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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021吸血鬼观察手册

作者:日遥烟遮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莱克西有时候会深刻认识到一个点:有些人是可以同情的,因为她和她们有相同的经历,而有些人无论怎么尝试同情都无效。


    很少会有人同情没有相同经历的人,而更多数人选择的是处理掉挑起事端的人。


    她的眼睛里此时就像是一潭死水,这种眼神只会在她犹豫的时候被展现出来,除了艾伦,很少有人真正看透过她在想什么——也许是光明,也许是黑暗。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其中浑浊地泛着难闻的味道,比走过垃圾桶的时候还要难闻。


    犹豫就是这种味道,至少对于莱克西而言。


    每当这种神情出现在她脸上,艾伦就会非常不屑地上楼练琴,留下一句不轻不重的“自己磨吧”。


    右手的灼热,脖子上的冰凉,以及紧紧扣着她身体的场长夫人的手臂,每一样都让她感到紧张和矛盾。


    实话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从牢房出来,就所有麻烦都找上她,先是昨天的莫尔顿夫人指责她害了她的孩子,现在这位场长夫人又要让她为凯蒂的死负责。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


    场长夫人家陈旧、安静的氛围,以及她贴着莱克西的微微起伏的胸膛,全都让她不得已地紧张,而一紧张那种矛盾的感觉就找不到出口。


    好像这一切的发生,只是因为她的名字,因为她是莱克西·斯杜普斯,一名活在传言中的邪恶女巫。


    传言让人们失去自己的姓名和还原真相的权利——没人会信,他们宁可信从别人嘴里传过来的话,从来不听听传言的主角到底怎么还原真相。


    “你说的所有话都一定对你自己有利。”他们会这样说。


    然后传言就得意了,它会一直向前全速冲刺,直到撞到石板上,才像开着车狠狠撞上栏杆一样碎的四仰八叉。


    从莱克西念书的州立大学到莓果街的路上有这样一个牌子,上面写着:请不要加速冲向死亡的怀抱。莱克西一开始读这个牌子的时候觉得很不舒服,现在她自己也是不断地刹车失灵。


    不过在修好这个刹车键之前,莱克西觉得自己有必要把事情问清楚。


    她有信心出去,场长夫人肯定打不过她,但那些不明不白死去的女性吸血鬼不能还混混沌沌地离开。


    “你怎么抓住她们的,那些吸血鬼。”莱克西重重眨了一下眼睛,“她们不是没有能力逃跑吧?”


    场长夫人嗤笑一声:“你真的以为每个吸血鬼都有‘魔法’?斯杜普斯,你可真够傻的。”


    这点莱克西从来没有问过贝林,不过贝林确实没有在她面前展现出任何艾罗和伊安展现出来的魔法能力,她当时还只是以为在大牢里有抑制器。


    “这是我的能力。”场长夫人说着,刀刃微微滑动,不过始终没有伤害到莱克西,“一把刀,由我的意志调整它的锋利度。”


    莱克西突然想打个哆嗦,不过没打出来。


    刚才她听到那把刀是场长夫人的能力的时候,就有点怀疑自己能不能顺利脱身,毕竟那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她有点想把这种行为归结为是“苏珊·斯杜普斯式癫痫发作”的征兆——她妈妈生前总是很担心她——如果她连发抖都发不出来的话,她是真的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问题了。


    可是她很清楚,她不是苏珊曾经担心过的癫痫发作,更不是害怕,正在侵蚀她的是她的记忆。


    凌晨四点三十五分,莓果街传来一声凄惨的嚎叫,邻居博纳尔家的灯几乎是瞬间就亮了,博纳尔太太伸着脖子尝试看邻居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只手伸向里屋管丈夫要眼镜。


    “肯定是斯杜普斯先生又喝酒了。”博纳尔先生给她递了眼镜,心不在焉地揉了揉眼睛说。


    而艾伦确实喝酒了。


    他不是一喝酒就打人,而是只要不开心就会打人,只不过喝了酒情绪可能会更加激昂,打人更疼一些。


    莱克西站在一楼楼梯下面,身上没有披晨衣,只是眼神定定地看着艾伦,和他手里的那把刀。


    和她此时是一个眼神。


    那天艾伦喝了酒,凌晨时候拿着刀进了她的房间,她正好起夜,刚睁开眼就发现艾伦手里的东西发出的寒光。


    幸得最后她只是废了一条睡衣,上面被艾伦胡乱划了几个口子,因为厚且肥大,所以没有割到里面的皮肤。


    她是一个从刀下活过来的人。


    莱克西这么想着,感觉那把刀变得锋利了。


    场长夫人眼中的杀意更加坚决:“你害了凯蒂,你要付出你应有的代价。”


    砰——


    随着一声巨响,莱克西朝身后丢出了那个光球,同时门也跟着弹开,打开门的罪魁祸首站在门口被突击而来的能量波冲得往后退了一步。


    她当时眼睛里的水波有所涌动,底下的暗流越来越汹涌,心里在乎的只有一件事:她和凯蒂的生命同样可贵,凭什么要她给凯蒂偿命。


    至于那个门,也不知道是她和艾罗谁开的,反正他现在是站在门口——又向前走了两步。


    两个人脸上都有灰,阳光从被打穿的屋顶上流下来,打在莱克西的头发上。


    艾罗看见她擦了擦脸上的灰,冲他笑了一下。


    所有的话都在这个笑里了。


    不管是有什么“不要担心”“只是随手处理”还是“谢谢你来救我”,此刻都不必言说。


    就像是一辆俄克拉荷马的老马车,虽然两匹马在前面横冲直撞,但最后还是开不出诺曼的范围。无论你什么时候想找到这个马车的标志,都会知道,他就在旁边。


    莱克西没有认识几天就把一个人当朋友的习惯,这时候她认为现在这个习惯需要改一改了。


    虽然不能以可怜他为由如他所愿变成他的恋人,如果可以,她愿意成为他的朋友,她想他也会同意——从这两天的接触看来,他一直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就算有的时候强硬,最后也会发展成行为与刻板印象严重不符。


    刻板印象。


    莱克西一向认为这是个可恶的东西,它把人们放在一个标准的模板里,试图用区区几个形容词来概括一个鲜活的人,或者吸血鬼。


    她愣了一会神,后知后觉鲜活这个词不是用来形容吸血鬼的。


    这回不是刻板印象,是客观事实。


    吸血鬼的传言是从鼠疫的时候开始的,因为有些人还没死透就被下葬,导致他们会尝试在醒来的时候推动棺材,也就是通俗知道的“诈尸”。


    还有一部分说自己的牛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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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是因为吸血鬼把它们的血都吸干净了,不过莱克西更想说那是自然死亡,就像人到了岁数也会离开一样。


    所以可以说是“鲜死的”,鲜活确实不太适合描述吸血鬼。


    莱克西又笑了。听起来不像是在真笑,只是哼笑了一声,也没有冷到可以称之为冷笑。


    “下的来吗?”她此时不知道为什么站在坑洞凸起的唯一一块上,整个洞的样子特别像中餐馆的一种煮东西的锅,艾罗所在的门处正是这口锅的边缘。


    “我试试。”莱克西说了一句,瞄了一眼身后,场长夫人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知道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埋了,不过她此时不是很想在乎。


    她退后到凸起的边上,打算给自己来一个助跑,却被一种力量给抓住了。


    那股力量像是一只手,紧紧扣着她的腰,把她直接从中心拽到了艾罗身边。


    “你不用出手的。”她听见他小声说,有点含糊不清地,像嘟哝,“我可以帮你。”


    “用你的什么帮,”莱克西开了个玩笑,“爪子吗?”她指的是猫爪子,而不是鬼爪子。


    艾罗紧抿着嘴唇,右手贴着长裤,很显然没有理解到这个笑话的点。


    不过莱克西觉得就算他理解到了也不会笑出来。


    这个性格总让她想起一个人。


    “讲吧,”她的表弟戴斯蒙德·斯莫尔——他们叫他戴兹——坐在他们家的地板上,对坐在沙发上的莱克西大放厥词,“我是不会笑的。”


    戴兹很喜欢听她给他讲冷笑话,然后看她满怀期待看着他笑的表情,再怎么都不笑。


    莱克西有的时候会气急败坏地抓住戴兹两边的大臂摇晃,试图让他笑出来,但越是到这个时候,戴兹就越不笑。


    她唯一一次让戴兹成功笑出来,是她有一次抓到戴兹和利弗两个表弟在她房间里搞破坏,当时她是真的生气,戴兹的笑只是让她更加恼火。


    “戴斯蒙德!”莱克西冲进房间,“你和利弗现在离开我的房间!”


    “他的主意。”利弗在客厅的时候指了指戴兹,“我什么都没做。”


    戴兹背对着背搞得一团糟的化妆台和满脸化妆品的利弗,吃力地说:“我也是。”


    “好的,二。”莱克西气急败坏地朝他们大声说,“你和这位满脸化妆品的先生现在立刻离开我的房间。”


    戴兹笑了,在听到“二”的时候就开始笑,一开始只是呵呵地小声笑,后来变成了大笑,一瞬间让莱克西想到了咆哮着的狮子。


    莱克西越想越觉得整件事好笑至极,她浅笑了几声,后来也像戴兹当时一样发出了极其大声的笑。


    她觉得自己快疯了,离开了一个狼穴,又进了一个虎口——这里好像人人都想她死。


    “走了,”艾罗轻轻勾了勾她的衣袖,“伊安在前面等我们。”


    “去哪?”莱克西擦干净微微渗出来的眼泪问。


    “主教家。”


    艾罗说着拉住了她的手,手掌轻轻握着她的手腕,她能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


    莱克西顿时觉得后背上漫上一层汗,手掌开始发麻。


    他们又牵手了。她花了些时间反应过来整件事:她想当朋友,艾罗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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