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大娘顿时目露凶光,转头瞪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那是一个路过的老大爷此时正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模样摇着头,发出一声声“傻哦……傻哦……”
“你个老不死的做什么?!”几个大娘一见这人顿时面上浮现厌恶之色,不断摆着手,像是要将什么晦气东西驱走一般。
灰衣老大爷呲着泛黄的几颗大牙直笑:“你们傻呦,一个小丫头片子说啥你们就信啥,被骗了钱还要对着人嘘寒问暖!这么大岁数都是白活喽……”
此话一出,停下的众人顿时眼神一变,警惕地看向那面色惨白的素衣女子。
几个大娘火气噌地蹿上来了,大骂道:
“你说这两个孩子是骗子?!那他们爹娘呢?他们爹娘为什么不在他们的身边?他们爹娘为什么会让他们在这冷风里哭?谁家好好的孩子会在街上哭?你说她们哪里不可怜了?哪里是骗子了?!”
“他们爹娘是死了,还是逼着他们到街上来哭,这两个不都是可怜的孩子?!”
“哪里像你这个老不死的一样狠心?整天自己游手好闲的就算了,还天天打孩子!要是你家那几个小孩跑到街上来哭,我们也一样会帮他们!”
围观的人们也忍不住开口说道:“这些钱就是让这两个孩子过几天好日子也行啊……特别是后面那个小孩啊,伤得连动都动不了一下。”
一些认识这老大爷的人也皱着眉头说道:“你这老头子也忒坏了一点,自己家的孩子打得两条胳膊满是青紫,现在又见不得别人家的孩子好!”
“家里有你这样的人啊,倒霉可怜得很!”
众人厌恶地连连摇头。
“你!、你们一群蠢货!”灰衣老大爷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们怎么知道后面那小鬼是真的假的受伤了?指不定就是装的!”
此话一出,顿时又惹得众人好一阵大骂。
“倒是给我们看看啊,这小孩到底死不死!”灰衣老大爷苍老枯槁的面容瞬间涨红狰狞,他大喝一声,趁着众人不备就朝着那小草席扑上去,伸出爬满褶皱的手去抓那厚厚的被褥!
“啊!”众人一惊,手忙脚乱地转身要去拉他,可众人却是眼睁睁地看着那灰白的衣角从一只只手里逃出,无一人能拦住他。
双眼泛红的白衣女子也惊慌地转身,她微张着嘴,双眸恐惧地睁大,瞳孔急剧颤抖,仿佛是看见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物一般,随着她慌乱地转身,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眼尾滑落,滚落在她披散的墨发间……
眼看那只枯瘦的苍老的手即将碰上那厚厚的被褥,白衣女子身形剧烈发颤。
她跪得太久了,双手双脚发麻根本起不来,撑在草席上的双手攥得紧紧的,她双目颤抖着流泪,但还是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只手抓住了被褥,仿佛想要牢牢记住这一幕一般。
就在那只苍老的爬满褶皱的手抓着被褥即将掀开之时,几只大小不一的手齐齐抓住了那只枯瘦的手。
白衣女子睁着眼睛,泪水汹涌,这时她的耳边才听到了众人的骂声。
“什么人啊,这还是两个孩子啊,你这个老头怎么好意思这样欺负两个孩子?!”
“这么大年纪了也不知道给你自己积点德,你这样的,死了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你这个老畜生,快滚!别在这里找打!”
众人抓着那只苍老的手,几个人面容扭曲地一点一点掰开那苍老五指,众人边骂着,边将那老大爷推到一边。
灰衣老大爷顿时气得哇哇大叫,手舞足蹈地去拍打推着自己的众人:“为什么不让看?!她是不是心虚?!她就是个骗子,她把你们这些蠢蛋骗了!还有那个小鬼,年纪小小就出来装死骗人,讨报应!”
大喊大叫着,他疯狂踢打着拦在面前的几个人,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好半晌,众人才将老大爷推远了。
几个大娘抹着眼泪,朝着众人道:“你们瞧瞧,这两个孩子可怜成什么样?!谁家会舍得让好好的孩子受这种委屈?!”
众人纷纷拿出钱来凑上前放进一个大娘怀里:“快给这两个孩子找个去处吧,天寒地冻的,别在这里受苦啊!”
江景鸢看了这么久,也从储物空间里抓了一把钱放进去,面前的大娘看着她顿时瞪圆了眼睛,或许是没想到还有这么小的孩子在这里。
江景鸢转过身抬脚想走,走了两步,她又想起了什么一般忽然停下。
“怎么好像有些眼熟……”江景鸢回想着方才那白衣女子露出的面容,心中泛起淡淡的迟疑。
她转过头去看向那个方向,却见那白衣女子也正巧抬头看到了她。
四目相对,两个人皆是一愣。
江景鸢愣怔了片刻,猛地回神,她心想:“她怎么愣住了?是认识我还是下意识愣住了?”
想着,江景鸢又去看那白衣身影,然而那白衣女子早已低下了脑袋,无声地抬手抹着泪。
灰衣老大爷看着那一把把铜板,顿时瞪大了眼睛,面红耳赤地又冲了上来,“你们看到没有看到没有?!这就开始骗钱了!!”
“锵——”
“铛……铛……”
众人推搡间,不知是谁的脚一脚踹飞了那放在草席边上的水碗,清水泼洒在女子素白的衣角上,瓷碗砸飞了一个众人凑起来的小钱袋,瓷碗滚动间在粗糙的石地上磕了一几个小缺口,咕噜噜的,最后在一人脚下停住了。
白衣女子垂眼看了看自己衣角上的一片水痕,她双手撑地,艰难又缓慢地站起,对着身前的众人低声说:“谢谢大娘,谢谢大伙儿,这钱我不要。”
说罢,她转身背对众人,弯腰去抱那裹着被褥的孩童。动作小心翼翼的,像是碰到那孩子的伤势一般,以至于她抱得十分吃力。
“你这个老不死的!发什么疯!!这里和你有什么关系,还不快走!”见状,几个大娘顿时心疼得心口剧烈起伏,她们口干舌燥的本想歇一歇,见状又当即继续对着那灰衣服的老大爷破口大骂起来。
灰衣老大爷不甘示弱,唾沫横飞:“你看看,你看看,被我说中了,她这就心虚了要跑!”
“缺德啊你这个老头!”几个人骂着,几个人赶忙去拦下那白衣女子,想伸手去帮扶她,却看着那露出被褥的孩童面容不知该如何下手,只能不断劝阻安抚着。
江景鸢站在原地想了一圈都没想起自己记忆中有这人,心里想着可能只是和谁长得有些相似而已,转身走了。
…………
在城中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天色渐渐昏暗,四周的景物罩上一层朦胧的夕阳橘红。城中街道上的行人明显少了许多,脚步声和话语声只剩窸窸窣窣的些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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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黄昏时分显得格外寂寥不安。
江景鸢走在小巷内,心中正想着有些事情该下决断了,却忽然听到后方有脚步声响起,她下意识回头,远远瞧见一道熟悉的白衣身影,她思索了一瞬,抬脚快步走进了小巷内的阴影处,整个人的身形仿佛在瞬间融进了阴影之中。
然而下一刻,江景鸢听到了又有一道刻意放轻的脚步声跟着走进小巷子。
她抬起脑袋四下张望了一番,见侧方的墙后有一颗大树伸展着越过石墙在这条巷子里垂下枝叶,江景鸢顿时在阴影里走向那棵树,脚尖踮地,轻盈无声地跃上枝头,猫着腰藏在枝叶中,低着脑袋看着下方。
率先走进小巷子里的果然是先前在街上见到的那白衣女子,然而也只有她一人两手空空地走着。
猫在树上的江景鸢心中泛起微微的诧异,心说:“难道这还真是个骗子?”
但也只有这一瞬的诧异,她又无波无澜地继续看着。
骗子嘛,哪里都有,不稀奇……
紧接着,江景鸢看到了那鬼鬼祟祟跟着走进巷子里的枯槁老大爷,那灰衣服的老大爷佝偻着身子,双手提着一把铁锹,轻手轻脚地靠近前方拿道白衣身影。
靠近那白衣女子背后之时,灰衣老大爷瞬间大喝一声,高举铁锹朝着前方拿道人影砸了下去:
“死丫头骗子,敢叫老子丢人!!!”
树上的江景鸢眼眸一动,但也没有动作,她只是想着,若说这是一个骗子,真的会这样没有戒心得连有人跟着都不知道吗?而且骗子真的会这么急不可耐地露出马脚吗?
若真如此,那这可真是太不缜密了……
江景鸢想看看那个白衣女子要如何应对。
树下的那女子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那把铁黑色的铁锹已经来到她的面前,铁锹在她的脸上投下大片阴影,寒光倒映在她乌黑的眼眸中,仿佛下一瞬那铁锹就会将她的头砸个粉碎!
“现在的人啊,就是脾气太暴躁了……”江景鸢心中的小人暗自摇头,心说。
然而在下一瞬,江景鸢的目光对上了一双乌黑的眼睛。
“?!!”江景鸢一惊。
就见那白衣女子转头看着她的方向,神色淡漠,薄唇轻启:“行云。”
什么?!江景鸢怔怔地看着那白衣女子,脊背骤然蹿上寒意。
一颗石子瞬间带着劲风从她飘起的鬓发间飞出砸在那灰衣老大爷握着铁锹的手腕上,铁锹“哐当”掉落,那灰衣身影顿时倒在地上惨叫。
树上的江景鸢整个人僵硬着刚想扭头,一只素白的手已经先一步搭在了她右边肩膀上。
“让一让,喊我呢。”那只手将江景鸢往旁边推了推,一道白衣身影动作干净利落地从枝叶中钻出,踏着檐瓦跃下地面。他径直走向那在地上翻滚嚎叫着的灰衣身影,一手将铁锹抗在肩膀上,一手抓着那灰衣领口,拖着人走出小巷,头也没回。
树上的江景鸢看得一愣一愣的,心说:“有这实力,还需要上街行骗吗……”这年头的各行各业已经不景气成这样了吗?
顿了顿,江景鸢绷起一张小脸,转回头看向树下那道纤细瘦弱的白衣身影。
此时,那白衣女子没有再哭泣了,她用着一双泛红的乌黑眼眸毫不留情地白了树上的江景鸢一眼:
“穷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