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层再一次喷射出闪电的时候,莱克西眼前已经开始发黑,宛如在地上坐了太长时间站起来的时候的感觉,大脑缺血。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思考,只想有人告诉她她是否成功了。
她真的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成功了。如果她没有成功那将会非常的——
“莱克西!”她听到了玛丽的声音……是幻觉吗?
掉下来的时候,脑袋重重接触地面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不是在有幻觉,是真的出事了。
玛丽正跪在玛尔法旁边,而后者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意识到这一点让她迅速清醒,那种长跑之后想要立刻休息的欲|望停止了,她几乎是跳起来的。
“玛尔法!”她听见玛丽的惊叫,“拜托了,不要!”
她没有形状,根本没有办法把玛尔法从地上捞起来,只能急得在原地张望。
她们之前应该是很好的朋友,说不定玛丽在受到女巫莱克西帮助的时候还短暂地接触了玛尔法,她们的性子像是会对胃口的。
“快!”看见莱克西站起来,玛丽瞬移到了她身边,尽管只需要走两步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玛尔法的脸色从来没有这么白过,是不亚于西蒙的惨白,莱克西看着她颤抖着睁开眼睛:“我说了。”她这么小声说,似乎马上要变成气音,“不要为任何事情伤心,你没有义务承担世界上所有的失误。”
莱克西现在手上已经没有任何魔法了,她知道玛尔法是因为创世闪电透支了自己才变成这样的,可她自己也同样透支了,她却没有什么事情,那么只能有一种可能——
“我告诉过你要做保护措施!”她突然增大了声音,并发誓这是她能发出的最大的声音,她捡起玛尔法脱力的胳膊,看到上面不断的齿痕,明白那是恶魔在她身上留下的,它们的牙齿一直很尖锐,每咬一下都是剧毒,不出五分钟就会出人命,就算是永生的吸血鬼也没有办法避免,这应该是为数不多能让一个吸血鬼死去的办法。
“那样没有最好的效果。”玛尔法笑了笑,这个时候莱克西突然觉得她是真的年纪大,就像她曾经无数次申明的那样,她比她要老很多,“我总是想要给你最好的。”
“我不需要!”莱克西哭叫,她清楚一切都是自己没有检查好的错,如果她上天之前检查的再仔细一点……现在她又掉入了玛尔法不让她掉入的陷阱里。
又是谎言,又是错误认知!又是那句“都是我的错”!
可难道不是这样的吗?这难道不都是她的错?她难道不应该在这之中负一定责任?
她知道自己的错误就是这个,不断地把事情归咎于自己,这是艾伦在教会她说话的时候一并教会她的,只有这样才能方便恐惧控制她,他控制她。
然而——
“别让它控制你。”玛丽正在给玛尔法输能量,她是她们之中唯一一个还有魔法剩存的人,但是也不多,莱克西能看见那种滴滴答答的魔法颗粒,一定不够玛尔法在现在时刻快速恢复。
她现在能想到的只有让玛尔法去一个能量源旁边,假如她没有成功找到能量源她可以自己做,但是她现在根本没法做出来,她身上没有能量。
她朝玛丽点了点头,对方把手指指向天空,瞬间一个写着吸血鬼文的烟花就炸开来,在夜空中格外明显。
玛尔法又开始咳嗽,有血丝出现在她的嘴角,莱克西绞尽脑汁有什么办法能够——
她抽出了玛尔法腰间的小刀,还剩下最后一把,她知道如何做,没有人能阻止她。
“反正也没用了。”她说着对着伊安给她黏合上的中指就是一刀。
这把刀极其锋利,上面还加了附魔咒,导致它可以直接穿透骨头,莱克西这一刀直接把整个中指断开,戒指叮叮当当地掉到了地上。
她把断指伸到玛尔法微张的嘴边,血有规律地流进了她的嘴里。
玛尔法在血液碰到舌尖的那一刻就把这口血喷了出来,眼睛唰地睁开了,好像用尽了她的力气才做出的这一个动作。
“你个混蛋。”她用卡了痰的嗓子断断续续地说,“谁他爹的要你的血!”
莱克西不管,她继续把手指往她的嘴里塞:“吃了就好了。”她轻声哄道。
“我呸你个太阳!”玛尔法说完颤抖着手臂——明显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抓住了她的手臂,死死抓着不放手,然后莱克西掉在地上的手指被吸了起来,落到了莱克西的中指上,忽略她慌乱的神情和反方向的力道,玛尔法把她的手指接上了。
几乎在接上的后一秒,抓着她的手就松了,闷闷一声落在了地上。
地开始晃动,玛丽四处张望,突然伸手去拉莱克西:“快跑!”她大声说,“来不及了!”
莱克西不明所以,她赶紧转身去拉玛尔法,却被玛丽制止了:“带着她你也会跑不掉!”
身后的树林已经开始下沉了,这是创世闪电留下的影响,都是创世闪电的原因,莱克西知道,莱克西清楚。
玛尔法紧闭着眼睛,似乎是在表达“别管我”。
“可是——”
“没有更多的可是了!”
莱克西回头看玛尔法,僵硬地往前走了两步,玛尔法紧皱着的眉毛在她眼里就是最后的挣扎,让她快点去救她。
“就算带过去她也活不了了!”玛丽已经跑远了,声音还在莱克西耳边回荡,“莱克西!”
莱克西重重摇了摇头,眼泪控制不住地从眼眶流了出来,她知道自己不是那种随便放弃别人的人,她不知道如果放弃了她会不会被道德谴责一辈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德准则,但准则成立需要再基本需求成立的情况下。
根据马斯洛提出的五层需求,莱克西这个时候应该更加在意自己的安全,但是她不甘心,她还是朝玛尔法的方向走了过去。
和她相处的片段袭来。
一想到这个年轻的吸血鬼再也喝不到她喜欢的威士忌了,莱克西就不断地流泪,她控制不住,她不想看着玛尔法成为一个失败的弧线。
总有人要成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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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弧线的。玛尔法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她不知道这是从哪里传来的,后来才意识到这是来自玛尔法的内心。
记住我说的,莱克西,记住我说的,带着我老师的身体活下去。
紧接着一股力气狠狠推了莱克西一下,把她直接推到了玛丽身边,莱克西再回头的时候,整片树林已经陷入了地里了。
她再也不能做任何了。
莱克西想张开嘴尖叫,但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嗓子被人堵住了,她现在只能无助地流泪。
玛尔法死了,就算她不被创世闪电牵连也会被恶魔的毒液毒死,一切都是因为她,不,她哪有那么重要,但是她总要负一部分责任。
“快点!”玛丽在她前面大叫。
我要坚强起来,莱克西,我要带着玛尔法的生命活下去……
莱克西拔开腿开始跑。
是玛尔法,那股力量是玛尔法,她在最后一刻把她推了出去。
在上一个世界里,玛尔法是活下来的那一个,但是在这个世界里,只有她没有活下来。
莱克西被石头绊了一下,她手着地,在地的坍塌之前开始了猛烈的有关生命的追逐。
她就这么一直跑。直到突破了一道保护罩,绿色的保护罩,扑进了艾罗的怀里。
“她死了!玛尔法,她死了!对不起……”她的声音逐渐变小,她真的很抱歉,如果让她补偿,她愿意做任何事情。
“他也死了。”艾罗沉闷道,“死得很彻底。”他说的是自己的弟弟,莱克西以为他高低会流泪,但是他没有,是以一种平静的语气说出来的。
她感觉到他在轻拍她的后背,直到听到一声轻咳才放开她。
卢森被人推着到了他们的面前,脸上没有丝毫喜色:“为你感到遗憾。”他说。
“请允许我为麦考斯奇小姐默哀。”卢森身后一个忧伤的声音这么说,莱克西这才抬起发昏的头脑看到了他。
西蒙·伏沙。
不,早就应该是西蒙·德古拉了。
卢森手里拿着一枚徽章,莱克西这时候才注意到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是有事情要说。
“他死了,被镜像过的创世闪电击中了。”卢森重复了一遍艾罗之前说过的话,“就像我们一直盼望的那样。”他身后不断有精灵落地,为首的那个朝莱克西鞠了一躬,她注意到那是之前的精灵母亲,现在看来是这一族的族长,“这其中,我愿意说莱克西·斯杜普斯是最大的功臣,虽然我们大家都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他朝周围点了点头。
声音不大,但是能做到让在场所有人都听清楚,莱克西觉得这应该是他当族长的一种天赋。
卢森举了举手里的徽章:“所以,鉴于我们的原首席大臣意外死去,并且他也早就不是很称职了。”他在后面加了这句,“这将是我的荣幸邀请莱克西·斯杜普斯女士成为我们新的首席大臣。”
“后续,”他顿了顿,“我们将与议员们进行下一步的商议。不过我猜他们也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