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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归宗

作者:糖炒栗子不放油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刘正同没想到邀请别房族人参加宴席这么容易。


    他与刘林祯、刘国山到罗城说明大同社社长刘今钰乃刘氏血脉,将于冬至后第三天办庆祝宴会时,当地族人都十分踊跃地表示要赴宴。


    起初他不理解,接待过几位宗亲后,他顿时明白,刘今钰除掉两大匪寨,早已声名远扬。


    何况剿匪期间大同社雇佣那么多乡民,出手大方,说到做到,让他们都知道刘今钰有钱。


    这样的亲戚,谁不愿攀?


    又不是谁都知道大同社有造反之心。


    罗城很是顺利,让刘正同总担心罗口町会有意外。


    毕竟邵阳这边早从祁阳那边分出,他们谱口冲又离罗口町最远,几十上百年没了交集。


    现下无缘无故去请,只怕别人会觉得莫名其妙。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罗口町的刘氏宗亲同样十分热情。


    他刚开始以为对方惊喜远支亲戚会亲自上门邀请他们赴宴,后面才知道,原是他的“好姐姐”种下的因——


    青龙寨被掳掠者中,便有刘氏族人!


    “没想到是自家人救了自家人!”


    罗口町刘氏长房房长刘国继一脸感慨。


    “若非杂事耽搁,我等已派人送谢礼到谱口冲,也不会劳烦老嗲嗲(曾祖父)你亲自过来一趟!”


    刘林祯只当刘国继说客套话,并未多想,笑道,“许是祖宗保佑!”


    刘国继道,“正是,正是!”


    四房房长刘孔绅笑着道,“你亲自过来,今钰侄女又是我等族人恩人,我等定会赴会,只叨扰宗亲了!”


    八房房长刘显勘感慨道,“此次我七房皆去谱口冲,正宗公下八房齐聚,倒是百年未有的盛会!”


    刘国山道,“既如此,我八房当趁此次机会合谱?”


    刘氏几人顿时一惊,不知该作何回答,刘林祯也看似无意地瞥了眼刘国山。


    沉默一秒,刘国继哎呦一声,告罪道,“怪我忘了正事!该吃饭了!好酒好菜都已备好,再不去,便凉了!诸位见谅,请跟我来!”


    刘显勘也笑道,“今日见到宗亲,甚喜,不醉不归!”


    刘国山乐呵呵应下,原本冷下去的场面又热起来,刘国继领着刘氏和刘艾氏十几人往酒席去。


    席间觥筹交错,众人谈天说地,兴致愈发高涨,一个个如同多年未见的知己般惺惺相惜。


    宴席结束夜已深了。


    刘麻怪替刘正同挡了很多酒,刘正同只喝了一碗,但脸也绯红。


    刘麻怪倒是酒量好,喝了快两个人的量,仍能稳稳走路。


    他俩一人扶一个,才把醉醺醺的刘林祯和刘国山扶回客房。


    安顿好两老,刘正同和刘麻怪回了自己房间。


    看着往嘴巴里灌茶的刘麻怪,他笑道,“麻怪,酒还没吃饱?”


    刘麻怪擦擦嘴巴,嘿嘿笑道,“酒是酒,茶是茶。”


    刘正同笑了笑,又道,“我没想明白,合谱不是好事么?为何刘国继他们看上去不愿意?”


    “我倒觉得刘国继他们的反应才正常,国山老老那个提议才奇怪!”刘麻怪道。


    刘正同满脸疑惑地“啊”了一声,刘麻怪解释道,“你晓得刘国继虽是国字辈,但其实与你才是一辈么?”


    见刘正同仍有些懵懂,刘麻怪接着道,“我们这支迁到邵阳,便未与这边合过谱,自始祖以下,字辈皆不同。


    “留在祁阳的七房,也只有五房字辈相同。如八房刘显勘,与长房对应字辈为‘宪’,与我们对应字辈为‘本’,是老祖宗子侄辈。


    “哎,不提罗口町,便是我们,不也是这般么?你看老祖宗,该是‘明’字辈,为何是‘林’非‘明’?”


    刘正同此时已是了然。


    地域隔绝、交流不畅是一方面,宗族内部生出矛盾只怕才是根本原因。


    人多了,却无强力人物或是房派将家族联合在一起,心岂能不散?


    但他又生出疑惑,“此事大大应该清楚,为何当人面说出来,不是惹人不快么?”


    “所以我说他做出这事蛮奇怪。”刘麻怪想了想,又道,“我猜,他是在试探。”


    “试探?”


    “试探罗口町族人的心齐不齐。”


    “那看来大大失望了,这边心也不齐。”


    “只怕不是。罗口町族人心齐,他们人多,到时以哪个为主?他们心不齐,由我们把八房的心聚齐,最后又是以哪个为主?”


    刘正同脸色沉下去,胸口有种闷堵的不快感。


    刘麻怪清楚刘正同在想什么,但只笑道,“该睡觉了!旁的事莫想了,我们把礼送来,把消息传到,便算了事!”


    刘正同点头。这事本也不该他操心。他也困了,躺床上没多久便倒头睡去。


    第二日他们本打算回去,却不想刘氏实在好客,又请他们到各房拜访老人,喝酒吃饭,叙叙同宗情谊,耽误两天才返回谱口冲。


    他们没空休息,刘麻怪得处理农业部积压的事项,刘国山则要负责冬至祭祖及宴席之事,刘正同本不够格参与进来,也被刘国山喊来管事。


    祭祖那天刘正同一大早去了祠堂。


    因为他便宜姐姐出了不少钱,祭祖的排场比往日大了不少,刘国山的地位也显著提高,连带着他也在祠堂忙活许久不得清闲。


    他便宜姐姐没去祭祖,只出席了晚上的家宴。本派和本房几个有声望的族老坐在上首,见证刘今钰认亲。


    他看得出刘今钰的兴奋激动是装的,举止都带着完成任务的敷衍感。


    他爹娘倒是高兴得落了泪,他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想起了他姐,亦或是别的原因。


    至于他本人……没什么感觉。


    他确实没什么感觉,或许是这几天累的。


    但更累的还在后头。


    冬至后的两天,他每天天没亮便爬起来,村落装饰、食材储备、住宿安排等等,他都得跟着刘国山确认几遍。


    到第三天,他反倒清闲下来,只需在村头的槽门口迎接客人。


    先是他们这房其他支派前来,再是邵阳这支刘氏的其他五房陆续抵达,最后是罗口町宗亲浩浩荡荡的队伍进村。


    因是农闲,加之刘国山声明来的越多越好,一百多人挤进刘家院子,小小村庄几乎没有个安静的角落。


    同时锣鼓声、鞭炮声响个不停,还有舞龙舞狮的队伍吸引来一众看热闹的,整个刘家院子可谓喜气洋洋、热闹无比。


    刘正同本只觉得吵闹,但中午吃席时,看着挤满晒谷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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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人群,想到这些人身上都流着跟自己相同的血脉,心中不由地涌动起一股豪情,血液也因此沸腾。


    在场的人都面露红光,乐此不疲地攀谈着周围人跟自己该追溯到哪位祖宗,兴致勃勃地交换着自家房派和祖上的故事,只怕也与他一样,被这样的盛景感染了。


    不过他没想到他堂伯又在宴会上提出合谱之事。很多人在气氛推动下表示赞同,但也有不少人没表态。


    他堂伯也没强推,只道大家的字辈都只剩五六个,也到重定字辈的时候。八房一脉同根理应合谱,以尚亲亲之义。


    又说不急在一时,他这一支派可以提供资金场所,供各房族老慢慢商议。


    他堂伯说的大义凛然,又没逼着大家伙做什么,自然无人反对,相反赞同者甚多。


    大家你一句,我一言,加之喝了酒,气氛愈发高昂,他堂伯又趁机提议有想法的可以多留几日,在谱口冲商量合谱一事。


    到了这一步,许多对合谱不感冒的也不得不表示愿意留下商议。


    毕竟合谱也不是坏事,只是他们不想浪费精力浪费时间折腾罢了,最后又不一定能谈拢。


    但此刻不表态岂不是在同族面前失了脸面?


    何况真能谈成也是大喜事,于他们而言也脸上有光,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亏。


    相比频频露脸的刘国山,往日里总是焦点的他姐则十分低调,只与各房主事的敬酒说话。


    但即便如此,他姐还是引得许多人关注,一是因为他姐不同寻常女子的身材气质,二是他姐竟然抛头露面,还坐在主桌与人喝酒。


    他看到不少人惊诧、不解的眼神,甚至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说“成何体统”。


    但这些杂音都被高涨的宴会气氛遮掩过去,只他跟他姐所在的主桌气氛有些尴尬。


    直到他姐吃完饭,对一众长辈说道:“诸位宗亲,你们想挣钱么?”


    各房长辈面露惊诧,他姐只自顾自说着,“谱口冲建起许多厂窑,正缺人,只要手脚麻利、守规矩,我们都收,月钱至少八钱。”


    众人更加惊讶,知道谱口冲大同社有钱,没想到这般有钱。


    几个衣着朴素的老人都大喜道,“当真?”


    他姐点头笑道,“大同社去剿匪雇了那么多乡民,可曾有人说过大同社不守信?对外人如此,何况宗亲?”


    那几人对视几眼,脸上的激动如何也遮不住。


    他姐又看向罗口町来的几位房长,“诸位宗室远道而来,我甚感激。”


    刘国继几人忙回了几句客套话,却不想他姐又道,“罗口町的宗亲愿来,我社也欢迎。不过,若是不愿离家,我还有个赚钱的门路。”


    刘国继好奇道,“甚么门路?”


    他姐笑了笑,道,“诸位宗亲可知道,罗口町附近便有锡矿(指铅锌矿)?此外,罗口町北边山里,一直到洪桥,有不少铁矿。


    “若是宗亲有意,我社可告知详细位置。若是宗亲没银子,可以我社出钱,宗亲你们出人,开采出来的锡铁莫怕卖不出去,我社便收。”


    别说刘国继等人,此刻连他还有他爹娘大伯都震惊不已,只刘麻怪毫不惊诧,一脸崇敬地看着他姐。


    他忽地想起他姐是神仙的传闻,身子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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