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散后,众人回到了各自的官署。
白雪也和文传芳回了下都天司的大石洞。往后恐怕都无法去外边了,隗山一定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抓自己。
白雪暗暗后悔,早知如此,当初就听文传芳的话,直接将此人拒了。都怪自己贪心,看上他的地位,想摸点好处,可是自己不过一介平民,纵有天大的好处能让自己白白摸得?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没有家室呢。又怎么会真的把自己当一个平等的人看待。
那扶凝也跟着众人回了大石洞,可谓面目改换,风光无限。闪耀着满头的银钗,嘴上涂着艳红的色彩,足尖点地,晃悠悠的,看什么都漂亮,心情好得简直要上天。
下都天司众灵官知道她是天狼墟领主的新夫人,摆明了放进来欺负白雪的,也不敢和她搭话,都尽量远离着。
松年暗骂一声,也是无法,他人微言轻,一切都要听上峰调遣。
只见这女子果然知道自己的使命所在,刚把整个下都天司熟悉了,就来到白雪的桌案前,居高临下地叉腰瞧着她。
“白雪,你脖子上挂的是什么?给我瞧瞧。”看见了她的紫莹花牌,玉质温润,一看就很值钱。
白雪执着墨卷,冷冷抬眼,没有任何举动。文传芳亦坐在她的旁边,死死瞧着这女人。
扶凝变了色,“白雪!我叫你拿下来,给我看看!”
白雪:“不拿。”
扶凝立刻掀翻她的桌子,把她手上的墨卷撕碎,气势汹汹地要来抢紫莹花牌,皆被白雪出招格住了,文传芳在旁趁势拿着砚台往扶凝身上猛敲,“你这个贱人,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看我不敲死你!”
扶凝万万料不到她竟多了这么个泼辣的妹子,已被敲得嗷嗷直叫。
文传芳又踹了起来,“原来几百年前就是你陷害我姐姐,让我姐姐下凡受这么多苦!”扶凝一边嚎叫,一边撕心裂肺地爬起来同文传芳互相扯头发。
洞内众人停下手中文书,皆诧异地望过来。知道要闹事,没想到这么快就闹。
松年紧急地奔了过来,“扶凝!你给我住手!”
扶凝却原地大哭起来,“好啊好!你们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我可是隗山的夫人,等我出去必叫我夫君治死你们!”
听见吵闹,那焦虑的符青也赶快奔了来,这女人他可不敢得罪,连忙哄着,“夫人请起,快快请起,有什么事,你直接吩咐。”
扶凝被打得头发凌乱,哭哭啼啼不成样子,直接指着白雪脖子上的紫莹花牌,“我要这个!你给我揪下来给我!”
符青:“好说好说,不过是块玉。”立马瞪白雪,“摘下来!”
白雪冷然立着,“不摘。”
符青竟直接上手,挥出一道强劲的灵光,生生从她身上抢了过来。白雪大惊失色,文传芳亦是尖叫,竟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紫莹花牌到了扶凝的手上。
扶凝露出得意的神色,轻浮地将紫莹花牌吊在手上望了望,“果然是不错,归我了。”
文传芳:“你这个贱人!这是我姐姐的东西,你还给我!”
此牌虽然没有什么大用,但毕竟已佩戴多年,算是贴身之物,且那信上自己也嘱咐了要格外守护好此牌,自然是不能让此人夺了。
白雪冷声道:“还给我!”
扶凝看她这么在乎这花牌,更是高兴,“到我手里的就是我的了,你想要啊?没门。”
二女想要打架,但符青却脸色铁青地望着她们,随时准备保护扶凝。白雪心中的恶气积聚成团,竟只能生生这么站着,慢慢将拳头捏紧,无法拿捏此女半分。
白雪:“到底怎么样你才能还我!”
扶凝笑呵呵地注视着她,将她扫视一遍,“听说你方才勾引上司了,还真是个不知检点的女人。你若......在身上挂一块铛妇的牌子,在界清天巡游一圈,嘴里喊着我是铛妇。我就把花牌还给你。”
众人大惊,松年更是直指着她,“如此歹毒,竟敢入我都天司的门!”
扶凝:“哟,原来你就是那被勾引的上司啊,还真看上她了?”
松年被众人围观,脸色发红,平日素来两袖清风,可从来没出过什么绯闻,不由得伸着袖子,无法言语。
松年:“都天司不是你胡来的地方!”
文传芳亦骂,“草你妈!你敢这样欺负我姐姐,我姐夫以后定将你扒皮抽髓,挫骨扬灰!”
扶凝:“姐夫?哟,还真勾引了不少人呢。”
白雪心中愤怒已极,瞬息的功夫里,她思索来去,这花牌是当日的自己嘱托一定要守好的,自己的嘱托绝对是有深意的,难道还能不相信自己不成?而这扶凝不过只是叫自己丢面子而已,面子又不是致命的东西,丢了也就丢了。应当不及这花牌重要。
“我答应你。”白雪冷冷地说。
“姐姐!”“白雪!”文传芳松年同时惊呼出声。
云雾间,寂静的青山道上,渐渐走来两个女子。
白雪在左侧走着,脖子下面挂了一块大木牌,上面写着两个大字:□□。
而她自己面无表情地走着,每走几步路,便大喊一声,“我是□□!”
文传芳哭得不像样子,始终在右侧牵着她的胳膊,同她一起走。
而后面则跟了一队人马,在前头的是穿粉衣的扶凝,磕着瓜子,不住地笑。再往后便是下都天司一众灵官,揪心地跟着她们,议论纷纷。
只见两岸的青山上,各处的官署都将门打开了,无数的人涌出来看热闹。
“我是□□!”白雪喊着。
“我是□□!”
众人惊讶地咋舌,纷纷交头接耳,一路注视着她,有人大声笑了起来。还有人遥遥地打趣,“对,你就是□□!”
司无咎从雷城奔出来,惊心地看着这一景,踩在火球上,两手攥成拳。方才界清天门口的对峙他也看见了,知道白雪惹了那天狼墟领主,她怎会和这帮人扯上关系!
司无咎咬牙想了想,还是奔过来,挡在她跟前,朝所有人挥袖子,“滚开!”“滚开!”“都回去办公!”
众人:“哟,原来雷城的大灵官也和她有染。”
“你看他着急的样子。还真是遍地留情啊!”
“我就说,这么漂亮的女人,哪能没点风流韵事。”
“这下子她可是名节尽毁,以后再也没人敢要她了。”
白雪还在喊着:“我是□□!”扶凝在背后嘻嘻地笑。
司无咎焦急地,“白雪!别再喊了,到底是为何事!是那女人欺负你?”
白雪冷静地走着,“司无咎,你回去吧,别把你的名声也毁了。”
“我贪恋权势,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还以为能凭美貌翻身,没想到落到如此下场,还不如做一个之前那样的普通人,本本分分修仙。我现在也是在为自己赎罪,警醒自己。以后我绝不会和任何男子有瓜葛。”
司无咎:“你早这么想就对了!你的心性就该一往无前,直奔大道!看来此日之事对你也是个历练,你既然还清醒,我就不担心了,我回去了。”
司无咎驾火球离开了青山小道。
濛濛细雨刮了下来,围观的人皆已回去了,白雪还在雨中漫步着,一声声地喊着“我是□□”。
回到下都天司,扶凝显然很是满意,笑嘻嘻地将紫莹花牌丢给了她。
白雪心想,今日虽险险逃过了,以后她再要寻事怎么办?总不能次次任由她欺凌。
可现在自己只是灵气三阶,文传芳也是灵气三阶,实在太过低微,若那符青铁了心要护扶凝,自己二人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界清天以外不能呆,界清天里也有麻烦。这灵界,竟无她的立锥之地。
白雪的神色黯淡下来。倒也无法怨怪旁人,都是自己一念之差,走到了这一步。
傍晚时分,嚣张了一整天的扶凝竟然被一个挂金令牌的黑衣兵士带走。
白雪瞥见,发出一丝冷笑,看来是带他这月珠夫人回去团聚恩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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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月宫,政事殿内。
隗山面色铁青,两手紧攥,瞧着这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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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的女人。
方才日落时,他收到了在界清天探子的回报,将今日所发生之事细细地报知。他本打算用这扶凝放在界清天里几日,吓白雪一吓,好让她及时反悔,过来跟自己撒娇道歉。没想到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竟敢使出这般手段!
今日才把她放进去,她就这样对白雪!
隗山的气息十分粗重,坐在大案,一言不发。
扶凝:“夫君,夫君召妾身前来,是有什么交代吗......”
“谁让你这么对她的?”隗山淡淡地问。
扶凝小心地,“不是夫君您,您让我......随意处置吗......”
隗山:“她是我最心爱的女人。你说她是□□?”
扶凝的冷汗沁了满头,两手扒地,将身子伏到最低,“妾、妾身知错,妾身再也不敢了!”
隗山似一头突然发怒的兽,大吼一声,猛然掀翻了桌子,烦躁地抚住自己的头发。
吩咐旁边的黑甲士,“将她烹了!”
黑甲士:“是!”
扶凝惊恐地大叫,被两个甲士决绝地拖了下去,“夫君!你早上才说我是你的月珠夫人!我是你的月珠夫人!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
隗山又是愤怒地一踹大柱,政事殿大厅摇摇欲坠,猛烈抖动下墙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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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正和文传芳依偎着,靠在一处墙角睡觉。其余的同僚都回家去了,自己却无处可去,只能把这里当家。
紫色烟蝶倏然飞舞出来,有人在联络她。
“难道是杨桃?”
白雪把烟蝶挥开,一道分外低沉的声音轻柔地响起来,“小不点,是我,那女人我已经杀了。见我一面好吗?我就在界清天门外。”
夜色深沉,整个界清天都没有人迹,所有人已回家歇息。
白雪把文传芳慢慢放下,而后自己孤身飞了出来。在离门口不远处的云雾里,果然见着了独身立着的他。
纹金绣线的黑色衣裳在游荡云雾的夜里,孤零零地站着,显出几分冷清。他的身边没有带任何人,没有侍卫,没有女人,也没有那辆曾让自己心生贪恋的黄金马车。
如此瞧着,竟和其余男子没什么两样。
白雪慢慢飞近,在三步外停下,正视着他的脸。
隗山面上满是悲痛的痕迹,似乎刚刚哭过,眼泪泛着红痕。
白雪淡淡地,“大人,你想看的好戏看到了,你满意了?”
隗山沉沉地注视她,“白雪!是我错了,我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对你,你原谅我好吗?”
白雪:“今日来,是与你诀别。”说着,两只手指点上自己的云门穴,他若再往前一步,她不惜自爆。
“你把手放下!”隗山大惊。
白雪:“大人,不管你信不信,你的确是我白雪唯一真心喜欢过的男子。他们说我在人界有过一段情爱,可那已是过去的事,我也早已忘记了。在我的记忆里,我从未对你有过不贞。”
隗山惊痛地,“我知道!我知道!我错了,白雪!”想要上前牵住,“你跟我回家,明日我就宣布你是我唯一的妻子,你是天狼墟的女主人!”
白雪也在夜风中落下了淡淡的泪,似乎自嘲。“第一次见你,的确是看上了你的权势富贵,可是在修真大道面前,这些都太小了。我不会打扰你和水鸢国公主的婚姻,你也莫要再说此等话语。”
隗山未经历过如此败落的时候,通红的双目滚落泪水,虽模样沉稳,却惊慌得失去方寸,“白雪,我从没为谁这么心痛过!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白雪:“没有缘分的人之间,本也没有恨,亦不需什么原谅。”
她将那朵洁白的玉兰花取出,重新递回隗山的衣襟。
“大人,那年每当想起一个少年人孤零零站在木兰花下的模样,我都心疼极了,我也曾真真切切地说给大人听,可是大人并不在乎。大人以后要保重,那一树木兰,就留待更好的女子去看吧。我们从此山高路遥,不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