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这边确实也如顾惜颜和听雪想的那般。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萧清澜便将流云和方术给唤到了议事大殿。
流云见高位上的男子眼下乌青，便知他一夜未眠。
他内心暗叹一声，如今的主子，除了那位，已经无人能劝了。
萧清澜用手撑着头，神色恹恹的。
“方术，你可知朕唤你过来所为何事？”
“回陛下，臣以为，您今日便要下令我南楚十万大军出兵东秦。”
方术恭敬地行礼，一脸的肯定之色。
“呵...”
萧清澜挑了挑眉，“不愧是父皇千挑万选为朕准备的人。”
方术神色未变，“陛下谬赞，臣等为国为民之心，苍天可鉴。”
“能为陛下分忧解难，亦是臣之荣幸。”
“少在朕面前说这些。”
萧清澜稍稍抬眸，不屑地打量了方术一眼，“这一套，你还是留到太上皇跟前说吧。”
方术的身子弯了弯，“臣遵命。”
萧清澜将案桌上那明黄色的卷轴拿起，而后随意地抛给了方术。
“既然知道朕想做什么，便赶紧带着朕的旨意去。”
他的话里带着警告之意，“朕要听到好消息。”
“还有，不该做的事情别做，不该碰的人...”
他没有说完，但方术又岂会不懂。
“臣谨遵陛下旨意。”
“嗯。”
萧清澜抬了抬手，“下去吧。”
方术却没有动，而是站在原地。
一旁的流云见状，不悦地开口道：“方术，你是没听到陛下的话吗？”
这会儿萧清澜的神色也冷了下来。
“你还有何话要说？”
方术垂着脸，好似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他抬起头，“回陛下，臣无话可说。”
“臣告退。”
萧清澜见人退出大殿，轻嗤了一声：“他总算是长眼了一回。”
流云上前一步，“方术来此之前，被太上皇叫了过去。”
“依属下看，应是昨夜皇后一事。”
萧清澜身子往后一靠，闭上了双眼。
他的声音有些哑，“朕决定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
“太上皇近日是否太过清闲，又管起朕的家事了？”
流云看着他疲惫的模样，心中忍不住地担忧，他嘴唇动了动，最终也还是没有将那些劝慰的话给说出口。
他低声回道：“属下会将陛下的意思带到。”
“嗯...”
男子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疲倦。
“流云。”
“属下在。”
萧清澜没有再出声，胸膛均匀起起伏，他靠在龙椅上，像是睡着了。
流云静静地等了好半晌。
他苦笑了一声，而后去后殿拿了一铺暖和的锦被，动作轻柔地盖在了萧清澜的身上。
“朕下令攻打东秦，她会不会怪朕呢？”
“那是她的家。”
正往外走的流云脚步顿住，他僵硬地转身，“回陛下，属下不知。”
“属下只知，陛下的旨意是什么，属下便去做。”
萧清澜看着他，只是一瞬，又垂下了眼帘，“下去吧。”
“是。”
脚步声渐远。
萧清澜身子坐直了些，他揉了揉自个的眉心。
颜颜，我没有错。
我只是想与你一起，想你回到我的身边。
即使是引发战火，被天下人唾骂，我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