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嘉懿无比错愕地看着杨枝,黑色的瞳孔中,是明晃晃的震惊与怀疑,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做出这种荒唐的事情。
杯子里的水变得动荡起来,和杨嘉懿泛白的指尖交相辉映。
杨枝叹了口气,将摇摇欲坠的杯子从杨嘉懿手里解救了出来:“所以啊,师父。我给你订了去Y市的机票,你去找他吧。”
虽然徐之是个混蛋,但谁让杨嘉懿喜欢呢。杨枝很无奈地想。
这句话可真把她给砸懵了。
杨嘉懿张了张嘴,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良久之后,她才放轻了声音,转移话题般地说道:“你……你今天生日啊,我们不是还要一起去做蛋糕吗?”
杨枝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了一个微笑,声音中也带着几分雀跃:“甘鹿今晚来接我啊,我说好了今天回去的。”
杨嘉懿哑然失笑,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你……”
看她半天也没“你”出来个所以然,杨枝立马提出了第二个方案:“那你要去找徐之吗?你要是实在不想去,今晚我们三个可以一起吃饭啊。”
杨嘉懿沉默了几秒,然后嫌弃地撇了撇嘴:“算了,上赶着当电灯泡这种事情,我还是不掺和了。”
杨枝听出来了杨嘉懿隐晦的认可,脸上的笑容更甚。她身后要是有条尾巴,简直都能摇出花儿了。
杨枝伸出了两只手,得了便宜还卖乖地看着杨嘉懿:“那把礼物提前给我吧。”
杨嘉懿:“……”
她狠狠地揉了揉杨枝的脸,然后起身,拿出来了一个木制的盒子。
盒子一打开,杨枝就觉得眼睛要被闪瞎了。
只见盒子里面放着一件黄金打造的璎珞项圈,一左一右的两个金凤凰卧在项圈下部,尾巴上各自坠了一个金铃铛。凤凰嘴巴叼着的,是一个精雕细琢的金镶玉长命锁。最下面,又坠了流苏似的红玛瑙珠子。
稍微晃一晃,就会发出清脆的响声,看起来华贵又俏皮。
杨枝突然有点后悔要礼物了——这也太夸张了吧!
杨嘉懿把金项圈从盒子里拿了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戴在了杨枝的脖子上。杨枝瞬间觉得脖子一沉,被这份沉甸甸的心意给压住了。
杨嘉懿的眼睛中满是欣赏,看起来非常满意。见她欣赏够了,杨枝刚想把项圈摘下来,却听见了杨嘉懿有些怅然若失的声音。
“这个礼物,本来是准备在你18岁生日的时候送你的。当时我图纸都画好了,但还没来得及送去让人打造,就……”
接下来的也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杨嘉懿也就此打住了,她笑了一下,继续道:“18岁没有来得及送的东西,那就28岁给你吧。阿枝,生日快乐。”
杨枝的手一顿,她低头看着胸前的长命锁,眨了眨眼睛,借此眨掉了眼睛里的水汽。
然后抬头,递给了杨嘉懿一个无比灿烂的笑脸:“嗯,谢谢师父。”
于是,杨枝就带着这份沉甸甸的心意过了一下午,然后被杨嘉懿送出了门。
迎着早已等在楼下的甘鹿无比震惊的眼神,杨枝无奈极了。她一步步走到了甘鹿身边,然后给了他一拳:“笑屁啊!”
甘鹿再也憋不住了,“哈哈哈”地就笑出了声:“阿枝,你现在看起来真的很像个富贵宝宝呢。”
杨枝:“……”
“你慢慢笑吧,我先走了。”
甘鹿连忙拉住了杨枝的手腕,然后把她揽进了怀里:“别别别,错了错了,真的错了。这些天我可想你了,你想我吗?”
杨枝摇了摇头,回答地无比干脆:“不想啊。又不是生离死别,矫情什么。”
甘鹿瞬间委屈极了:“渣女,吃干抹净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让我一个人独守空房。你居然还说不想我,你骗骗我也行啊……”
杨枝:“……”
杨嘉懿站在二楼的阳台,嫌弃地看着这俩人在楼下腻歪。然后很不巧的,就和甘鹿对上了目光。
甘鹿原本以为杨嘉懿又会是一番看不上他的表情,但没想到杨嘉懿居然主动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甘鹿都愣住了,但既然小丈母娘讲和再先,他当然也不好再端着了,于是礼尚往来地回了个招呼。
这个目中无人的大小姐居然转变态度了,肯定和杨枝有关。这些天真是辛苦杨枝了,她一定说了自己很多好话吧。甘鹿感动地想。
可惜杨枝在感情上一向特别内敛,自己大概率是听不到了。不过不重要了,反正人都是自己的了。
甘鹿牵着杨枝,迎着西沉的太阳,往停车的方向走去。
杨枝一走,本来就空荡的家里显得更安静了。杨嘉懿站在阳台上,看着那些被精心养护的小花儿,慢慢地蹲下了身子。
她突然觉得有些冷。
现在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一段时间,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踏出这一步。记忆中的那些痛苦太过刻苦铭心了,她真的疼怕了。
暮色渐渐四合,别墅里的灯开开关关,最终彻底暗了下去,没有再亮起来过。
杨嘉懿坐在后排,沉默地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熟悉景色,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本来说好了明天要去上班的,现在看来又得往后推了。
这么长时间没去上班,堆了那么多工作,杨嘉懿都不敢想复工之后,自己会有多忙。
但是没办法啊,她要去找某个胆小鬼讨债。杨嘉懿是个生意人,生意人怎么能吃亏呢?
距离杨枝上一次去山上“治病”到现在,甘鹿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和她好好在一起生活了。他生日那次不算,毕竟一夜过后杨枝就被拐跑了。
这段日子,两个人跟网恋也没什么区别了。
重新生活在一起,杨枝能明显感觉到甘鹿有些地方不一样了。虽然依然会有一些过分的偏执和不安,但能感觉到是在往好的地方发展的。
甚至有时候甘鹿去看心理医生的时候,他也不会排斥杨枝跟着。血脉亲缘、争权算计就像是一张网,把甘鹿死死地困在了里面。
杨枝知道甘鹿总有一天,会从里面慢慢爬出来的,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而已。
她都可以做到的事情,甘鹿当然也可以。
初夏多雨,雨滴细细密密地打在车上,在狭小的车厢里织就了一张潮湿的网。杨枝坐在后排,被这样的氛围带的有些昏昏欲睡。
她在甘鹿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困倦地闭上了眼睛,嘟囔着说道:“好困啊,睡一会儿。到地方叫我。”
甘鹿轻柔地理了理杨枝的头发,小声嘀咕道:“都说了让你早点睡了,追剧就算了,还看的那个周周的剧,有这么好看吗?”
杨枝哼哼唧唧地回道:“我信了你的邪,我就算不追剧,也早睡不了。你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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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信誉的……小人。”
最后两个字堪称咬牙切齿了,杨枝这段日子被折腾的太狠了,她完全理解不了为什么甘鹿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还能有那么多的精力。
老天爷果然是不公平的。
甘鹿闷闷地笑了起来,连带着杨枝都被颠得清醒了一点。
而杨枝本来是昏昏欲睡的,但真准备好好睡一觉的时候,反而有些睡不着了,于是她干脆和甘鹿聊了起来:“你外公,是个什么样的人啊?那边的人对你好吗?”
甘鹿脸上的笑意淡了一点,他抱着杨枝的手紧了紧:“记不太清了。”
杨枝坐直了,认真地看着甘鹿:“不喜欢为什么要去?”
甘鹿心不在焉地笑了一下:“无所谓喜不喜欢吧。只是老爷子这几年身体越来越不行了,人老了,总归是想要团圆的。听说我结婚了,他催了好几次想见见你,我都把话题岔开了。不太想带你见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亲戚,影响心情。”
“但前两天我那个后外婆给我打电话了,外公情况不太好。反正又不可能一辈子不见面,那就去看看吧。毕竟有的东西,虽然不属于我,但总归是我妈妈的。我妈好强了一辈子,不把该拿的拿到手,我都不好意思去给她上坟了。”
“怕她托梦骂我。”
杨枝握紧了甘鹿的手,心想:故作轻松。
雨势渐渐大了起来,打在车顶,噼里啪啦的,听的人心慌。
就在这时,前排的司机突然对甘鹿说家里有急事儿,问能不能回去处理一下。他看上去急切极了,不太像是说假话的样子。
杨枝却微微皱了皱眉头,本来这个没见过面的新司机就让她觉得怪怪的,但既然是甘鹿外公派过来接他的,所以杨枝也不愿意多想。
但他现在车开到一半,又突然要回家处理事情,是不是有点太奇怪了?
杨枝心里绕来绕去,暂时绕不出个所以然,身边的甘鹿已经答应了。
算了,应该就是自己多想了。这个时代那么好,哪里会像自己之前那个世界,处处都是杀机呢。你很安全的,不要有被害妄想症。杨枝在心里劝导自己。
甘鹿平时虽然毒舌,但真的不是一个刻薄的人。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也没说什么,就直接让司机走了。
黑色的迈巴赫最终停在了一个有些荒凉的路口,杨枝跟着甘鹿下了车,往副驾驶的位置走去。
余光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亮晶晶地一闪,杨枝瞳孔骤然一缩。
陌生的司机,奇怪的要求,荒凉的停车点,未知的亮晶晶……这一切莫名地连成了一张破破烂烂的网,印在了杨枝的脑海里。
杨枝脑子暂时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身体却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她用力地推开了还在为她打伞的甘鹿,甘鹿被这么猝不及防地一推,顺着小草坡狠狠地摔了下去。
然后杨枝一把扣住了车门,企图往旁边一闪,却只来得及走出去了几步,爆炸引起的巨大冲击力就狠狠地把她拍在了地上,滚出了几米远。
随后,血水渐渐涌了出来,混杂着雨水,在地上晕出了一大片淡红色。
“杨枝!”
甘鹿连滚带爬地跑到了杨枝的身边,耳畔巨大的耳鸣盖过了噼里啪啦的雨声,扎的他耳朵生疼。甘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颤抖着朝着杨枝伸出了手。
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