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鸢听得愣了一瞬。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不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而后,江景鸢忽然明悟。她现在所经历的这一切应该是杀境中的一个剧……不,这应该是某一个人的一段前尘往事。
——而且是临死前、十分深刻的那种。
江景鸢坐在地上,没有急着去探查她是否能从这间房屋里离开,而是神色平静地陷入沉思:
“这间房屋之下连着暗道通往那间石屋,再加上手札上的话语,基本可以确定这间房屋的主人就是手札的主人——是她在研究长生不死之法。”
江景鸢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回想着那些闯入屋子里的男女的一举一动和最后那道男声说的话,心中隐隐有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猜测——
“她不会……最后自己融合进了法器里……?”
脑海里一蹦出这个念头,坐在地上的白衣少女不禁打了个寒颤,面色有些难看。
七零八落的房屋里一片狼藉,少女盘腿坐在地上,层层叠叠的白衣如繁花簇拥着她,略有些杂乱的墨发如瀑,顺着她的脊背蜿蜒而下,肆意散落在地。
江景鸢的视线无意识地落在面前不远处的房门上。
她怀揣着满满震惊,不敢置信,可脑海里的思绪又如同脱缰野马,十分快速且清晰地梳理出一个骇人听闻的故事。
“这些到底都是什么人……”江景鸢忍不住愣愣地想,“大多人说的研究长生,都是在研究传说中的得道成仙之法——也就是该如何入道。但这些人……”
但这些人,他们的想法倒是有些旁门左道的意思了。
“砰!”
屋门突然又被狠狠拍开,发出一声巨响,整个房屋连带着房门前的白衣少女都不禁为之震颤。
江景鸢吓了一跳,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警惕地盯着敞开的大门,脚下下意识往后退。
门外乌泱泱的一众人,他们面目狰狞,嘴里大骂着什么江景鸢听不懂的鸟语,唾沫星子横飞。看着他们没有进屋的意思,反而是站在门外怒火冲天地比划着手脚,仿佛是被一道无形屏障拦在了门外似的,江景鸢有些奇怪。
然而下一瞬,更奇怪的一幕出现了——
门外一众锦衣中年男女大骂一通,屋门又“砰”的一声重重关上了。这一次,门外没有传来任何江景鸢听得懂的人语。
江景鸢一愣。
随嘈杂的脚步声和谩骂声逐渐远离,“咚咚咚”的鼓乐声接替着从远方传来,欢声笑语越来越近……
江景鸢一颗心漏了一拍,又“突突突”地疾速跳了起来。她衣袖下的十指指尖微颤,只觉得自己离这个法器杀境的核心越来越近了。
忽然,她余光好像瞥见了什么,江景鸢猛然扭头转身,入目就是一片火红。
她身处的这间房屋不知在何时就变了,桌椅摆设完好,大片大片火红的幔帐铺设其上,房屋的格局明显和先前那间淡雅的房间完全不一样。
江景鸢看着面前的景象,神色微愣——
她明白了。
江景鸢艰难地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房屋里一片寂静。
良久……
江景鸢微微仰头,看着大红拔步床之后的墙面上贴着的双“喜”字,嘴里发出轻得几乎要连自己都听不清的疑问声:
“是吗?”
她的身旁,精美的拔步床床沿端坐着一道艳丽华贵的身影。
薄薄的绣工精美的红盖头无风微动,其下若隐若现的红唇一勾,发出一声轻轻的——
“嗯。”
一身如火般鲜艳的婚服并不会将这道靓丽的人影拉入俗世红尘,反而为她增添一份高不可攀的神秘。
江景鸢侧过身,看着面前这道华贵神秘的人影,眼眸中荡开的情绪有些复杂,仅一瞬,她的眼中就满是冷淡和防备,她出声问道:“为什么?”
这一次,她的声音在安静的房屋内掷地有声。
衣袖下的十指蜷了蜷,江景鸢回想起了那本手札上她未读完的内容——她当时没有看到,但后来看到了一番情景,她多少也都明白了。
——但,仅仅是这个理由,难以让她相信。
这并不是非她不可,也不是不可替代,这样的话,为什么要选择她?
是的,江景鸢在看到面前的这道人影时,她就知道了,这个法器……或者说手札的主人,她选择了她。
为什么?
“法器就是法器……”红盖头轻晃,嗓音略显空灵,端坐着的女子不疾不徐地道,“人融合进法器,那就是法器。享受了法器的长寿,就要承担身不由己的后果——若是当年他们没有催促得那么紧,或许我能找到改善这一点的方法,但很可惜……”
她说着可惜,但语气淡然依旧,像是在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琐事。
“不过这些几百年前的事都无所谓了,漫长得几乎永生的岁月可以磨平一切。”她端坐着,双手交叠在腿上,身形一动不动,只是语气散漫,“而现在,我在这池底待够了,想离开了。你应不应?”
江景鸢看着她,沉默了一瞬,说道:“为什么是我?”
之前那个人的实力可比她强太多了,若是要选,难道不应该选那个人吗?毕竟,要是选了一个弱小的人跟随,日后的安宁可就没有了。
哪怕是法器,也厌烦纷争,更何况是人呢?
江景鸢必须得问清楚。若是法器,她可以武力镇压,但若有别的心思的是一个人,那她就将面临随时被人从背后捅一刀的风险。
——她可不想给自己摊上这样一个大麻烦。
宁可放弃……江景鸢冷静地想。
红盖头下若隐若现的红唇勾起,女子不紧不慢、甚至有些悠闲地轻吐出一句话——
“你身上,有血玺的气息。”
“!!!”
江景鸢瞳孔骤缩,双手猛地攥紧成拳。
她整个人瞬间紧绷,像是做好了随时转身就跑的准备。
江景鸢紧紧地盯着面前的红衣身影,死咬牙关,没有说话。
“别紧张。”红衣女子勾着嘴角说道,“你有,你之前见到的那个人也有。”
“什么意思?!!”
江景鸢心中霎时掀起惊涛骇浪,脸色十分难看,罕见的,她下意识失态地喊出了声。
江景鸢满脑子都是“怎么可能”。
她的“腾蛇”印记与血玺同源,从前的江家人甚至大胆猜测过这两者本就是一体。
面前之人从她身上看到了血玺的气息并不奇怪,但面前之人居然说……
那个人身上也有血玺的气息。
这怎么可能?!
难道血玺在他身上?怎么可能?!
还是说他也有类似“腾蛇”印记一样与血玺有关的东西……一时间,江景鸢脑子里很乱,全然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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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怀疑面前红衣女子所言的真假。
缓了片刻,江景鸢强行冷静了下来,警惕地看着面前的红衣身影,问道:“既然都是一样的,那你为何不选那个人?”
闻言,面前的红衣女子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想了半晌,悠然地说道:“跟着你积点德?”
话语间,竟然像是连她自己都有些怀疑一般。
江景鸢一时间有些无语,满脸都是“你在说什么胡话”的复杂神色,不说话,很显然是并不买账的意思了。
红盖头下传来一声轻笑,像是被江景鸢的神色给取悦到了,她转而认真地说:“你的气息是你的,而他携带的气息却不是他的。”
“仅此而已?”江景鸢警惕地问道,“你想要血玺?”
红衣女子闻言,反问道:“你觉得我需要血玺吗?”
江景鸢顿时被问得哑口无言。
——这个人与法器同寿,法器不灭,她就不死。
世人疯狂地追寻血玺,图的就是血玺的强大和未知。而强大和未知,在世人眼中就等同于他们最渴望的长生不死。
而面前这个人基本等同于永生,如此这般,她还需要血玺做什么?
“相比之下,我觉得还是你更厉害一些。”女子忽然说,“你应该没那么容易死,你活得久一点,我也方便。”
江景鸢……
江景鸢听着这番话,莫名有些心虚,指尖动了动,她心中忍不住有些尴尬地想:“那你可真是看走眼了。”
江景鸢可还没忘记,要是没找到血玺,她活不了多久的。
“有别的要求吗?”
江景鸢抬眼看向面前的红衣身影,问道。
红衣女子不甚在意地回道:“没有。”
江景鸢点点头,伸出一手,白色的衣袖轻扬,她手心朝上。
大片大片的火红之中,一道白衣身影静静地站在其中,仿佛身临火海,但她面上的神色平静淡然,抬起的右手食指指尖凭空出现一道细小的血痕。
一滴鲜红的血珠从血痕中飘出,像是被一只手轻轻托着送到了她面前的红衣女子面前。
江景鸢看见面前之人红唇微勾,火红的绣着金纹的层层叠叠衣袖抬起,女子抬手接过那滴血珠,血珠瞬间融进她的指尖——
契成。
江景鸢心念一动,抬起的右手手心里凭空出现一只纹银香囊,这就是法器的本体了。
她抬眼看向面前的红衣身影,同时,她也知道了她的名字。
江景鸢收起纹银香囊,问道:“你可以继续在池底放一个杀境吗?”
若是寻常的法器,她定不会有此疑问,但当下的情况非同以往。
“可以。”许卿临语气随意,缓慢地点了一下头,薄薄的红盖头随着她的动作轻晃。
江景鸢了张了张嘴,又想问道:“你……”
不等她问完,许卿临先缓缓说道:“你带着法器,我就可以看到你眼中所见。”
这样就好……江景鸢放心了。
毕竟许卿临为的就是见一见外界才和她契约的,要是跟她契约完反而见不到外界的景色,她是会愧疚的。
顿了顿,江景鸢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你知道今天夜里带我来这里的那个微笑着的人是什么吗?”
红衣女子端坐在床沿,静了一瞬,难得有些困惑地说道:
“我没有感知到有其他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