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敏看着她们的神情,暗自满意点头。
宫女和太监不一样,宫女满25岁之后必须离宫,离宫之后基本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旧主,想以‘宫女和宫妃是一条船上的’来驱使宫女为自己赴汤蹈火严守秘密基本不可能。
太监倒是终身靠着紫禁城吃饭,可是皇上不许宫妃与太监过于亲近啊。太监没事的时候甚至不能待在宫妃的屋子里,只能有事进来说事做事,没事赶紧走。若不照做,被人举报到敬事房那里,再让慎刑司来走一遭,那真是差事也丢了,命也没了半条。
太监内部竞争又激烈,上一级欺压折辱下一级都成了习俗,每个人为了过好点儿向上爬什么阴司手段都使得出来,所以几乎每个混出头的太监都非常谨慎,怕一不小心叫人抓住了小辫子,多年经营毁于一旦,那真是血亏。
所以宫妃想让宫女悄悄做一件足以掉脑袋的事情,宫女不干,人家将来要回家嫁人的,谁会陪你赌一辈子啊?那想让太监做呢?宫女在旁边看着呢。将来事发,一查就查到了。太监也不乐意。
用宫女隔绝了宫妃与太监的亲近,用太监压制了宫女的活动范围,如此宫妃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做笼中雀,她的手伸不出去。
时至今日,魏敏终于明白为什么不许宫女识字。因为宫女与宫妃太亲近了,日日待在宫妃身边,如果识字,内外勾通的概率会猛增。太监只要跟宫女打听一下,就知道宫妃今天看了什么书,写了什么信,做了什么计划,会更容易掌握宫妃的思想与行为,大大增加搅弄阴谋诡计的机会。
宫女不许与太监对食,理由也是一样,两方互相压制的人忽然联合在了一起,宫妃岂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从皇上的枕边到宫外,这是一条通天路啊,将有无数人趋之如骛,大大不利于皇权的集中。
所以魏敏驱使宫女帮忙做机密事件的方式就是给钱。
上次织蚕丝袜子,红妆居功至伟,她赏了红妆500两银子。这就有了信誉。这次她再说要赏两人各500两银子,两人肯定会相信。
她们再过几年就要出宫,出宫便要嫁人,在宫里多挣些银子当嫁妆,到了夫家也会多几分底气,谁会不乐意啊?
红妆迫不及待地说:“主子,您想做什么衣裳,奴才一定会尽力而为。”
云裳附和道:“是,奴才和红妆都会尽力而为。”
魏敏露出一丝笑意,口齿清晰地说:“我要做一套唐朝仕女的服装,除此之外,我的妆面、头发,还有这永寿宫正殿都要还原成唐朝风貌,让人一踏进来就感觉仿佛回到了千年以前。”
她说完,见两人怔怔看着她,有些纳闷:“怎么了?”
云裳满脸的不可思议:“主子,您怎么那么多奇思妙想啊?”
瞧她那神情,若不是尊卑有别,她似乎恨不得打开魏敏的脑子瞧一瞧她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红妆也是惊叹:“主子您太会想了,若是奴才踏进这样的屋子,一定会惊艳无比,一辈子都忘不了。”
魏敏:“怎么,这很稀奇吗?”
不是吧,她记得雍正爷就很喜欢Cosplay啊,还作了许多画,一会儿化身农家汉子,一会儿化身行僧,一会儿化身降龙仙人……这个时代应该有贵族玩这种东西才对。
倒是上次的Cosplay狐狸精,她觉得更加惊世骇俗一些,所以特别遮遮掩掩,连贴身的宫女都不敢太让她们知道,一针一线都自己躲在床帐子里缝的。
不过她们这么夸,魏敏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她笑着说:“好了,你们快想想,这衣裳要怎么做?”
红妆思索片刻:“主子心里有大概的模样吗?”
魏敏点头。
红妆:“那主子把模样画下来?”
魏敏摇头:“我不会画。”
红妆:“那请个画师?”
魏敏:“宫里有女画师?”
红妆:“……似乎没有。”
魏敏:“男画师都是宫廷画师,都是官员,我也不能接触吧。”
红妆艰难点头:“似乎是这样。”
两人相对无言,宫里的女人想办成一件事,确实挺难的。
云裳思索片刻,道:“画师不好找,画却是好找的,咱们多寻几副唐朝仕女图回来,主子您在那些画中找到与您想要的模样最接近的,咱们临摹下来,再一点点地改,如何?”
魏敏眼睛一亮:“是个好主意!”
红妆立刻道:“奴才现在就去找留财,让他从宫外买些唐朝仕女图回来。”
“等等!”魏敏打断她的行动,“干什么要花银子买?我直接去找皇上要。”
红妆有些惊讶:“找皇上?可是东西做出来之前不是要保密吗?”
“是要保密啊,这又不影响。”魏敏轻松一笑,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只要跟皇上说是惊喜就可以了,以她对皇上的了解,皇上有耐心等待,还能顺便勾起皇上的期待,岂不是一举两得?
事情不出魏敏所料,她顺利地拿到了画,皇上虽然好奇,但没有多问。
时间在主仆几人闷在屋里研究唐朝仕女服侍和妆容布景中飞速流逝,转眼到了第二年春夏之交,也就是乾隆十一年四月,佛诞日快到了。
皇上与后宫众妃嫔罕见地还留在了紫禁城里,后宫里到处充满了佛文化的元素,早上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十个妃嫔里面有五个穿戴着有卍字纹的衣裳首饰,四个饰了莲花纹,剩下那一个嫌弃与别人太雷同,别出心裁地在指甲套上镶嵌了佛经小字。
宝华殿那边每天都有佛教高僧念经祝颂,坤宁宫这边亦是早早打扫清洗干净,等待来日的正式祭祀。
就在这样浓重的文化节日氛围中,四月初八,佛诞日当天,富察皇后发动了,不到半天,生下一位6斤1两的皇子,除了体重偏轻,看着有些瘦小孱弱,没有其他任何毛病。
正在坤宁宫主持祭祀的皇上得知消息,欣喜若狂。
他痛快大笑:“朕终于又有了一个嫡子!上天果然是眷顾朕的!佛诞日降生,这才是真正的与佛有缘啊!”
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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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听到敏感字眼,心中一跳,偷偷抬眼,便看见纯贵妃蓦地苍白的脸色。
她默默地想:乾隆真是高兴疯了,这样伤人的话也能说出来,丝毫不顾忌纯贵妃的心情。
不过……这也正常,谁叫这个世界就是在围着他转呢?他就是不需要考虑别人的感受的。
给他当妃嫔,玻璃心要不得啊。
很快,纯贵妃恢复了正常,和娴贵妃一起恭喜皇上,嘉妃愉妃等人也跟着附和,魏敏说不上话,但也要满脸喜色地融入背景。
宫中铁律:皇上高兴,那其他人就不能有一丝不高兴。
回到永寿宫,魏敏屁股刚坐下,永和宫的珍儿便来了。
“令嫔小主,嘉主子有请。”
魏敏闭了闭眼,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更衣之后就过去。”
她脱掉身上与佛文化有关的元素,换上了一件月白色的素色长袍,头发前面梳小两把头,简单插两支簪子,后面梳个小燕尾,又换了双低跟的元宝底鞋子。
乘坐肩舆抵达永和宫,跨过大门门槛,魏敏一路直行,走进殿内。
“嫔妾敬请嘉妃娘娘福安。”
魏敏低头深深地蹲下去,然而上首宝座迟迟没有传来让她起来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魏敏承重的那条腿微微颤抖,若非事先换了双低跟鞋,她的脚可能已经撑不住了。
当了两年宫妃,身体变娇生惯养了啊,这点子强度便受不了了,魏敏内心苦笑。
她身子微微左右摇晃,但仍然恭顺地低着头,等待嘉妃的命令。
“你不是说,皇后肚子里怀的是一个公主吗?怎么生下来却是一个皇子?!”
魏敏老实道:“嫔妾误判,请娘娘恕罪。”
“误判?”嘉妃的嗓音里透着一股荒谬,像是要气笑了,“本宫期待了这么久,你跟我说这是误判?!”
魏敏越发低下头,声音诚恳:“嫔妾无能。”
“没用的废物东西!”
一阵破空声如闪电般闪过耳朵,魏敏脑袋一疼,有什么东西砸在她的脑袋上,又掉到地上,啪地一声响,又溅她一身水。
魏敏捂住脑袋,看着地上的碎瓷片和茶叶,后知后觉地想,哦,原来是一套茶盏啊,嘉妃一定是气急了,才会将一个茶杯连盖子一起抓起扔过来。
“娘娘息怒。”
“息怒?你让我怎么息怒?是你说皇后肚子里是一个女胎,我才……”
嘉妃在上方破口大骂,捂着脑袋的魏敏心里却很平静。
当初误导嘉妃时,她便有了心理准备,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是她没办法,她必须要搬出去,两害相权取其轻,她只能那么做。
现在皇后生下了一位皇子,证明太医们在为了钱或者其他原因胡诌,魏敏便只能来到永和宫,正面迎接嘉妃的暴怒。
不过嘉妃也就只能骂骂她,在一些小事上不轻不重地为难她了。
她如今已是令嫔,在皇上心里有一定的分量,嘉妃已经动不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