像是没有尽头。”
“只有风，”梁之叶道，“我那是认为，只有风，能走完这全程，能赶上那件事。”
“现在你也可以，”宗青耕回答，“不是这条路短了，是你，你长大了。”
“是啊，我长大了，”梁之叶“嗬”一声，“我父母那时候等等我，等我长大，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这……
“抱歉，”梁之叶道，“我总是说些你答不上来的话。”
宗青耕摇摇头：“你父母的死和你没有关系，想转了都不会怪到你头上。”
“知道吗。”
宗青耕跟着他的视线，梁之叶转头望着他的侧脸。
“春风，晚春的风的速度没有我们快，你不觉得吗？”
宗青耕伸出手，感受风的拂动，下一秒，他一扬马鞭——
“驾！”
梁之叶没做好准备，有些狼狈地跟在他身后。
这时，“呼啦呼啦”的破风声刺在他的耳畔，宗青耕的声音穿破这些杂音，一字一字，落到他的耳中。
“你看，我说得对不对，我们现在就是比风快！”
“我们现在这个速度，没有人能赶上我们，死亡也不会，相信我！”
梁之叶一怔。
须臾，他“噗嗤”一声，策马飞驰，赶到宗青耕前面。
“你不认识路，跟着我，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