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侯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笑着说:“老烨你这话可就说得片面了。”
他赞许地看了旁边的梦旗云一眼,说道:“战前布局是应该的,但打仗时随机应变也是要有的。”
“总不能,敌人变了、脱离了我们的预料,我们还老老实实地生搬硬套原本的计策吧?”
平江侯哈哈笑着,笑得爽朗,倒不会叫人难堪。
梦旗云倒是十分欠揍地又瞥了他老爹一眼,“呵呵”两声:
“爹你不打仗就是不懂。我这不过是提一个辅助的计谋思路,可从来没有说只凭这一点就能将霖国拿下!”
男人本跟着平江侯毫无芥蒂地笑起来,一听他这话,脸上的笑容霎时一僵。
他敛了笑容,脸上一点点涨红。
瞪着梦旗云,男人满脸憋屈,明显是欲骂又止。
“小表哥,你挨揍是一点儿不冤屈……”梦霜浮默默喝茶,心说。
她肩膀上,北灵睁开眼,一脸无语。
就是这个欠揍劲儿,最后让人轰了……
北灵忽地又眼神落寞,怎么就这么欠呢?
惹得人专儿盯着他、非要将他宰了不可。
北灵闭上眼睛,不再去看。
众人也忍不住被逗笑了,笑都笑了,索性将笑变得爽朗正直。
他们哈哈大笑着,对着梦旗云说:
“哈哈哈……你爹不打仗,但你爹有先见之明啊,要不是你爹将你往这方向培养,你现在能知道这些?”
“你爹适合当谋士哦,一眼扫过去,就将人什么都看得明明白白。你看,你爹当年一看你,就知道你适合这条路!”
“可不是?要是你选错路了,你再怎么努力勤勉,都是事倍功半哦。”
“要我说,你就是有这个天赋的。但有天赋有努力,你还得有运气呐,你的运气啊,可不就是有了这么好的一个爹,哈哈哈哈——”
你一句我一句,三两下,梦旗云他爹的脸色就好了,霎时身心舒畅,咧嘴笑起来。
梦旗云低声嘀咕一句什么,又扬起笑,道:
“对对对,多亏了我爹有先见之明啊。”
众人笑了一阵,继续商谈起来。
气氛轻松愉快。
…………
渊国,帝渠城。
“不可以哦。”
桌前的江景渐闻言,抬起头,脸上扬笑,嗓音温柔地果断拒绝。
他前方,一身浅金色衣裙的少女不说话,只是用一双黑漆漆、透不进光的眼眸直直看着他。
“不可以,不要想。”
江景渐弯着眼眸和嘴角,一副“还是个小孩子啊”的温柔包容态度,又一次果断拒绝。
“江景渐……”
江景鸢走上前,站在他旁边,伸手戳戳他的袖子,低低地说,“我可以去帮你看着他。”
——已然是学会了撒娇,虽然她不说明都看不出来。
江景渐但笑不语。
江景鸢有点儿不高兴了。
她可是都低头撒娇了诶,她都忍着脾气撒娇示弱了诶,江景渐居然还是拒绝她!
江景鸢没有多少耐心。
江景鸢决定下次再不干这种事了,一点儿用都没有。
反正能答应的,她一开口就会答应;不会答应的,她怎么说、怎么做,都是不会被答应的。
不过——
江景渐不答应是江景渐的事情,江景鸢倔犟起来,可直接就是自己悄悄摸摸地跑了。
“我会看着你的。”
江景渐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笑眯眯地提醒道,“现在整个京城,没有我的允许,你还真出不去。”
不仅如此。
渊国的全境屏障开了,整个渊国连带着新打下的四座城池,都在江景渐的眼皮子底下。
江景鸢:“……”
“别的都随便你,战场不能去。”
江景渐敛了笑,一脸认真严肃地看着她,说,“你忘了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吗?不要去危险的地方,江景鸢。”
江景鸢抿嘴,没有说话。
江景鸢没有叛逆的心思,也没有特地和他作对的想法,江景鸢只是想去看看而已。
一路走,一路看这个时代的人和事。
江景渐缓和了脸色和语气,轻叹一声,耐心说:
“那里没什么可好奇的,你要是想看,用全境屏障的媒介看也是一样。”
江景鸢低头,没有说话。
江景渐也没有再说什么,静静等着她想清楚。
“我打不过,也是能跑的。”江景鸢忽然低声说,“我想去那边帮忙。”
江景渐抿了抿嘴,无奈地轻轻笑一声,决定实话实说:
“你在这里,才是帮了我们所有人的忙,不会让我分心去注意你的动向。”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
江景鸢“哦”了一声,失落地往外走。
忽然,身后的江景渐喊住了她:
“江景鸢等等。”
江景鸢顿时精神一振,满心期待,转身看去。
江景渐对着她满含歉意地笑笑,一字一字十分清晰地说:
“这段时间,你在宫里住下。”
江景鸢:“……”
江景鸢走了。
“生气了?”
法器杀境内,许卿临漫不经心地问道。
“没有。”江景鸢说。
是实话。
她是脾气不好、气性又大,但又不是分不清好歹。
江景渐是关心她、担忧她,做的、说的也都是有道理。
这是对她很好的江景渐,她无理取闹,她自责愧疚还来不及,为什么会生气?
本来有的不高兴,也不是因为江景渐的行为,而是……她都撒娇了还被拒的恼羞成怒。
但也就不高兴那么一下下。
毕竟,江景渐是对的。
之前江景渐让她出去,她又不出去,现在又拿这种事来打扰江景渐,是她考虑不周、无理取闹。
“你居然还是个讲道理的人。”
许卿临震惊。
江景鸢也震惊,“我什么时候不讲道理了?!”
她一向最看重是非对错的好不好?
少污蔑她!
“稀奇,稀奇……”许卿临只是自个儿感慨起来。
江景鸢不理她,走去自己接下来要住一段时间的宫殿。
…………
昼夜交替。
江景鸢头苦睡。
江景渐有时候来找她,只会收获宫人一句“长生殿下还没醒”。
对此,江景渐笑笑,表示挺好的。
能睡得着觉……
是福。
是天大的福气。
睡了醒,醒了睡,江景鸢两耳不闻窗外事,半个月过去。
江景鸢本来留在这里,是想寻找血玺和长生成仙之法。但“寻道人”貌似没兴趣在皇宫里活动,她没有机会见到。
至于长生成仙之法……
祂看着她,他看着她。
她只能等待。
人生嘛,免不了会有需要等待的时候。
聪慧通透、又有些阅历的人都知道,这时候就是给人一个好好休息、养精蓄锐的机会。
往往这段动不了的时间过后,就是突如其来的忙,非常忙。
——那时候,想停下都不可能,想休息都没有办法。
但好在……
这种忙,都是好的,都是会让人心里满足的。
掌握命运并不意味着去对抗般的逆天改命,是破除执念。
是无为,是平静,是空和无。
尽可能去平静吧。
贪嗔痴慢疑,只会阻挠人,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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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去消除。
无法相信别人,那就全心全意去相信自己。
我自然会走到我想到达的地方。
…………
清晨。
江景渐终于等到了江景鸢醒来。
“?”
江景鸢梳洗完毕,慢慢喝完了一杯清茶,有一下没一下、不疾不徐吃着甜汤,疑惑地看着前方的人。
听说这段时间江景渐来了好几回,不是忙吗?
这是对她很好的江景渐,她应该要对他有点耐心的……想着,江景鸢开口问道:“怎么了?”
江景渐拖着一身繁复的长袍,黑底绣着张扬金色纹路,层层叠叠,大气华贵。
他只是坐在那里,就看得人仿佛被乌云压顶。
压抑,沉重,仿佛溺水般窒息,叫人不自觉避让地转开视线。
打心底不愿再看回去。
“你之前不是说想去北境吗?”
江景渐一手漫不经心地提着茶杯,语气轻松随意、甚至莫名有些大气地说,“想去就去吧。”
啊?江景鸢明显一愣,眨眨眼,迟疑地说:“我……去,北境?”
说着,她的眼神诧异。
江景渐,真的,没有事吗……?
这可跟好不好说话没有关系。
江景渐之前说的很有道理,江景鸢觉得很对,早就打消了念头。
可,怎么他的心思突然说变就变了?
她的此刻表现显然是对他很受用,江景渐嘴角一扬,也不解释什么,只是霸气侧漏地说道:
“你想去,那就去。”
江景鸢:“???”你真的还好吗……
江景鸢看着他,眼神古怪。
江景渐“哼哼”笑着,嘴角疯狂上扬,心情颇为愉悦,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既然本就是想让江景鸢自由肆意,那又怎么能将她困在这京城呢?
再困难,也有解决方法。
再危险,也可以尽可能降低她面临的危险程度。
危险?
不过是因为给她遮风挡雨的翅膀不够宽阔。
如此,又怎么能因为自己的不足,而去压抑她的天性呢?
成长并不一定是好事,思虑过重也不是件好事。
江景鸢要破除心中的这些惶恐和执念。
修心修心。
修心到最后,都是在努力返璞归真、修得一份纯粹的天真孩子气。
入世又出世,知世故而不世故。
破除贪嗔痴慢疑,平静又不是绝对的无波澜,而是……
爱恨憎怨从心头走过,就走过了。
存在的时候完完全全沉浸其中,过去了,就不再回顾和思考。
心,永远欣欣向荣。
江景鸢,本该如此。
想着,江景渐脸上的笑容愈发明媚。
他看着前方那少女,说:
“江景鸢,你想去的地方必定会到达。”
江景鸢盯着他,颔首。
江景渐的执念在她身上……江景鸢没有意外,早已知晓。
人生来是没有执念的,在俗世红尘中待久了就生出了执念。
不是功名利禄,就是情。
可仔细一想,功名利禄是为了自己,情也是自己心的投射外应。
自己,才是自己渴望的所有美好。
江景渐知道。
但江景渐不修心,他选择以自身血肉,喂养、供奉她。
“谢谢。”
江景鸢说。
一句“谢谢”并不够,但“谢谢”是必须的。
恩情,自己心里记住。
…………
与此同时,北境。
一只手抖了抖书信,看了信上一遍又一遍的人闭上眼,长长地叹了一声——
“又要来一个娇贵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