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符意味着什么?
快雨有点迷茫。
然而,注视着楚云却的眼睛,她突然想起最开始在离岸乡,五十弦给予的介绍——
“术士有各自的擅长,其中两个分支最为出名……”
“炼金术士和自称炼金术士的人很多、非常多。多到一定程度,就自然而然形成了〈繁金道教〉这样的组织。”
适时,楚云却缓缓道来:“在浮金州,比及〈炼金〉,像吾这般术士少之又少,哪怕名声在外,也难叫世人找到。”
快雨挤出二字:“炼咒……?”
楚云却浅浅颔首:“嗯。”
迄今为止,遇到的术士均来自繁金道教,以至于,快雨还以为浮金州内部就立着一根主打炼金的支柱。
“其实〈炼咒〉更准确的意思是‘消解诅咒’,刚好,与〈炼金〉所提倡的‘接纳诅咒’全然相反。因而,我们天生相对。”
“引你来此,是吾的筹谋,但吾针对的并非你本身。”
听到解释,快雨蓦地想起一事:“那先前被招揽到皇宫的人……都是被你……?”
楚云却似笑非笑:“说来也怪,吾其实是想借此筛选出与吾一派相同之人,可来的……竟只有繁金的走狗。”
“浮金州,大抵要没救了吧。”
语毕,她出其不意抬起右臂,一抹灵动的白光飞萤般闪烁,顺势钻入快雨前额。
接着,她回手一指,又一颗与之一模一样的光点沉入楚云却眉心。
快雨:?!
快雨摸摸脑门,感觉不到什么异样。
“这是〈真言术〉,当下短暂时间,你我之间,毫无欺骗。”
楚云却视线紧抓她的神情不放,“吾方才已向你坦白部分。现在,吾能知道,你不惜做繁金教徒的身份伪装混进皇宫,究竟是为什么吗?”
一次问答,在此开场。
无人去注意小鬼的动向了,但他似乎碍于楚云却的威压,不敢离开,只在两人中慌张地来回逡巡。
……快雨也很慌张。
她不想交代啊。
她的来处,她的目标,她发现的真相,对于他们而言,不论哪一个都太过荒谬。
若长篇大论详细讲述起来,能不能被对方消化尚且未知,连快雨自己都嫌麻烦。
不过,再冷静仔细想想。
楚云却仅是限制“不能欺骗”,却没说“不能隐瞒”……
那么,她或许也能学楚云却一般,只把部分真话摆上台面?
快雨攥紧手心,脑筋急转:“我想离开浮金州!”
“但在离开这里之前,我必须得到足够的「本钱」才行……目前,还不够。”
此「本钱」有多种指代,它也许是金银细软,也许是系统为她设立的隐形条件……
无论如何,她说得确是真话无疑,可其中种种含义,全靠听者如何理解。
快雨承认,她在玩一个小小的诡计。
忐忑之余,她望向楚云却,生怕败露。
楚云却沉吟片刻,算她通过:“这样啊,吾明白了。”
“等等。”趁着空档,快雨转移话题,一是怕对方逮住自己不放,二是快雨确实存在问题。
楚云却的〈真言术〉不也有她自己的那一份吗?
用用怎么了?
听快雨出声,楚云却像早有预料:“法术的时限快到了,你只有一次提问的机会哦。”
“……”快雨毫不在意地挑眉。
没关系,难不倒她,有存读档在,快雨可以畅享无数答案。
“那只小鬼,是你豢养的吗?炼咒术士也有养鬼的习惯?”率先选了个意料之外的问题,让楚云却讶然一瞬。
见两人关注的焦点骤然落在自己身上,小鬼浑身哆嗦,更往角落里站了站,一动不动装木头。
“嗯……这倒不是。”楚云却摇头,“随手抓了个听话的倒霉鬼而已,在他之前,就有过好几个‘诱饵’了,吾倒是没有养鬼这种奇怪的癖好呢。”
“若一定要说吾养鬼,那吾的豢养技巧就应该是‘勤换鬼’吧。”
……这是跟哪个养鱼人学出来的技巧?
快雨笑笑,按下读档。
*
低垂睫羽,抿直唇线。
他靠在树边,试图伴夜色入眠。
尝试多少次……
失败多少次。
那副经常佩戴的叆叇,被他泄气似地甩出老远,只能孤单地趴在草丛里等主人良心发现捡它回去。
“唉……”
五十弦烦闷地抬起手臂,遮掩视线。
自迫不得已来到浮金州后,梦境就把他全然抛下。
是无法入梦,抑或不敢做梦,他分不太清。五十弦始终逃避这一点,如今也无所谓原因。
大概,他一直在用自以为是的正经理由为他缺失的能力开脱。这么洗脑,或许就能让卑劣的愧怍心得到满足——
毕竟,作为支持幻境运作的绝对中心,他当然不可能放任意识彻底沉沦其中。
然而扪心自问,自己真的满足了?
……如果他从没有接触过希望的话,兴许就不会焦躁到难以自拔,对吗?
明明连仅此一次的安眠,都由她赐予。
五十弦禁不住蜷缩指节,好像这样就能虚空里抓住什么。
如同孟府的那个清晨,五十弦看着少女深陷困意,便趁虚而入,躺在她身侧,悄悄用手指交缠彼此的体温。
那是他彷徨于浮金州的三十年以来,最为安心的一回。
“……好想要。”
现在,只要一想起与她贴近时的片段,血脉竟激动得恍如过电,酥麻之意蔓延游走,令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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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喧嚣无比。
怎么办,已经快等不及了。
五十弦急不可耐地想把“真相”展露于她眼前。
他努力过明里暗里引导快雨,她则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竟然拒绝了五十弦的邀请。
搞得他甚至想,要不要干脆拨快幻境中流淌的时间……但不行的,快雨和他们那种只知道遵守既定路线的亡灵不一样,若大动手脚,她绝对会发现!
五十弦喜欢她内里无穷尽的好奇,也喜欢她漂亮的眼睛。他不想看快雨因失望而逐渐灰败的眸底。
可恶,难道就非得等待不可吗?
真的好无聊。
五十弦叹出郁气,忽然灵光一闪。
……啊。
从前被五十弦深深唾弃的那个人,他似乎可以借用一下身份。
这样,能离她更近点儿。
*
“……我、我考虑下。”
快雨整理着接收到的许多信息,感觉脑袋里错杂的细线盘成了死结。
她有点儿后悔一下子问那么多东西了——包括楚云却流落〈丹青〉时拜师修习,包括楚云却和她叔父楚献南之间的相处,还包括楚云却费尽心思诱快雨入局的真正目的。
“〈菩提祭〉在即,吾其实想选一位靠谱的人,成为主持典礼的祭司。”
这时,两人的位置已经转移至快雨暂住的一处偏殿。
桌上仅亮一盏灯,她们对面而坐。
快雨不可置信,迟迟转不过弯:“所以,你觉得,我可以?”
真的假的,她当祭司??
快雨试图拒绝:“我不会法术啊,这怎么忽悠别人?”
楚云却轻笑了声:“看你朝我扔符咒的架势挺足,吾觉得很适合。”
“……你认真的?”快雨差点抓耳挠腮。
“刚好有你入宫除鬼这一借口在前,吾可以借此做做文章,吹捧一下你的能力,想来其余人定不会有太大异议。”
楚云却倏忽语调认真,一脸严肃,“实在不行,吾可教你法术。想学吗?吾看你是有天赋的。”
快雨一听,倒有几分心动:“真的?”
转而,快雨又蹙眉:“那你自己怎么不去?你自己上不比我更适合?”
“知道我出自〈炼咒〉一派的人几乎等同于无,你是例外,快雨姑娘。”
楚云却笑容愈发灿烂,她折下发饰金叶,不由分说递去,“虽然很抱歉,但在你了解这件事的那一刻,吾就已决心要让你成为同一条绳上的蚂蚱。”
“而且,快雨你不是正缺〈本钱〉吗?事成之后,你所能得到的,远不止于此。”
楚云却一眨不眨盯着她,其中有期待,亦含胸有成竹。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能学习到一些正经法术的话……
快雨不假思索,坚定回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