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宝疏宝疏宝——我在这儿啊我在这里啊!!!”
“回头啊啊啊啊——回头看我一眼啊!!!”
江景鸢没回头,同时心里默默想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在上演什么痴男怨女的‘不!你不要走’‘你不要离开我’‘求求你回头再看我一眼’的狗血戏码呢……”
“我!是——”
“花思妙啊——!!!”
最后那一声喊破了音,清晰地传入江景鸢的耳中。
“???”
江景鸢一懵,猛地回头。
后方黑压压的人群中,一只水蓝色的袖子高举着朝着她的方向疯狂挥摆着,同时那水蓝色衣裙的少女不断朝上跳起高声喊着“这里这里!!!”
真的是花思渺?!江景鸢看着那少女涨得通红的面容,心里惊呆了:“这也太巧了吧,刚才还在说花思渺的事情呢,现在就遇见了?”
天下很大,有些人终其一生也只不过是见上一面——
特别是在这个所有人都朝不保夕的时代。
这也是一份缘,不一定浅薄。
江景鸢没有想到她和花思渺还能再见,特别是在两人都没有互换联系方式的情况下,这么忽然一见,江景鸢心中生不出警惕,反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流萦绕在心头。
江景鸢站在原地,看着那道水蓝色的靓丽身影挤过人群走到自己面前一笑,花思渺下意识抬手抹了一把额上并没有的汗水,又转而拨了拨鬓发,纵使是挤过热闹的人群,她整个人还是清清爽爽的。
“疏宝,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了。”花思渺笑了一下,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顿时泪眼汪汪了起来,她看着江景鸢委委屈屈地说道,“疏宝你不知道,我当时看到绳子另一头突然掉了下来,可吓坏了。”
江景鸢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声“疏宝”是在喊自己,她这时才想起来她当时告诉花思渺自己是叫江云疏。
“江云疏……”江景鸢默念着提醒了自己一遍。
然后她抬眼看向面前的少女,抿了抿唇,有些愧疚地说道:“抱歉。”
若花思渺确实是关心她的,那么那一番场面确实会把人吓坏了……就像江景渐……呃……江景鸢顿了一下,匆匆打断了自己的思绪。
“嘻嘻……”花思渺闻言又瞬间露出甜甜的笑容,说道,“没事。总之你没事就好了。”
略显灼热的阳光下,两人顺着如洪水般的人流往前走。
“对了疏宝,我刚才看到你被人围在百闻楼前,还好你没有答应找向导。”花思渺忽然认真地说道。
江景鸢转头看向她,略微有些不解地问道:“向导怎么了?”她的确不会找向导,但旁人觉得人生地不熟而选择找向导好像也挺正常的吧?
渊国也有向导啊,就是没有像方才她见到的那样疯狂……
“那都是骗子。”花思渺一脸认真,甚至微不可察的瘪了瘪嘴说道,“稍微有点良心的向导就带着人往那些鱼龙混杂的地方走,他们都是商量好的,不把人的钱袋子掏光都是不放人的。当向导多年的,那些人更是黑心肠,直接将人迷晕了卖给牙子。”
顿了顿,她气鼓鼓地骂道:“在霖国的向导,没一个好东西!”
霖国的向导……?江景鸢察觉到了她言语中不自觉流露出的意思,有些疑惑,单单是霖国吗?
江景鸢沉默了一瞬,忽然开口问道:“难道你是……?”
江景鸢的话未尽,但花思渺脸上的怒气瞬间一僵,她尴尬地笑了一下,低下脑袋小小声地说:“我及时跑掉了……”
所以就是上当了……江景鸢沉默了。
她好像总算知道为什么当时在白昼山时花思渺会对她一个陌生人发出求救了……原来不仅是那一次啊……
只是那一次她没有骗她而已……
热热闹闹的人群中,两人之间短暂地沉默了一瞬,江景鸢又开口问道:“对了,你说霖国的向导,是霖……”
“啊!”
吵闹的大街上,一声尖叫突然响彻云霄,硬生生压下了行人杂乱的交谈声和走动声。
江景鸢的话语卡在了嗓子里,她一惊,跟着街上的众人一起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视野里人头攒动间,一个身着锦衣的男人慌慌张张地推开人群,灵活地飞开往前狂奔而过。随着一声声怒吼,后方的一个白衣女修“铮”的一声拔出腰间佩剑追了上去。她面目狰狞,眼中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嘴里大骂了一通后吼道:
“把——”
“老娘的钱——”
“还回来!!!”
余音缭绕在天地,那白衣女修乌黑亮丽的头发瞬间炸了起来,她边骂,边是一个提速撞开人群,朝着前方那个在人群中如鱼得水的男人冲了上去。
“啊啊啊啊啊啊——”
“把老娘的钱还回来啊啊啊啊——”
只是一个刹那,那前后追赶着的两道身影就消失在了乌压压的人群之中,唯有渐远的谩骂声和吼叫声不绝于耳。
大街上的人们转回头,不感兴趣又习以为常地继续往前走,零零散散的外来人们一脸茫然,想停下又被人流推搡着往前,只得边走边几番犹豫地回头。
江景鸢:“?”
江景鸢没有兴致参与,但也不禁有些迷茫。
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该迷茫霖国京畿还有偷钱袋子的事,还是该迷茫众人的习以为常。
旁边的花思渺回头看了一眼后方密密麻麻的人影,撇了撇嘴,转回头眨着杏眼问向江景鸢道:“你刚刚说了什么吗?”
江景鸢沉默了一瞬,说道:“没事……”
花思渺闻言,有些迷惑地歪了歪脑袋,但也没说什么。
忍了忍,忍了又忍,片刻后江景鸢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霖国都是这样的吗?”
“啊?”花思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点着头说道,“是啊,这种事还挺常见的啊,在霖国待久了也就习惯了。”
江景鸢沉默。
花思渺接着有些不满地抱怨道:“霖国这些年都是这样的。皇帝老迈昏庸了,朝臣没人管了,也都是想着为自己牟利,乱七八糟的事情就算有人报官也没用,久了,这里的人也都习惯了,只能自己注意着点了。”
顿了顿,她又忍不住骂骂咧咧了一嘴,说道:“其实这里的偷子和骗子都精明得很,他们不惹当地人,都是看准了外来人开宰!”
经验之谈啊……江景鸢默默看了她一眼。
两人走向城门方向,江景鸢又问:“我听说霖和裕很像,裕国也是这样的吗?”
裕和霖本为一体,从前都是霖的国土,直到三百年前,霖国大乱,霖乐王的侄子建立裕国。等霖国平乱,裕的实力已经远超霖国,此后的三百年内,裕和霖的差距更是逐步拉大。
但可能是从前本为一体的缘故,裕和霖的人们有一点极度相似——
爱财。
视财如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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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渊和宸国人的眼中,这两国的百姓可谓是天生的商人,士农工商,方方面面都透露着商人的精打细算。
所以就造成了一种很别扭的现象,渊和宸的人并不喜欢这两国的人,但在大大小小的各种琐事上又不得不和这两国的商人们打交道。
“不是的。”很意外的,花思渺闻言想都没想就果断摇了摇头,严肃认真地说道,“别人说裕和霖像,是因为这两国的人都极度爱财,且都天生对生意和时机十分敏锐,但这两国人赚钱的方法可是天差地别。”
她说:“裕的人爱财,但会蛰伏多时养精蓄锐来赚一笔大生意。但霖就不一样了,他们才是真的视财如命,大钱小钱是钱就要。若是别人多赚他们一分钱,他们当场就要拼命。”
“疯子啊……”江景鸢心说,“也就只有走投无路的疯子才能和疯子一拼了,但凡有条退路的都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身边走着的花思渺像是也想到了这一点或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嘟囔道:“可别想着什么光脚不怕穿鞋的去和这些人硬拼……根本没有这个机会。这里的人一个个精明得很,遇上了这类走投无路的人,都是骗了后将人卖了或是直接解决掉——还是卖了的偏多,毕竟视财如命嘛……”
“你懂的好多。”江景鸢下意识说道。
“那当然啦。”花思渺顿时骄傲地抬了抬下巴,嘴角疯狂上扬,“这可是我……”
江景鸢的视线转了过去。
花思渺脸上的骄傲神色瞬间僵住,片刻,她的嘴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放了下来,她绷着脸接上了话:“是我师姐们告诉我的。”
绝对不是她被骗了之后亲眼所见的……
江景鸢:“……”
“哎呀,反正我觉得,裕还是比霖好一点点的。”花思渺匆匆转开话题,说道,“裕的人多半也就是在生意事上奸了些,虽然很多时候报官也找不到他们的错处,但起码还算得上是你情我愿。再说裕的人最少也没丧心病狂到将人钱拿走了还将人卖了。
“但在霖就不一样了,就像刚才当街抢劫的事不在少数。甚至交点钱保命这都算是最好的结果的了!”
江景鸢听着点点头。
见她没再注意自己话语中潜藏着的真相,花思渺浑身瞬间松懈下来,不由长长呼出一口气,她抬起手轻拍了自己两下,又转头对着江景鸢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本就没太在意这点小事的江景鸢再次沉默了。
你这样更明显了好吗……
走出城门,花思渺忽然问道:“欸?你是要去照平城吗?”
照平城,霖的京城。
江景鸢没有隐瞒,点点头:“我要去霖的京城走一趟,然后就去裕看看。”
“啊……”花思渺闻言,脸上露出失落的神色,说道,“可惜我还要留在霖国一段时间……”
江景鸢面上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从储物空间里拿出腰间变成一块玉牌形状的传信牌,说道:“那就之后有机会再一起吧。”
在这个世界,能给一次重逢的机会,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重逢后的分别无需失落,只需怀揣着满心期盼等待着下一次再见。
“好!”虽然心中还是有些淡淡的遗憾,但花思渺还是打起精神,甜甜笑着拿出传信牌,应道。最少这一次,有聚有散,她们不是意外分散。
江景鸢的嘴角也微不可察地上扬了几分。
顿了顿,江景鸢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