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徒?”
“对啊,”南花朝道,“不然我师父来干啥,接我回家吗?”
宗青耕语塞。
也不是不行。
“师父五年收一次弟子,算算日子,就是这两天的事,所以他要回来一趟。”
宗青耕跟着南花朝一偏头,不禁扶额。
文乐正任劳任怨地拖地。
不是,堂堂妖族未来继承人,真就这么勤勤恳恳地打杂?
这对吗?
南花朝也觉得怪,瞄了一眼,对文乐道:“你歇会儿。”
宗青耕一愣:这口气怎么有点冲?
“不用,”文乐头都没抬一下,“我喜欢干这些。”
这句话……也是犟着一口气拗气的感觉。
宗青耕:……
“你俩怎么了?”宗青耕问,“吵架了?”
南花朝瞥了眼文乐的背影,翻了个白眼:“他干的。”
宗青耕:…………
好好好。
南花朝对宗青耕耸耸肩:“这就和我没关系了。”
但宗青耕一想,文乐这样也是有道理的。南花朝都要走了,再不做点什么就没空了。
不过他再转念一想,这好像也没什么道理。
文乐又不是没翅膀,想见面,不就随时可以见吗?
宗青耕想不通。
“你什么时候入柳笛名医门下的?”宗青耕问。
“我算算哈……”南花朝偏头想,片刻,“十几年吧,我跟着他好久了。”
“十几年?”宗青耕一愣。
这么久?
“我年少来到这里时,好巧不巧,正好在师父门口,”南花朝回忆着,“师父就这么捡了我。他说”
宗青耕若有所思。
南花朝回归正题:“师父是南山远近闻名的医师,收徒严格,一次只招一个人,但入其门下的人每次都不少。”
“那你身为大弟子,你又是干什么的?”
“打杂,备材,点人,还有……”南花朝思及此,一笑,“推荐。”
推荐?
宗青耕问:“你有想推荐的人?”
“当然,”南花朝笑得灿烂,“而且,你认识。”
“袁寓?”
宗青耕一喜:“是她,那好啊!”
这个结果,既意外又不意外。
南花朝见宗青耕表情,小自豪道:“我要把她送到我能送到的顶端。”
“我也教了她东西的,”宗青耕也跟着自豪,“如果能让她入柳笛门下,那我们都高兴!”
南花朝点点头表同意:“我问了她娘,二娘也同意这件事,相当难得啊。”
“二娘心胸非同一般人,不然怎能接管全村的稻场,”宗青耕道,“包括修路,这都是她提的点。”
南花朝眼睛一闪,“喔”一声:“那真是相当开明了。”
而且,上次修路后,白猿村借势赚了些钱,包括二娘在内,所有村民都没那么穷了。二娘也能给袁寓一笔离开的盘缠。
真的太好了。
谈笑间,代当康带着袁二娘母女来了,代当康低着头,听袁寓凑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在宗青耕的印象里,袁寓这小姑娘对他本人,一开口就是损他的,但她会和代当康说话,还是正常话,可能代当康这“正人君子”的皮披得比宗青耕好。
怎会如此。
见到袁二娘,宗青耕当然很尊敬,记忆里还存着一开始的收留之恩,他拱手行礼。
“二娘。”
袁二娘正视他,点了下头:“这段时间,我家袁寓感谢你们多照顾了。”
“哪里,”宗青耕笑道,“主要是南花朝教她东西,代当康管饭,我没干什么。”
“哪里,”二娘道,“你们对寓儿的照顾,我不会忘的。”
南花朝上前:“现在说这个还尚早,等到袁寓选入我师父门下,这才算了了我们共同的心事。”
“还感谢您深明大义,不反对女儿学医,”南花朝情真意切地感慨一句,“相当难得啊。”
“技多不压身,多学点东西总是好的。”
另一边。
“好多人。”
代当康俯下/身,用和袁寓差不多大的声音回应:“紧张吗?”
和南花朝说的没错,前来拜师的人真的相当多,放眼望去,基本都是比袁寓大的男孩子。
袁寓一个女生在其中显得相当格格不入。
袁寓扫了众人一眼,收回,摇摇头。
“那太棒了,”代当康一笑,“哥哥相信你一定可以。”
“不是不紧张。”袁寓突然张口。
代当康:?
她嗫嚅道:“是……是不可能拜师成功……”
代当康:……
“怕什么呢,”代当康蹲下,手搭在袁寓肩上,“你可是有大弟子亲自指教的。”
面临大场面怯场是件特别、特别正常的事,袁寓缺少的不是应对的能力,只是正视的勇气。
关于这个,正好,宗青耕教过他。
“我怕丢他们的脸,”袁寓声音轻轻的,“万一我……”
“还没开始,就不要想失败的场景,”代当康说及此,“喏”一声,“不过,现在预设失败的场景也不是不行。”
袁寓:?
“这样就不可能发生了,相信我。”
代当康拍拍她的头,就像她真正的哥哥一样。
“哥哥。”
“嗯?”代当康语气温柔。
“如果是你,你会害怕吗?”
代当康歪头:“嗯……会吧,虽然我知道我是个烂人,但我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你不是烂人。”袁寓坚定道。
“不,我是。”代当康不假思索地否定。
他觑袁寓一眼,站起来。
“拿出你上次面对大风寒的气势出来,小姑娘,”他道,“你总要走这一步的,退缩不能改变什么。”
代当康带着袁寓走进去,正巧,迎面而来宗青耕。
宗青耕向袁寓招手,见袁寓走进,也是蹲下,平视她的眼睛。
“还记得书上的内容吗,”宗青耕道,“《汤头歌诀》。”
袁寓内敛地点点头。
宗青耕龇牙一笑:“那你可以降维打击他们了。”
袁寓:“……什么是降维打击?”
代当康瞪了他一眼:又在说什么鬼话!
宗青耕:……我的错。
他站起来,挠挠脑袋,从袖内掏出一沓纸,递给袁寓。
是宗青耕自己做的笔记。
袁寓仰头,吃力地与宗青耕对视。
宗青耕又蹲下来:“你放心,我写字比南花朝那家伙好看太多,有不认识的字可以来问我。”
在老板代当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包容下,宗青耕经常跑到南花朝那里凑热闹,当然也会跟着袁寓听南花朝讲东西,多学无害。
以前上学养下的习惯,他总会把自己学到的东西记下来,还会结合自己所了解的内容做些扩展,更卷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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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会主动学习自己没学过的东西,问南花朝问个不停。
不然呢?天天跑南花朝那里,总不能真什么都不干闲聊吧?
他不想当电灯泡。
宗青耕看袁寓虽然一句话都没说,眼里却渐渐溢出泪花,心头被掐了一下,更软了。
“哎呀哎呀哭什么。”
他估计孩子面子,声音放得很柔,捻起袖子点了两下袁寓眼角。
“有我这个宝典,过会儿进去前临时抱佛脚一下,还怕你不过?”宗青耕拍拍胸脯,“噗噗”两下,沉稳的声音,“不过算我的,这下行不?”
“谢谢。”
宗青耕骄傲的神色一滞。
袁寓声音好像从未这么大过,虽然只是他们说话的正常音量。
见宗青耕宕机了,她又重复一遍:“谢谢哥哥!”
直到袁寓进去后,宗青耕依然蹲地不起,代当康手伸进他臂弯里,把人提起来。
“出息。”
宗青耕眼里也有泪花,比代当康还高近半个脑袋的他,居然将脸埋入代当康肩里,吸了两下鼻子。
肩头传来闷闷的抽泣声,代当康绷不住,“噗嗤”一声。
又哭了。
为什么是“又”呢?
上次比赛的最后,离开的路上,宗青耕偷偷抹眼泪的样子遭代当康撞了个正着,在代当康连嘲笑带安慰的话中,宗青耕断断续续地说出结果:
“我、我、舍不得他们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次……
“你还笑我,别笑!”
“那你把头抬起来说话,”代当康拍拍肩膀上的大脑袋。
头发蓬蓬的,还弹了两下代当康的手掌。
代当康情不自禁,又撸了两下。
“别摸我头!”
那闷闷的声音还夹了点恼羞成怒的焦躁,代当康嘴角扬起,这下真是明目张胆的笑了。
有点可爱,真的。
代当康低头,贴着那颗脑袋,忍不住逗他:
“哎呀,现在是谁在哭啊。”
“你别笑我了,求你了,”宗青耕又“呼啦”一下,吸鼻子呢,断断续续地回答他的话,“她、她、她这次居然、说了、说了人话……”
代当康:……
代当康笑出声:“这就这么感动了?”
“不、不是,”宗青耕乖乖回答,“你不觉得、不觉得有种,养女儿的感觉吗?”
代当康:…………
你就比她大几岁啊亲爱的。
“她、她、她独当一面、一面了,现在,嗝儿,”宗青耕顾不上自己断气般的语气,“我好、好感动啊不行、不行了我、喘不上气、气了。”
代当康一下一下拍他的背,真跟哄他表弟一样,语气从来没这么轻柔过。
宗青耕缓了一会儿,拔起自己的脑袋,相当帅气的一张脸压得红光光的,眼眶周围还有一圈泪痕。
代当康又是一声“噗”。
宗青耕幽怨地眼神箭似的扎过来。
代当康不得不缴械投降:“好好好我不笑了。”
宗青耕死死地凝视他,片刻,别过头。
“我很少哭的其实,你知道的。”
代当康笑道:“对对对,我太懂了。”
“我只在你面前哭,告诉你,”宗青耕道,“不许告诉别人。”
代当康笑得更过分了。
好吧,有点可爱。
“好好好,我一定不说,”代当康举起双手投降,“答应你,我不会告诉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