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到夏天了吗,”宗青耕用手扇风,“怎么这两天这么热,这不对吧。”
“你别这么穿衣服,”代当康上手,捏着他的衣角捋平,“这样不好看。”
宗青耕“咳咳”两声,手轻轻一别扯出他手上的布,大力一甩衣袖。
“呼啦!”
代当康扫了他一眼,宗青耕立马端正好表情,问:“怎么了?”
“没事,”代当康上下打量他好几眼,又重复一遍,“没事。”
宗青耕偏头,左右拍拍手臂。
“说正事,”代当康道,“今天的事是宫觅主动和我提的,比较重要,不能懈怠。”
代当康打官腔有种别扭的乐感,逗不逗别人不知道,反正宗青耕挺喜欢的。
宗青耕“噗嗤”一声:“收到长官。”
如果文乐不为情所困而走不出来,他一定是他们两人相当有力的助手,起码出行这一关就不用他俩太挂念。
但文乐不在。
这座山上的路相当颠簸,连宗青耕都受不了的那种。
“要是我,我一定会给这里修条路。”
宗青耕回应道:“很好,未来的慈善家。”
代当康环顾四周,直言不讳:“这里实在是太偏了,又偏又破。”
宗青耕一怔,敛下双目:“我倒觉得还好。”
代当康转向他,宗青耕感受到了,但没理会。
好在对方只是盯了他片刻,须臾撤回目光。
“但这里自然风光好啊,”代当康道,“我的故乡,那里虽然经济发达,但环境可真不好。”
“我挺喜欢这种环境的,无论是之前的白猿村,还是现在的这个地方。”
宗青耕瞥了他一眼,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浅浅扬起嘴角。
这是宫觅给他俩的委托,任务很简单,就是当个外卖员,将宫觅做的点心带过来。
不过……
这地方着实“有些”破旧,太破旧了,反正不像是会买宫觅的点心的人。
对了,宫觅还有一个附加要求。
声音大点。
但两人收钱做事,才不想其他有的没的,宗青耕走上前,叩门。
“咚咚咚。”
两人等了一会儿。
没人?
“咚咚咚。”
“对了,声音不够大。”
内室也是简陋,和外面如出一辙的简陋,宗青耕注意到代当康脚步一顿一顿的,看样子每一个落脚点都深思熟虑。
相比之下他倒是自然些,因为之前见过无数次,他的故乡。
屋主是个老爷爷,耳背得厉害,宗青耕知道代当康嗓子不好,勒着个嗓子哇哇叫了半天,这才交接完任务。
“你们俩是宫觅的朋友噻。”
宗青耕扫了代当康一眼,那人还在解密老大爷的话,一脸问号。
宗青耕收回目光,道:“她是我们的房东。”
“房东?”看来这大爷好像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笑笑,“看来你们关系很好噻。”
离开后,代当康走在前面,突然停下来。
“接着走啊。”
“我在想,你别觉得我事儿多啊,”宗青耕低头,“我能不能帮助到他们。”
代当康转头。
“算了你别理我了,我同情心泛滥,包被人骂的。”宗青耕摆摆手。
“这也不怪你,你不就是这样的人吗,我习惯了,”代当康道,“但非必要帮助是无益的,反而会带来不好的事情,你懂吗。”
宗青耕点点头:“所以我只是说说。”
每过多久。
“宗青耕,宗青耕!”
“来了来了,”宗青耕连忙跑出来,“什么事?”
“你期待的。”
说着,代当康将刚刚的话复述一下。
原来是这样的。
之前他们去的那个村子,里面有许多孤寡老人。前段时间玄侣青说了句类似于“关爱空巢老人”
宗青耕眼睛一亮:“你打算做什么带过去?”
“我想想吧……”
代当康突然瞥了他一眼:“你来做饭吧。”
宗青耕:?
宗青耕:???
“你做,”代当康像是下定决定了,听起来没有一点犹豫,“我手把手教你。”
宗青耕耳根顿时有些发烫。
手把手……吗?
事实证明,手把手教学带来的不一定是旖旎隐秘的浪漫,也有可能是破防和红温,就像现在。
“你不要这样洗菜,这样洗不干净的,”代当康啧一声,“你怎么连菜都不会洗了?”
宗青耕:。
一会儿。
“哎当心啊!”代当康扶了他一下,“这很烫的别直接碰,想死吗?”
宗青耕:……
又是一会儿。
代当康直接上手了:“算了你撤让我来。”
宗青耕:…………
不是,这对吗?
这不对吧这不对吧这不对吧。
“你怎么能这么教人啊,”宗青耕饶是再喜欢他现在也不高兴了,“我真学不会啊。”
代当康反问道:“这很难吗?”
宗青耕:……
看来有必要跟他好好说了。
宗青耕正色道:“你会的东西别人不一定会,要有耐心。”
他打断代当康欲说的动作:“你觉得简单是吧,那咱们换位思考一下,你觉得高数简单吗?”
代当康一愣,摇头:“不啊。”
“但我高数期末绩点是4,下一个,”宗青耕道,“那体育呢?”
代当康表情嫌恶:“一生之敌无需多言。”
“但我一千米全班第一,”宗青耕接着道,“那……”
“不用说了,”代当康扶额,止住宗青耕的话,“我懂你意思了。”
宗青耕一摊手:“那你来教我吧。”
代当康瞅着他,没立刻接话:“你还要我教你?”
宗青耕一怔,眨眨眼。
“对啊,”他状似无意其实心如擂鼓,“我就要你教我。”
他自认为自己做好准备了,一脸平静,结果下一秒——
宗青耕:!
“你拿刀姿势不对。”
手腕上的触感微凉,微凉,因为他刚刚碰了冷水,还有些水珠残存的潮湿感。
代当康拍拍他的手腕:“紧张,紧张,放松点。”
“咣当。”
“你连刀都拿不住了?”
宗青耕背后传来“噗嗤”一声,代当康哑然失笑。
“那你让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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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走,”宗青耕一字一句,定定地重复,“我不走。”
代当康一怔,愣愣然:“哦好。”
“你教我,我好好学,”宗青耕回头,对上他的眼睛,“老师,好好教我,求你。”
他暗暗咬字的重音,是“好好”。
让宗青耕既庆幸又可惜的是,代当康的手再也没来过,但两个人还是挨得很近,当然,这也可能是宗青耕自己的错觉和自作多情。
但……这个氛围就是很暧昧啊喂!
这个场景不说点话调节下这个氛围就很不对了很不对了!
“你为什么喜欢做饭?”
宗青耕目光落在代当康拿刀的手腕骨那里,眼神代替他的手摩挲。
“嗯……”代当康头没抬,略微思忖,“被逼的吧。”
“被逼的?”
“我想吃爸妈做的饭但一直吃不到,我不想吃保姆做的饭因为我叛逆,但不能把我自己饿死了,”代当康道,“所以就自己学会了。”
“这样啊。”宗青耕感慨一句。
“后来我就觉得做饭很有意思,”代当康接着说,“我自己去买菜谱学做,然后自己尝试创新菜,或者自己尝试做一桌满汉全席。”
说道此处,他停顿一下:“虽然餐桌上的人永远都不会全,但起码菜越来越好吃了。”
宗青耕转向他。
自己自己自己,他说了好多“自己”。
“你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了。”宗青耕道 。
代当康放下刀,这一刻算是正式和他对视。
“你看,你现在的餐桌上永远不会是一个人,”宗青耕看似轻松地摊开手掌,心里直直发虚,“有我在呢。”
代当康浅浅一笑,声音很轻:“对啊,对啊。”
“咳咳,”宗青耕找补一句,“当然,不止我啊,无论是我们世界的好兄弟们,还有现在的朋友们,我们都会一直陪着你,一直一直,除非你有一天腻了。”
“怎么可能呢。”
代当康接话,声音平静,令人安心的平静。
“我可喜欢你们了,怎么舍得离开你们呢。”
宗青耕闻言心中五味杂陈,舔了一下嘴唇,扬起笑容:“对,我可是你超级好兄弟。”
代当康哈哈大笑。
“现在不要你了,我看会了,你闪让我试试。”
说着,宗青耕走近,拿起代当康的刀:“这么拿是吗?”
“对,”代当康点点头,“然后另外一只手这么做……”
事实证明,厨房杀手宗青耕不是厨房智障,一句一句手把手保姆级教他,他还是能学会的。
“油温这么看,你插/根筷子进去,看泡泡……”
“就这个时候,你放菜吧,不需要翻个不停,给它一个适应的时间。”
“还要给菜一个适应时间啊?”
“当然,不然它水土不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平常感到烦躁的油烟这一刻带来的只有平淡的幸福,鼻尖缭绕的是饭菜的香味,这是平日里最简单的幸福。
无论你是否富裕,生活是否顺心,这一缕炊烟,带来的永远都是原始的悸动,那是对生活的期待,对下一秒瞬间的闪亮的期待。
期待,我们都会抱着期待,无论哪个期待,都是殊途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