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随那无形威压之后的是密密麻麻的深灰色人面怪鸟,它们颇有些狗仗人势地激动兴奋地“哇哇哇”大叫着,眼冒红光,呼啦啦俯冲向下。
下坠的少女整个人以一种头朝下的姿势掉进层层云雾中,眼睛艰难地睁开一条缝,她感知到了那道威压就紧紧跟在她的屏障之上一尺的位置。
她睁开眼睛死死盯着黑压压的上空,却是无能为力。
那道恐怖的力量看似无形,可却有一股狂暴的风呼啸着扑咬在江景鸢的脸上。
上方重新聚集的灰白的云雾瞬间被撕开一条巨大的裂缝,仿佛是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冲散云雾,朝着掉落进悬崖下方的少女——
重重地拍了下去!
“轰!!!”
那只无形巨掌狠狠拍在了江景鸢身周的层层屏障之上,两者相接,灰白的云雾深处乍然白光大亮。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咔嚓!”
几只素戒接连断裂成两半,又在下一瞬彻底粉碎为灰烬,江景鸢痛苦地五官紧拧,喉间血腥上涌,她一撇脑袋,张嘴就吐出一口黑红的血水。
一层鹅黄一层白的衣袖飘飞间,露出她左手的一个古朴庄重的银丝玉镯,镯子上镶嵌着的几颗完好宝石“咔嚓”一声霎时爬满触目惊心的裂痕,点点紫色星光从中掉落进灰白的云雾中。
“哇——哇——!哇——!”
“哇!!!”
血腥在灰白云雾中弥漫开来,上空的一片深灰色人面怪鸟像是感知到了血腥味一般,乌黑的两眼中红光乍现,扑棱棱地加速越过了那道无形威压,如凶猛的洪水一般从天际倾泻而下,淹没又团团围困住了那道明亮的鹅黄身影。
江景鸢眼前霎时一片遮天蔽日的黑暗,一张张诡异扭曲的似人非人的脸在黑暗中挤动着,一只只瞳孔深处闪烁着红光的漆黑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
它们潮湿脱皮的深灰色脸上裂开一条缝,江景鸢只有这时才看到了它们口腔中原来是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细细尖牙。
“哇——”的一声,黑暗中的古怪人面狰狞着张嘴咬了上来!
层层屏障碎裂为无数飞灰,“卧槽!”江景鸢控制不住地心里骂了一声,整个人瞬间炸毛了。
任谁见了这可怕扭曲的一幕都无法保持镇定吧!
江景鸢眸心疯狂颤动,她扑腾着想要让自己下落的速度更快一些,紧接着却感受到有一股粘湿的热气呼在她的后背上。
“!!!”
江景鸢眼眸一厉,她在脑海中问道:“你能帮我挡住这些东西吗?”
大红的法器杀境内,身披烈火般红衣的女子漂亮的眉头微挑,说:“可以。”
灰白的云雾中,忽然凭空浮现一片稀薄的云烟,又轻又薄的云烟几乎是在一瞬间凝聚成厚重的浅灰白。浅灰白的云烟缭绕在江景鸢的身周,几乎与悬崖底的灰白云雾融为一体,却又泾渭分明地挡下了扑咬上来的一片人面怪鸟。
人面怪鸟顿时“哇——哇——哇——!!!”地愤怒吼叫,它们被浅灰白的云烟弹开,又怒火冲天地一次次重新扑了上去。
眼前的光亮时隐时现,一身明亮鹅黄的纤弱少女面色唰地阴沉了下来,她猛地伸出一手狠狠扣住了一只人面怪鸟的深灰色颅顶,另一手抓起一把血红色的丹丸丢进了那只“哇——哇——”直叫的人面怪鸟张开的大嘴里。
江景鸢咬牙切齿:
“我让你追!!!”
说罢,“刷—— !”她反手就把那只黏腻恶心的人面怪鸟丢了出去,砸飞了落在后方的两只人面怪鸟。
打都不让打是吧?
我偏偏要你死——!!!
江景鸢手上动作不停,她表情扭曲,紧接着又抓起一把丹丸狠狠一甩,血红色的丹丸一一砸进了面前一片挤来挤去的人面怪鸟仿佛深渊的大口中!
无形的灵力随即在她身前浮现,如同一只手般,发狠地一把拍飞了面前的一众深灰色身影!
悬崖之下,灰白的云雾被一股磅礴可怖的气流轰然炸散。
“防住!”
江景鸢喊了一声。
她话音一落,浅灰的云烟仿佛都要凝为实体,牢牢守护在她的身周,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几乎是云烟凝聚为实体的同时,那道熟悉的强大气息再次出现在上空,暴怒般地,重重地拍下那可怖的无形一掌!
与那无形一掌相接,仅仅一瞬,浅灰白的云烟包裹着江景鸢如流星一般以肉眼不可捕捉的速度疾速砸下悬崖深处。
江景鸢眼前一黑,整个人浑身一冷,意识模糊之际,她听到脑海中许卿临的声音幽幽响起:“放心地晕过去吧,醒来后,我会提醒你找他们全家报仇的……”
江景鸢惨白的小脸霎时憋得涨红。
“报仇……”
“个鬼啊——!!!”
报仇个鬼啊!
她像是能打得过的样子吗?!!
一口气堵在喉咙间不上不下的,江景鸢整个人喘不过气来,她两眼一闭,彻底昏迷了过去。
…………
静谧古老的深林中,灰白的云雾在眨眼间弥漫开来,遮蔽了一切草木景色。天地仿佛都在这一刻消失了,如同世界重组一般,只有无边无际的灰白浓重云雾充斥其中。
“沙沙……”
“沙沙沙……沙……”
草木摇曳。
只是一个转眼,浓重的灰白雾气又在不知何时悄然退散,仅剩如薄纱一般的稀薄云雾悠悠缭绕在草木之间,显露出了草木中的一道与深林格格不入的鹅黄身影。
墨发凌乱披散在杂草间,鹅黄的衣裙上狼狈地勾着小树枝和杂草树叶,平躺在草地上的十二岁少女面色惨白,干燥的嘴唇上无一丝血色,她双目紧闭着,完全不知道此时正有三三两两的小黑点飞速顺着她的手臂爬上她鹅黄的衣裙。
忽然,稀薄的云雾中睁开一双漆黑的眼眸。
这双无波无澜的眼眸漆黑如同无尽深渊,又仿佛是某种巨兽张开着的大口,无时不刻不在诱捕着猎物自己心甘情愿地走进来。
少女神色平静淡然地倒在地上,睁开眼睛望着上空。
片刻后,少女猛地坐起,她脸上的漠然神色霎时破裂,慌乱和嫌恶侵染上她无波无澜的眼眸,江景鸢整个人如猫一般炸着毛弹跳而起。
手臂上、衣裙上爬动着的细小黑点瞬间被无形灵力碾压成粉末随风而去,少女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才堪堪站稳了身形,直到这时,剧痛之感才如冰山浮出水面般在她的浑身上下骤然炸开。
白皙纤细的手颤抖着拿住了一个白瓷瓶,江景鸢气若游丝地小口小口抽着冷气,颤颤巍巍地抬手将白瓷瓶中的丹药倒进嘴里吃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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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绿色的丹丸顷刻间就化作一道暖流缓缓修复着全身上下的大小伤势。
“你醒了啊……”许卿临忽然出声。
江景鸢顿了顿,待身上的疼痛稍缓,她才问道:“我昏迷了很久吗?”
“不算久……大概有个四天吧。”许卿临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多久?四天?!!江景鸢心里吓了一跳,有些难以置信地确认道:“你确定是四天?”
她本以为两天都是顶多的了。四天,不吃不喝,她又受了这样的重伤,没死真是个奇迹……
“是啊……没想到你还能醒过来。”许卿临似乎也想到这一点,不禁感慨道,“我当时果然没看错你,你是真的不容易死……”
江景鸢:“……”
“若是我没有拿到血玺而短命早死的话,希望你还能这么说……”江景鸢不动声色地心说。
冰凉的手脚回暖,身上的大大小小伤势也基本好全,江景鸢反手丢掉手里的空瓷瓶。
一声脆响,草木间散落了无数白色的碎裂瓷片。
身着斑驳鹅黄衣裙的少女用帕子擦了擦双手十指就将帕子随手一抛。她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瓶丹药吃了一颗,又拿出一根嫩绿的发带随意地扎起飘散的墨发,抬脚走远了。
藕粉的精致绣花手帕飘飞进她后方的灰白云雾之中。
“也不知道这一路能不能遇上其他人……”
江景鸢默默估算着日期,她身心灵沉默了一瞬,随后心道:“大概还有半个月,应该能赶上的……应该……?”
若说是什么法器杀境,半个月足够了,不是离开就是彻底死亡。
但这里是姥姥林……
姥姥林中本就诡异横生,如今更是又有了一群不知意欲何为的人在暗中虎视眈眈,半个月能不能让她离开这里回到渊国,还真不好说。
“容家,多担待了。”江景鸢默默说了一声。
她想了很多,也不过是脑海中一瞬间的千回百转,可当她抬起双眼时,眼前却是一片看不清道路的大雾弥漫。
江景鸢脚步一顿,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了。
“沙沙……”
江景鸢耳边忽然听到一丝草木摩擦声,不知缘由的,她莫名背后一凉。
“你有没有……”
江景鸢一句疑问还未说完,忽然就感觉到有什么庞大的东西飞快地隔着她的衣裙擦过她两腿的腿肚子。
“!!!”
江景鸢猛地回头,视线却撞进了一片无边的灰白云雾,看不见云雾之中是否藏着些什么东西。
“刚才的又是什么东西啊……”江景鸢可不敢小觑这片迷雾深林,她并没有怀疑自己的感知,而是警惕十足地来回张望,却也没敢随便乱走。
“沙沙……”
又来?!
江景鸢立即专注地去听那沙沙声传来的方向。
“沙沙……”
“沙沙……”
江景鸢面色凝重,这声音怎么有近有远?
“不,不对……”江景鸢眉头微蹙,“不是有远有近,这是……是那个东西的体型……”
越想,江景鸢的眉头越是拧得紧了。
没等她想出一个合适的形容,江景鸢就见面前的雾气迅速变得稀薄了。
江景鸢转身朝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凝神仔细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