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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斗室逢春2

作者:酒间花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其他皇子连权柄都没有握过,握过的都……”都让李溋除掉了:“不管真假,李舒在外人看来,好歹带过锋州军。所以政事殿看似有很多选择,其实没有选择。”


    穆王听完,忽然笑了,摇头:“怪不得……怪不得他要去……”


    怀里的李溋动了动,打断了穆王要说的话,他低低说了句什么,抱得更紧,山月连忙道:“吵到你了?”


    李溋呼吸不稳,眉心不舒服地皱着,沙哑道:“疼……”


    终于有反应了,山月揉着他的耳畔说:“很快就好,阿溋再忍一忍好吗?”


    他断断续续叫师尊,半晌又睡了过去。山月失落一阵,想问穆王要说什么,穆王早已离开。这一夜李溋反复醒,又反复睡,直到黎明,山月不得不走。李溋依然抓着她的衣服,没有意识得握紧。


    山月揉了揉酸麻的手腕道:“乖,师尊晚上再来。”


    李溋听了,掌心松开一分,长睫毛颤动,鼻梁里续起一滴水珠。山月见了,俯身吻了他的眼睛,解下柔软的发带,放在李溋手心里。


    晨光初照,她在黑暗里躺了很久,本该渴望自由。可现在山月讨厌白天,白天意味着不能时时知道李溋的情况,不知道箱子打开的时候,他是恢复了,还是更严重了。


    夜晚下起大雨,山月和穆王一起给箱子顶盖上油纸,她胡乱拿了些衣服钻进木箱,箱子里果然湿了,而李溋睁着眼睛,半湿的头发贴在脸上。


    山月惊喜道:“阿溋?醒了?”


    厚狐裘裹住李溋,好半天才把木箱弄干。李溋艰难得推着木板,让出地方。山月以为他不想添麻烦,擦干后道:“好了,躺回来吧。”


    但李溋没有回应,还把脸埋了起来,不看山月,离她远远的。


    山月心里一痛,端起碗说:“先把药喝了。”


    见他不理自己,轻轻抚摸着头发说:“怎么了?生气了?”


    “这是什么药……”他的声音沙哑难听。


    山月道:“当然是治伤的药。”


    李溋默了片刻:“是你的血……”


    这世间没有药能让断骨重生,除非用灵力疗伤,而山月已经没有灵力。她勉强笑了笑:“……血气有灵,能帮你快点恢复,一点点,不妨事。”


    李溋动了动,抓着山月的手,他靠近了,山月却把手收了回去,可手腕已经被他抓住。那一道道伤疤也被他摸了去。


    李溋:“我不喝……”


    他又离开山月,山月独坐一旁,半晌道:“那你要我在……不知道你的生死,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没了气息,你要我在这种恐惧里煎熬吗?”


    压抑很久的崩溃在这一刻决堤,她放下碗,径直离开木箱。雨打在脸上,冷得像箭。夜色黑得像墨,但没有闭塞的木箱黑。她后悔离开了,李溋孤身一人,好像一件可以随时被丢弃死物。


    “当我知道皇后换子的时候,实在想不明白,该怎么妥善处理这件事,我想过带你离开玉匣宫,在路上慢慢告诉你,后来师兄让我把你们换回来,我也只有这个办法。到如今我才知道,那有什么妥善处理……我该把你捆起来,关在暖阁,把你强行带走,不让任何人靠近……”


    眼泪滑落,和雨水混在一起,木箱被敲了两声,极轻,像李溋的哀求。山月听见了,擦去脸上的水回到箱子里。


    瓷碗空着,连药渣也不剩。李溋伸手扯了扯她的袖子:“苦……”


    山月在身上摸索,企图凭空变出一颗糖,他不喜欢吃的山楂丸也好,可惜什么都没有。她道:“我去找点水。”


    李溋却牵着她说:“你亲亲我……”


    山月:“什么?”


    李溋道:“亲亲我……就不苦了……”


    山月哭笑不得,这种时候还想这种事。他摸着李溋的脸颊,在额头上落吻。


    李溋拉着她的衣服说:“对不起……”


    山月摇摇头,李溋摸到一手的水,说:“湿了……会冷……”


    她的衣服被雨打湿,山月说没关系,李溋想了想,分开师尊的衣领,又退后一分示意山月盖狐裘。


    现在的天气确实冷,山月怕寒更熬不住。她没有推辞,本来也要让他靠着自己睡,于是脱了湿衣钻进狐裘。李溋立刻抱过来,灌了这么多天的药,他身上充斥着浓浓的药草香。


    被他抱了,山月突然有些尴尬,从前衣服厚,挨在一起不觉得有什么。今天穿单衣,李溋贴过来,能明显感觉到他的皮肤、肌肉和身上的热气。


    山月僵硬一瞬,浑身不自在,偏偏这时李溋手臂收紧,肌肤相贴的感觉更明显。


    她忍不住道:“你……别乱动。”


    李溋不知是没意识到,还是听不懂,非但不安静,还抱得更紧,闷声道:“师尊,你快亲我……”


    山月:“方才不是亲了?”


    人家觉得苦,亲额头怎么行。李溋垂下眼睛,半晌又偷偷看山月,委屈极了。山月无奈道:“那……你闭上眼睛。”


    李溋乖乖听话,眼睛一闭,强烈的困意和疲惫袭来,还没有被亲到,死也不能睡。但他抵抗不过这份困意,脑子糊里糊涂,连师尊有没有吻他都感觉不到。只有冷檀香侵入鼻息,这香气让他安心,也让意识更沉。


    强撑片刻,还是睡着了。山月见了,浅浅一笑,低头吻了他的鼻尖。


    雨连续下了好几日,走了那么些日子,也该到仙京。但山月连眼熟的城镇都没见到,问了穆王,穆王却道:“不去仙京。”


    山月:“不去?”


    穆王向远方示意。车队停在悬崖边,一阵风吹来,温暖裹着咸香,辽阔的海域尽手眼底。


    他一抬下巴:“无垠海,锋州。”


    穆王那晚没有说完的话,就是李舒准备去锋州,山月道:“去锋州……他想做什么?”穆王哈地笑了声:“沿海贸易一开,钱进得多,海盗闻着味就来。锋州不太平,咱们陛下打算亲手揍海盗!”


    李舒没有经验,这不是胡闹吗?


    不等她问,身后传来一句:“当然想弥补差距,让师尊安心。”


    李舒笑意吟吟,颔首道:“外公,我想和师尊说话。”


    穆王狗屎糊一头,不想应付他,什么表示也没有,走了。


    李舒道:“政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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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拖拖拉拉百般刁难,不过是嫌我少了那九年的风沙。我的剑术又不差,至于兵法,自古都是那一套。师尊,弟子不会和父皇一般不思进取,等着师尊为我费心,弟子会努力。”


    还不如不思进取。山月思虑片刻,忍不住说:“打仗和打鬼祟是两件事。”


    李舒道:“朕当然知道,这几日和外公探讨良多,待上阵多累积经验。不过是打几个鬼祟和打一群鬼祟的区别,能难到哪里去?”


    山月心底一阵无言,看了眼穆王,怪不得老头那么烦。想了想道:“你愿意尝试也好,关了李溋那么多天……”她斟酌着要求,最终没有提放他出来:“能让他换身衣服吗?”


    李舒自以为可以拿捏住政事殿,心情不错,居然没有为难山月,同意了。山月松了口气,道了声谢,李舒却说:“师尊也要换衣服。”


    山月:“什么?”


    随行宫女送上几套颜色柔和的衣裙和白狐裘,另奉上一顶羽翅组成的金冠。


    李舒道:“玉匣宫的衣服太冷清,朕不喜欢,白玉冠太重,压着师尊,弟子也心疼。朕让司衣局做了新的样式,送去玉匣宫,请掌门换去靛青月白袍,这些是弟子为您准备的。”


    山月抬眼看他:“这是国师的衣服?”


    李舒道:“国师另有朝服,师尊穿鹤裘实在压人,朕的压力很大。还是穿鲜亮好看的衣服,看着舒心。”


    山月看着那些漂亮的衣饰,知道这是李舒稀释玉匣宫权力的第一步。


    心底有些闷,无奈道:“知道了,我会换。”


    李舒拽着她的手腕道:“现在就换,您换了,李溋才能换。”


    这夜,月仙尊换去靛青月白袍,李舒颇为欣赏地看着她的新模样,一直不让她走,跟她探讨兵书。这些与其问自己,还不如问李溋。山月不禁想,难道带李溋去锋州,是为了以防万一,有人给他兜底?


    李舒自尊心极强,山月觉得不可能,更大可能是想靠自己收服锋州军,让李溋看着自己打下的基业,一点一点被他拿走。


    她胡乱猜测,发现已经是后半夜,山月心系李溋,为了尽早脱身,道:“我有一套海战相关的兵书,这就传信给姜麟,让她派人送来。”


    李舒道:“李溋也看过?”


    山月皱眉:“没教过他。”


    李舒笑道:“可算比他多了点关爱。”


    他放下书说:“时辰不早,师尊白天晚上两天赶也累,早些歇息。”


    他知道山月一直去找李溋,却没有发作。山月不知他有什么意图,临下车时轻声说:“你在我身边的日子比他多四年,四年不止这么一点关爱。”


    李舒的笑容停在脸上,看着山月离开的背影,他瞥了眼那顶白玉冠,手里无意识地摸了摸冰冷的玉。


    进木箱的时候,李溋正在折腾自己。这几日他的伤好得很快,已经可以靠起来。此事,他正艰难翻身,地方小,躺了太久又没力气,终于在快成功时,让后背重重撞上箱底。


    他疼得直抽气,山月抱住他道:“乱动做什么!”


    李溋嘶了声,扑倒山月,脸埋在颈间蹭着:“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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